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廿七章...

    陸子期的眼神飄向窗外,並沒有注意到我就站在他的車旁。

    我自己坐上車,關了車門,扣上安全帶。我也沒開口,靜靜地等著。今天人不對,事不對,所有一切都不對。

    車裏靜悄悄的,沒人說話,也沒有聲響。

    陸子期終於轉過身來。煙並沒有抽,長長燃了一截煙灰,他人一轉,煙灰斷了,便掉到車裏。他把煙摁熄了,直接發動車子。

    車開得飛快,他那邊的車窗沒有關,風撞進來,冷得透骨。我把空調調到最大檔,把手湊在上麵烘著。

    陸子期終於看我一眼,沉靜地,可是下一刻又翻湧起驚濤駭浪,洶湧翻滾。他很快轉迴頭直視前方看路。手一按,把車窗關了。

    我覺得他今天與往常很不同。是聽到我給奶奶說的話了?為哪一句?是我要離開陸氏開公司?還是我要讓顧卓信介紹人給我結婚?但似乎都不成理由。如果我要走,他挖個人迴來,還能國內海外線一起管,倒省了我的那份工資。如果我要結婚,他……

    我轉過身去仔細地端詳陸子期。他正專心地開車,唇線緊抿著。

    那晚上他抱著我,說他有情敵,還說那算不算走運。什麽樣的情敵我不知道,竟然能讓他用走運這詞,但正角絕對不是我,這我是清楚的。全陸氏都知道我孤家寡人,或許早有人給我安了剩鬥士的別號了,而他會更清楚,除了公司和業務,我就呆他窩裏了。

    陸子期仍舊是目不斜視,專心致誌,但我隱隱感覺氣場似乎弱下來了。

    我轉正身靠在椅上閉目休息。在他的地盤,他是主宰,該要我做什麽,他會給指示的。

    哭過之後眼睛特別累,沒一會晃著晃著我就睡著了。

    沒有夢。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突然被晃了一下。我慢慢睜開眼睛。是陸子期把我從車裏橫抱了出來,原來已經到了他家的地下停車場。他剛才還在扳著麵孔,我不指望這麽快就調整過來。我揉了揉眼睛道:“到了怎麽不叫醒我?我沒事,讓我下來自己走吧。”

    陸子期抱著我沒放,眼睛深深地看著我,終於是抱著我去按電梯,說了句:“別揉了,揉了也不消腫,迴去敷一敷。”

    我沒再堅持要下來,用手圈著他脖子去看他眼睛。裏麵有太多的東西我需要弄明白。本來潛藏得很深的情愫漸漸浮出來。無奈?認命?還有一種我無法確定的

    ……

    陸子期低頭看我一眼,很快又抬起頭,似乎還略略揚高了下巴。

    我從這個角度,便隻能看見他光滑的下巴了。

    電梯門緩緩合上,安靜的空間裏隻有我和他。

    陸子期歎了口氣。我聽得分明,不是以往那種似歎似笑的聲音。“悠悠。”他喊我的名字,然後便半俯身下來親我的眼睛。無聲的,溫柔的。

    一路直上,沒人,電梯很快就到了。

    陸子期一直隻把唇印在我的左眼上,走出去的時候才直腰走路。因為抱著我,開門是個難題。

    我沒動,看他折騰了一會,終於笑了,“放我下來。”

    陸子期不說話,抱著我頂在門上,手腕在下麵插了幾遍終於找到鑰匙孔,把門開了。他用腳把門關上也不放我下來。

    “手不累?”我拍拍他,“到家了。”

    陸子期卻把我直接抱進房間裏,往床上一放,便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他脫完自己的又來脫我的。

    我是累了,便任由他擺弄。左眼被他親了一路,溫溫的,顯得更困了。我穿了那麽多衣服,現在被他脫得隻剩下內衣褲了。我把手搭在自己額上,說:“陸子期,你厚此薄彼。”

    陸子期停下動作來看我。依舊的沒說話。

    真是難得啊,以前那麽愛笑愛說的一個人,今天究竟是什麽人什麽事把他刺激成這樣。如果有機會,我要好好問問。我看著他的樣子,笑著給他解惑,“你隻親了我的左眼。”

    陸子期卻隻用左手覆上我的右眼,便壓到我身上。

    我微微一笑,把另外一隻眼也閉上,輕幽幽地說:“我累,你來,好不?”

    陸子期親我,卻不碰我嘴巴,直接從耳垂開始。是怕卷著我的舌頭的時候我不給他迴應?我再笑了笑,閉著眼睛把他覆在我眼上的左手給拿下來,放在我的右胸上。陸子期親完我的耳垂然後去親我的脖子,再到鎖骨,蜿蜒而下到我興奮挺立的乳-尖上。吮著吸著,酥酥的麻麻的,全身像被人抽幹了力氣扔在棉花堆上一樣。

    他一向都是溫柔的,我知道,但今天卻特別特別的溫柔,從他在電梯裏親我的眼睛開始。輕輕柔柔的溫暖的觸感,偶爾帶上一點酥-癢,舒服得我都想睡過去。我撥弄著他頭發,歎謂道:“這麽舒服,我真怕我一會睡著了。”

    陸子期本溫柔地舔著我乳-尖的,一聽我的話便一口把我整個乳

    -房含進去,冷不妨牙齒一合,不輕不重地咬了我一口。

    “啊!”我唿出聲來,上半身也因這刺激離了床。

    “看你還睡不睡。”

    “唿……”我倒迴床上,“你不讓睡,我怎麽敢睡?”我是不睡,但眼睛卻又閉了起來。

    陸子期突然就撞進我的身體裏。他抓著我的兩隻手腕,衝撞得很是用力。

    我被他頂得一衝一衝的,幸好枕頭夠大夠軟,要不遭殃的就是我腦袋了。我不得不睜開眼睛。

    陸子期也正看著我,劉海一漾一漾的,讓我看不透徹他的眼神。

    今天的他很奇怪,在車上生氣,到了好了,溫柔得突破以往所有,現在似乎是又生氣了,在床事上從來沒有這麽粗魯過。

    我皺眉,“輕點。”

    “我不讓你就不敢?”陸子期的話蓋在我的聲音上,他依舊的橫衝直撞,用力地。“你知道不知道我不讓的事情有哪些?”

    我深深地蹙眉。這事情似乎還真跟我扯上關係了。“你……似乎……”我說得不甚流暢,一方麵是在緩慢地組織著措辭,另一方麵是因為被他撞得話不成句,“在生氣?和我有關?”

    陸子期緩下來,低頭堵住我的嘴巴。圈打圈的法式熱吻把我下顎也帶了起來。他壓著我手腕的手也鬆了,我略微一掙,便逃脫了他的鉗製。他想把我的手抓迴來,我一圈,便環上他的脖子,熱烈地迴應他。他隻怔了半秒,便一隻手抓住我的一隻腳,往他腰上一擱,把他環住。

    陸子期又恢複了溫柔,我很快爬上了山顛看日出,他也緊跟在我後麵追了上來。他趴在我身上喘氣。我攬著他的背,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一次沒有越出軌,我們的床事都是歡娛的,我和他都極享受這個過程。

    陸子期翻了個身下來,躺在我旁邊,看著我。

    我也轉身看著他。我微笑,“是不是要迴答我剛才的問題了?”聲音微微沙啞,這是剛才爬高峰的後遺症。

    陸子期給我梳著頭發,一下又一下。

    我們相對地側身躺著對望。沒有說話。

    “我跟奶奶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陸子期還是那樣看著我,似是看不夠。“該聽到的都聽到了。”他終於說了。他的手指插-進我的頭發,把我頭抬起來,把他的右手放進去,讓我枕著他的手躺在他懷裏。“不該聽到的也聽到了。”

    “那是

    全一字不漏地聽光了?”我從他的下巴一直往上看,“為哪一句?我要自立門戶。”我把視線落他的眼睛裏,“還是找人嫁掉?”

    陸子期也定定地看著我,眼睛裏本來洶湧而出的東西又被他藏壓下去。他笑了,輕輕地挑起唇角,一如以往瀟灑的模樣,“聰明如我的悠悠,還猜不到?”

    他說。

    我的悠悠。

    他說我的悠悠……

    這是情話,明明白白的情話,一點也不含糊。

    這樣的時候,聽到這樣的情話,我實在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複雜的。又帶著一絲絲雀躍而起的興奮。

    他是對我有意思的吧。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陸子期兩手一收,把我塞進他懷裏,“還猜不到,有夠笨的。”他的聲音裏含笑,就像早春的風,馬上要吹開滿山坡的姹紫嫣紅,“我怎麽就喜歡了笨笨的你,還越陷越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我把臉埋在他暖暖的胸膛,卻發現他的胸膛竟然比我的臉還要涼。不是我矯情,實在是我再撐不住多少淡定了。“你從什麽時候喜歡我的?”我悶悶地出聲,唇掃在他的胸上。

    陸子期托著我臀部把我提上來,“癢。你那樣說話我癢,鑽心窩地癢。”他把額頭貼住我的,眼睛一眨看著我。我們的睫毛交叉相疊地滑過。他親了親我的唇,“你再猜。”

    我進陸氏十年了,我認識他也十年了,可是他認識我又有幾年呢?他那樣本來隻屬於我仰慕的人現在說喜歡我,我又怎麽能猜得到他的心思。是那次慶功宴後的一夜情開始的?還是我住到他家後才開始的?再還是我們去澳大利亞之後?

    我偷偷抬起眼簾看他一眼,發現他兩眼直直地鎖著我,眼裏滿是溫柔的電波,我這樣一看,便和他的視線撞個正著。我緩緩又把眼簾放下去,看著他的唇。我慢慢地猜測試驗:“是我那次破處之後,你有愧疚?所以……”

    “那次我倒真挺意外的。你都二十八了,而且那麽熱情,我推都推不開,竟然還是……處……”

    那次果然是我主動,哦,或者用“用強”這個詞比較合適。我的額頭滑下去,真想鑽進他懷裏。

    陸子期把我頭扶了扶,維持原來的姿勢,“錯。再猜。”

    “那是我住到這之後?”

    “再錯。”

    還是錯?不會這麽短暫吧?“那是我們去澳大利亞迴來之後?”

    陸子期蹭著我的額頭搖頭,“還是錯。”我實在再想不出來了,正要開口,他便先開口了,“事不過三,猜了三遍都錯,沒有機會了!”

    我豁出去了,在他肩膀上一推,坐起來從高往低看他,“我知道了!那是我一進公司,你就喜歡我了!”

    陸子期把手疊在腦後,半彎著眼睛笑盈盈地看我,“悠悠,你的自信真是高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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