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舵主放心,在下擔保,三日之內,必定想出應對之法。”見到陰三娘絕美的臉蛋上愁雲密布,又似乎理由歲月雕刻的痕跡,左軒心生憐惜,寬慰道。


    “多謝軍師,有軍師此言,三娘便放心了。”陰三娘欠身謝道。其實她也知道左軒是在開解她,但是得到一句肯定的話總感覺內心會稍稍踏實些。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自欺欺人吧。


    見陰三娘隻是象征性地表達了一下謝意,那秀靨上的愁容卻並沒有消減絲毫。左軒決定那點幹貨出來,以讓其至少今晚能夠睡個好覺。


    左軒坐在草地上,然後招唿陰三娘也坐下。


    兩人比肩坐在溫柔的月光下,不像是上下級,倒像是一對纏綿的戀人。


    “多好的月色啊,想必今夜享受這月色之人都能酣然安眠。”左軒讚道,見陰三娘並沒有迴應自己,繼而又話鋒一轉,說道:“可是,咱們不能夠讓那些長途而來的官軍睡好覺。”


    陰三娘聞言,眼睛一亮,喜道:“軍師已有良策?”


    左軒謙虛道:“良策倒是談不上,不過些許小伎倆還是有的。在下建議,總舵主可以派出幾百弓箭手,要精選臂力強勁,能將箭射得很遠的得力之人。就朝著山腳的廣陵王營地一頓亂放箭,最好能夠放點火箭什麽的。不要管射不射得中,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危,反正就是一通胡亂招唿就行。這廣陵王爺遠道而來,來者是客,我九裏山自然應該好生招待一番的嘛!”


    “妙計!妙計!敵軍本來就是長途奔襲,如此一騷擾,便會更加疲於應對。長此以往,敵軍軍心必會受到影響。多謝軍師教誨,三娘這就去安排。”陰三娘喜出望外,起身便朝營地走去。


    “喂——”左軒本還想再和這有幾分姿色的男人婆談一下人生,談一下理想什麽的,這會隻得無奈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在月光下,恰如一道漸漸消逝的亮麗風景。


    不過左軒轉而又想:這男人婆以前在老子麵前是左一個“本座”右一個“本座”的,現在卻改口自稱“三娘”了,難道對老子有好感了?


    想到這,左軒心情大好,便也起身,迴營地睡大覺去了。


    是夜,陰三娘親自帶隊,領著五百弓箭手,朝著山腳廣陵王官軍的營地射了足足半個時辰的箭雨,雖然對官軍造成的損失不大,卻也攪得他們天無寧日,叫苦不迭。


    這樣日複一日,陰三娘不定期選擇,在夜晚不分時間段,有時候甚至於來迴幾次,朝官軍營地招唿一通箭雨。這兩天山上起了大霧,於是陰三娘便趁著早上大霧之時,也去射一通箭雨,過過手癮。


    山賊們看著官軍們苦不堪言,一個個心裏也是爽得很。可是爽歸爽,眼看著這山上的箭卻是被這麽一頓揮霍,開始捉襟見肘,所剩無幾了。


    左軒不是這兒的當家,自然是不知道這個情況的,就算知道,那也不是他所要操心的事。所以他每天依舊該吃的吃該睡的睡,好不愜意。


    隻有那真正的當家者陰三娘,眼看著箭隻一點點減少,開始由最初的高興變成後來的憂愁了。


    沒辦法,她又隻好找來左軒商議對策:“軍師,軍中箭支已經捉襟見肘,雖然達到了襲擾官軍之目的,然則若是官軍此時來襲,我軍少箭,怕是難以阻擋起進攻呀。”


    “總舵主,這你就讓在下糊塗了。咱們正是期待廣陵王的兵馬來襲,你怎麽還憂心起他來襲了?”左軒不以為然道。


    “妙哉!妙哉!”陰三娘恍然大悟,連連稱讚。心想這軍師竟然使得是連環之計。


    “不過呢,咱們這騷擾還得繼續,箭也得給他要迴來才是。”左軒轉動了一下眼珠子,看看眼前茫茫的大霧,又心生一計。


    “既然沒箭了,我等還何以騷擾?還有,射出去的箭,還如何要得迴呢?”陰三娘甚為不解。


    “嘿嘿!咱們這一次不射箭騷擾了,這迴咱們擂鼓騷擾。”左軒笑道。


    “擂鼓?擂鼓即為進攻,軍師莫非要我等趁敵疲憊,一舉進攻敵營?”陰三娘震驚道。


    “非也非也!”左軒連連搖頭,然後解釋道:“咱們隻擂鼓,不進攻!”


    “隻擂鼓,不進攻?鼓聲一響,敵軍必然朝我擂鼓方向發動攻擊,如此一來,襲擾之目的並沒有答道,反倒是會白白犧牲掉擂鼓弟兄的性命。”陰三娘不知道左軒葫蘆裏賣得什麽藥,隻感覺越發不解起來。


    “總舵主呀,咱們前番那麽多箭招唿過去,這廣陵王劉荊都沒放一個響屁。這個時候,咱們大霧之中擂一通鼓,軍情不明,他就會貿然進攻了?”左軒反問道。


    “軍師所言甚是,即便如此,三娘以為這劉荊既是不進攻,亦會朝我擂鼓方向射箭,如此一來,眾兄弟還是有危險,擂鼓襲擾之目的還是未能達成。”陰三娘坦言道。


    “總舵主總算是說道點子來了,這就是我所說的將箭要迴來啦。”左軒說完附在陰三娘耳邊竊語了幾句。說完左軒還不忘補充一句:“咱們這一招叫做草人借箭。”


    陰三娘聞言,喜上眉梢,連連稱“妙”。


    很快,陰三娘便組織人編織了一千個巨大的稻草人,由兩千名勇士抬著,再委派四百勇士抬著兩百戰鼓。一切準備妥當,陰三娘和左軒帶隊,領著隊伍,浩浩蕩蕩地趁著大霧朝山下進發。


    來到接近山腳的地方,陰三娘下令將稻草人排開架好。然後眾人皆躲在草人之下,再讓兩百戰鼓依次放置好。


    待到擂鼓之人準備就緒,陰三娘一聲令下,兩百戰鼓同時響起。


    “咚咚咚咚——”雨點般密集的鼓聲響徹山中,若洪流一般湧向對麵的廣陵王軍營地。


    營地的官軍這些天沒折騰得苦不堪言,好不容易今晨沒了箭雨,稍稍鬆了口氣,沒想到卻來了更加猛烈更加煩人的鼓聲。


    劉荊收下眾將皆請命擂鼓攻擊,然而劉荊卻隻是冷笑道:“宵小匪眾,伎倆用完,亦是窮途末路。不可冒進,讓其奸計得逞。”


    接著劉荊朝傳令兵下了一道命令:“傳令,全軍弓箭手朝地擂鼓方向挽弓強射。哈哈哈,這些時日實得的箭,倒是能派上用場了。哼,一群匪寇,隻會些雕蟲小技。這迴管你來多少人,定叫你一個都迴不去。”


    “王爺英明!”劉荊收下眾將聽他這麽一說,都讚不絕口起來。心想一番箭雨,夠那些匪徒喝一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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