夥計說:“這是紫金錘,鑄材是深山火底中的萬年鐵,因其堅硬,用超大型水力機車鍛壓成錘子,這一對兒是三百斤。”


    潘五嚇一跳:“我這麽有勁了?”


    林玉林也嚇一跳:“這等寶貝就這樣擺在大堂中?”


    夥計很不解的看看兩個人,決定迴答少東家那句話:“這種鐵叫火山鐵,雖然火山難入,但是總有熄滅掉的火山,也有被噴送出來的頑鐵,不算是特別難得的鑄材;再有,這種鐵很難煉製,所以不是很貴。”


    看眼潘五接著說:“像這樣一對錘子,材料錢大概在五萬金左右,加上煉製費用,一般是十萬左右。”


    十萬?潘五搖搖頭,真是兇殘的昂貴!


    夥計又說:“這個十萬隻是普通工匠的費用,如果請大師出手,應該到二十萬金左右,甚至更多。”


    見夥計一副惟恐他不懂的表情,潘五說我懂。


    夥計點下頭,卻是繼續做介紹:“一般來說,沒有大師願意接這種活,吃力不討好,費事費力,做得再好也就是個鐵疙瘩。”


    潘五不說話了。


    夥計繼續說:“如果有時間的話,又是能請動煉器師,這對錘子起碼可以升到五品,到那時候,絕對不是幾萬金幣就可以買下來的。”說著話在架子上拿起條同色鎖鏈,拿著一頭說:“這條鏈子是後配的,因為火山鐵很難煉製這麽精細。”指著錘柄後頭說:“可以掛上去當鏈錘使。”


    潘五琢磨琢磨:“好東西。”


    他看過很多書,知道火山鐵是什麽。


    正常情況,火山裏麵不會有成塊金屬,都被高溫熔化流走,火山鐵也不例外。可它偏能留積成塊,而且異常堅硬,好似炎熱熔漿是在熔煉它一樣,最後留下精華。


    可實在太硬了,硬還不好煉製,自然賣不上價錢。傳說有煉器大師用八年時間製出一套鎧甲,價值千萬。基本全是煉製費用,火山鐵反是沒幾個錢。


    見潘五說好東西,林玉林問:“看中這個了?”


    潘五說:“這玩意結實啊。”


    林玉林想了下說:“可是你不會用。”


    潘五說:“不用會,隻要我夠猛就行。”


    “夠猛是什麽意思?”


    潘五想了下說:“現在要看你是什麽意思,是要送我好幾萬金幣的錘子麽?”


    林玉林笑了下:“談不上送,是有條件的。”


    “你說。”


    “一,你有兩萬金幣,給一萬。”


    “可以。”


    “二,等你贏了比賽,要大喊一句話,我的武器是在東市林家武器店買的。”


    “這個?”


    “要很大聲,特別大的聲音喊。”林玉林說:“這對錘子賣八萬,我收你一萬,你喊一嗓子能值七萬,這筆交易合適吧?”


    潘五想了想:“合適。”


    “同意麽?”


    “同意。”


    “那好,請簽字畫押,賬房寫個條子,就是把我們剛才說的那句話寫上去。”


    “還要簽字?”


    “不然呢?萬一你耍賴不喊、甚至是忘記喊怎麽辦?”


    潘五說:“你派人站在擂台下麵提醒我,我一贏你們就提醒,還能跟著一起喊,讓大家都聽得見。”


    林玉林點頭:“好主意,那行,不用留字據了,不過你要是故意不喊,我要拿迴錘子。”


    “知道了。”潘五跟林玉林談好條件,放下金票,要來紫金鏈子,係到大錘上,一手拎一個出來。


    這就過癮了,餘洋說幫忙拿。潘五不用,要拿著熟悉感覺。


    林玉林又追出來:“這裏是幾本錘術書,有興趣就練練看。”


    潘五說謝了,讓餘洋接過,再次告辭離開。


    這就是有新武器了,迴到客棧後,大家都很好奇,常嶽華說:“大戰在即,不好更換武器。”


    潘五說沒事,用不順手不用就是,不耽誤,反正我的武器是拳頭和小刀。


    常嶽華一想還真是,搖搖頭離開。


    這一天剩下時光,潘五都在跟兩個大錘子處感情。第二天繼續,吳落雨好像看笑話一樣看著他,好奇道:“不累麽?”


    潘五晃著腦門上的汗說:“確實有點累。”


    吳落雨說休息一會兒,明天還得比武。


    潘五說:“按說不至於這麽累。”


    吳落雨說你放下,我試試。


    潘五看她一眼:“你是三級修為。”


    “啊,忘了,不好意思啊。”吳落雨笑著離開:“您繼續。”


    潘五拎著倆大錘來迴跑、到處走,蹦蹦跳跳的兇猛折騰,別說拿著錘子,就是空手也吃力。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兩點鍾,放下錘子休息,是真正的休息,坐在陽光底下曬曬太陽,弄杯熱茶喝,迴屋睡會覺,輕鬆度過這一天。


    第二天是最終比武日,皇朝門那裏到處是人,除皇宮有禁軍把守,留下一片空地,別的地方隻有人。


    沿街店鋪二樓窗戶全部敞開,更遠處甚至有站到樓頂上往這麵張望的,也不知道能看到什麽。


    這一天有兩場比賽,第一場是爭三四名,跟昨天一樣,李平治根本不費那個力氣,贏了輸了又能如何?站到擂台上,甚至連弓都沒拿,抱拳說話:“我輸了。”轉身下台。


    雷右有點迷糊,看看身前大錘子,怎麽就不打了?


    裁判大聲宣布一下,雷右下台。


    下一對上場的是本屆大比武第一第二兩名修生。


    都知道雷氏兄弟,這次大比武,當真是兩隻大錘打天下,一路勢如破竹,統治下半個賽區,他倆是典型的一力破十會。


    更知道潘五,一路撒潑打滾著衝到最終對決,不但是打的難看,還總受傷。偏生打不死,以二級修為戰勝那麽多三級上高手。


    現在,雷右下台,雷左上台。倆人同樣裝扮,好像沒換過人一樣。


    潘五也上來了,又是赤著上身,手執雙錘慢慢走到雷左身前站住。


    雷左愣了好一會兒:“你也使用錘子?雙錘?”


    潘五說:“為了你剛買的。”


    雷左笑了一下:“有點意思。”


    潘五點點頭,緊攥雙錘,隻待比武開始。


    錘子上沒有鏈子,他也沒穿護甲,這是想繼續玩命拚下去的意思。


    雷左依舊是全套重鎧,看著潘五一臉平靜表情,心裏隱隱有點不好的感覺。


    他感覺對了,裁判一聲號令,潘五就動了,舉著大錘子瘋狂砸來。


    雷左肯定不躲,他還沒見過比自己兄弟更有力氣的同級修者,何況對手要低上一級。所以將大錘一舉,就聽轟的一聲,平地炸出聲響雷,兩把錘子之間有火星閃現。


    雷左有些吃驚,剛買的錘子就有這種力量?就能使用的這麽熟練?


    他吃驚他的,潘五管不到那些,目的就是打鐵,右手錘被擋住,左手錘馬上砸下來,好像昨天練習的那樣,倆錘子掄成風火輪,叮叮當當快速砸下。


    潘五攻的這麽猛,雷左是想反擊都沒有機會。除非他能夠快過潘五的動作。


    可是哪有這麽容易?


    這樣的打法是純粹拚力氣,拚誰更強更持久。


    潘五好像瘋狗一樣追著咬,雷左隻要慢上那麽一絲絲時間就會被打中。不知道為什麽,雷左忽然對一身重鎧沒了信心,一直不舍得衝上去硬拚。


    潘五繼續掄大錘,越砸越快樂。


    在這一瞬間忽然明白件事情,前些場比賽多是用拳頭取勝,每次砸得自己全身是傷,但是感覺很爽。


    現在明白了,根本不是砸拳頭很爽,是砸人這種行為很爽。拿大錘子砸更是爽快。


    不由罵自己是豬,早買兩把錘子不就是了?何至於搞得差點廢掉右手。


    於是就砸吧,比昨天雷氏兄弟對戰還過癮,錘子從一舉起來就沒放下過,狂風暴雨一般。


    沒用上一分鍾,雷左被砸的嘴角有血流出。又是片刻之後,他的引以為傲的大錘子居然被砸的開裂了。


    這是什麽情況?連錘子都能砸裂,這要是砸到身上?雷左有點慌神,想要後撤,可潘五兩個大錘頭一直盯著自己腦袋快速落下。


    又砸上幾下,雷左的錘子真的碎了。巨大撞擊聲伴著錘頭砸到地板上的聲音同時響起。


    對了,雷左腳下這塊地方的木板又被砸爛了。


    雷右想把自己的錘子扔上來,可雷左也得有時間去拿才行。


    潘五並不會因為你的錘子被我砸壞了就停手,兩隻胳膊依舊跟風火輪一樣轉著。


    雷左不敢拿身體去接。


    事實上,他跟他弟弟切磋的時候也是不敢拿鎧甲去擋重錘,一下兩下是個熱鬧,再多就是玩耍了。


    此刻紫金錘頭快速砸下來,雷左趕忙往右跳。沒有重錘在手,身體稍稍靈活一點,可也逃不過潘五的追打。


    你不是跑麽?潘五右錘擦著雷坐的身體砸下去,跟著是左手錘,潘五脫手了,大錘子嗖地飛向雷左後背。


    雷左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錘子砸中。


    咚的一聲響,有重鎧保護,雷左身體不會受太重的傷,但是口噴鮮血是難免的,更是被砸下擂台。


    潘五如願以償拿了第一,揀起錘子迴頭看裁判。


    台下忽然有人提醒:“錘子錘子!”


    潘五有點迷糊,好幾個人大聲提醒:“林家武器店。”


    潘五想起來了,舉起手中大錘大聲喊話:“我的錘子是在東市林家鋪子……林家武器店買的,看看多結實,是在林家武器店買的!”


    還能有比這更無語的事情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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