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羨的身子一直不見好,斷斷續續的總是不能好的利落,這樣反反複複了幾次,免疫力下降了好多。


    紀南羨清醒的時候隻看見了江漠北坐在床邊上,手裏拿著白色的毛巾,疊成了豆腐塊。


    皺眉聞見了酒精的味道,紀南羨以為自己醉酒了,為什麽江漠北在這裏。


    見紀南羨醒過來,江漠北將手中的毛巾仍在床上,撤手站起來,理理褶皺的衣角。


    “好了,幸好你醒了,不然還有人說我謀殺無辜女子了,那真是罪不敢當。”江漠北起身,看著紀南羨的眸子都是淡然,就像從前發生的一切不複存在,而他們隻是陌生人而已。


    “溫度計拿出來!”江漠北命令。


    “江漠北,你是不是特別恨我!那又何必裝善良,直接把我扔出去,自生自滅不是更好,管我做什麽。”紀南羨腦袋中的眩暈慢慢消失,麵對江漠北的時候,紀南羨也像是變了一個人,開始有點咄咄逼人了。


    “奧,那還真是……我有點笨了?”江漠北嘴角邪魅,盯著紀南羨的眼神有幾分陌生。


    “是。”紀南羨將溫度計拿出來遞給江漠北,便看見江漠北看了一眼溫度計走出了門,紀南羨最後的說話聲被阻斷,徹底消失在門的一邊。


    江漠北將一串簡單的數字寫在紙片上,舒展的眉結慢慢舒展,紀南羨的高溫慢慢降了下來,做完了所有的事,江漠北鑽進了廚房。


    紀南羨艱難的翻身起來,兩隻手支撐著自己的身子不讓自己掉下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紀南羨重新遇見江漠北,從來都是狼狽的樣子。


    所有狼狽的樣子,江漠北都見過。


    紀南羨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窗外是一片寧靜的海,能聽見海浪拍著礁石的聲音,一串接著一串,海岸邊已經沒有了海鳥的聲音,偶爾一陣不知名的鳥叫聲,都會讓紀南羨笑出聲。


    這是一片寧靜的海域,沒有任何人來打擾。


    紀南羨想要出去走走,可是身子沉重,沒有絲毫力氣。


    眼睛一直盯著窗外,江漠北什麽時候推門進來都不知道。


    “該吃飯了。”江漠北將一碗清粥放在紀南羨的麵前,一直用著吩咐的語氣。


    紀南羨沒有說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就在江漠北耐著性子,皺眉再說一遍的時候,紀南羨開了口。


    “江漠北,我想出去。”紀南羨服了軟,她知道,現在唯一能讓她走出去的,就是江漠北了。


    “不可能!”江漠北在紀南羨說完那句話後,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迴了紀南羨一句話,最後在紀南羨的臥室找了一本書坐下來看了。


    紀南羨看著封麵上寫著的《荊棘鳥》三個字,有點淡淡的無奈。


    看著桌子上放著清粥,紀南羨端起來自己喝了,有點燙舌頭,一氣喝完紀南羨舌苔麻麻的好像失去了直覺,等到有感覺的時候,紀南羨才覺得舌頭疼的麻木了。


    將碗放在小桌子上,紀南羨慢慢走到衣櫃邊,翻著厚一點的衣服。


    今天的天氣不算很壞,海麵上薄薄一層霧,太陽帶著白色的光亮,並沒有所謂的萬丈光芒,而是帶著淺淡的溫度,紀南羨隻想出去走走。


    “紀南羨,沒有聽到我說話?”江漠北看見了紀南羨的動作,皺眉淡淡說著。


    紀南羨沒有迴答,將一個修長的灰色長毛毛衣套在頭上,裹了一個厚厚的外套。


    “江漠北,你沒有權利限製我的自由。”紀南羨說的有氣無力。


    “但是我有權利不看著你死。”江漠北將手中的書丟在桌子上,翹著二郎腿仰頭,十指貼合,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紀南羨的動作。


    紀南羨冷哼,隻是手中的動作一直沒有停下來。


    等到做完所有的事情,紀南羨將手放在把手的時候,一直胳膊卻被另一隻手緊緊攥住。


    “紀南羨,你在挑戰我的極限。”江漠北的眸子有點清淺,邪魅從眼眸中一閃而過,拉著紀南羨胳膊的手始終都沒有放開,兩個人開始僵持。


    “江漠北,你也一樣!”紀南羨強調,怒目瞪著江漠北,臉上有了絲絲生的氣息,這個樣子的紀南羨,許久不見。


    “我說過,我在的時候,你不會如願。”江漠北說話的語氣始終清淺,麵對紀南羨的時候,所有的耐心,都不會消失殆盡。這是一個注定了一直僵持的局。


    “江漠北,我是生是死,與你何幹?”紀南羨打掉了江漠北抓著自己的手,幼獸一樣戒備的眼神看著江漠北。


    “好像無關!”江漠北一顆心終是輕顫了不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歸於了平靜。


    “所以……?”紀南羨緊蹙眉結看著江漠北,想要推門出去。


    “紀南羨,你的死與我無關,可是……我不想讓自己殺生,你明白嗎?”江漠北試著解釋,一副痞痞的樣子。


    “江漠北,這是我自己的事。”紀南羨並不想和江漠北多話。


    “紀南羨,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江漠北的臉慢慢沉下來,俯身湊近了紀南羨的耳朵,聲音沉靜而又邪魅,帶著不易察覺的曖昧。


    紀南羨覺得自己在這裏和江漠北理論根本不可能有什麽結果。一雙眸子帶著波瀾看著江漠北。


    等到紀南羨有所動作的時候,整個人都落在了床上,江漠北欺身上來,將紀南羨壓在身下。


    “如果你是運動,我覺得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會更好。”江漠北的眸子更加深邃,一雙眼睛直直盯著紀南羨,就像是盯著自己手中的獵物,勢在必得的樣子。


    “無恥。”紀南羨察覺自己身上的重量,睜眼之處都是江漠北放大的臉,甚至看見了江漠北許久皺著卻在此時舒展的臉,有那麽一瞬間的怔忪。


    “是該做點無恥的事。”江漠北的俯身,紀南羨偏過了自己的頭,兩個人的唇角切合的碰在了一起。


    時間靜默,那一刻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心跳,也就是那一刻,江漠北的眼神中隻剩下了紀南羨。


    “江漠北,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了。”紀南羨秀氣的眉結快要黏在一起,說話的聲音也是小小的,多少帶著委屈。


    江漠北聞言,倒是一下子起來了,微微帶著焦急的樣子,泄露了江漠北的心緒,紀南羨穿的多,確實隔著衣服壓到她了。


    紀南羨長長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是遺憾還是解脫,不過心裏那種一閃而逝的失落,倒是占據了紀南羨很多的心緒。此時此刻,紀南羨竟也說不出一句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房間一下子變的安靜,江漠北有點落荒而逃的樣子。


    在房間靜靜坐了一個晚上,紀南羨看著潮水的來去,海灘上似乎送來了一堆又一堆的漂亮貝殼,紀南羨有種被江漠北禁足的感覺,一直沒有出去。


    晚睡之前,紀南羨見到了江漠北,江漠北送來了一堆水果,盯著紀南羨吃了下去,隨後又拿著盤子走了出去,中間沒有說一句話。


    兩個人相處的方式,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過,有時候紀南羨醒來,就會看見江漠北已經坐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上,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的樣子,是紀南羨一直不曾見過的,隻是自己和他說話的時候,江漠北才變得惡聲惡氣。


    這一天紀南羨醒來了,聽見了江漠北在房間翻書的細微聲音,一直假寐沒有清醒。


    江漠北的手機適時的響起來,聽得出江漠北的手機放了最小的聲音,江漠北小心翼翼的接起來,壓低了聲音講話。


    “你想我了?”江漠北的心情愉悅,甚至有幾分說不出的幸福感。


    “我也是。”江漠北答應,似乎那邊說了什麽話。


    “約會?最近沒時間,等我迴來。”江漠北的聲音漸漸變小,後來江漠北說了什麽,紀南羨也沒有繼續聽了,總覺得像是自己給自己套了一個精神枷鎖,不知道為什麽,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紀南羨微微有點兒吃痛的難過,就好像誰在自己的心上打了一拳,還是那種心疼了不知道應該告訴誰的難過。


    所以,江漠北有女朋友了?


    所以,江漠北收了顧清的錢,看著自己不要死?


    過了一會兒,江漠北迴來了,看一眼熟睡的紀南羨,嘴角淺淺笑著,拿起了手中的書繼續看著。


    “江漠北,我不會自殺的,你走吧。”紀南羨的聲音有點薄涼,甚至沒有轉身看一眼江漠北。


    “等到你迴去。”江漠北拒絕了,義正言辭的。


    “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麽管我?”紀南羨睡不住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躺著和江漠北吵架實在是有點喘不上氣。至於為什麽喘不上氣,紀南羨到底不知道。


    “幸好不是你的誰,有人給錢,為什麽不賺錢,而且,我現在失業了,以後拿什麽養家糊口?”江漠北似乎開始認真考慮這個問題,有點深奧的問題。


    “你滾吧。”紀南羨眼睛冒著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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