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兆曦揉著她的頭發,輕柔的在她耳邊說。

    “如果可以,你疼的時候就掐我,我就能知道你有多疼。”

    不知道為什麽,路笙聽到這句話,竟然會有鼻子酸酸的感覺。她手一抬,揮開程兆曦為她擦頭發的手。轉過來麵對著程兆曦。

    “掐你?”她的笑帶著一抹狡黠。“可以咬你麽?”

    說著便撲了上去,兩人唇齒相接,糾纏輾轉。

    ***

    路笙坐在辦公室裏,手中的鉛筆已經被自己咬得稀爛,麵前的稿紙還是一片雪白。其實她沒有想圖,而是在想她跟程兆曦的事情。

    現在的情況,就是兩人明明知道對方不可能按照自己心願那樣跟自己好好的過,卻都不願意放手,掙紮著擰著卻不願意讓對方扯著思念過舒坦些。

    無奈的搖搖頭歎口氣,沒有辦法,誰讓兩個人,都是那麽聰明的呢?

    這幾天程兆熏一直不見人影,上次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這幾天要跟她的朝夕姐一起玩兒,就不來二哥家裏了。路笙雖說不是太難過,可是麵對自己小姨子喜歡情敵的事兒,還是有些接受無能。程兆曦也是不怎麽見人影兒,經常要出去看場地,隻是他習慣很好,再忙,都會陪她吃飯。

    anson之前說讓路笙把圖紙趕緊做好就可以休息了,可是路笙實在是有些頭腦跟不上,雖說一些事情已經被程兆曦打點好了,她卻覺得沒了那些雜碎的事兒,自己倒是更為無所適從了。

    anson有一個妹妹叫嚴安澄,跟路笙性格有些相似,因此雖說路笙與她隻見過兩次,可是很喜歡她,她比路笙還要大上一歲多,卻像個小孩子似的。

    那天,嚴安澄來看哥哥,順便看了看路笙,嘻嘻哈哈沒個正經樣兒。

    “路笙,你事兒解決完了沒啊,聽嚴安晟說你最近事兒著呢!不過其實搬到這兒來挺好的,比你們那黑咕隆咚的地兒好多了!”嚴安澄一直不大喜歡熹光之前的地方,總說那兒有黑氣圍繞,陰氣太重,對辦大事兒有害。anson隻當沒有聽到的,路笙也隻笑笑覺得她太迷信。

    “你們公司最近怎麽樣?”

    “還不就那樣兒,我讓嚴安晟過去幫我,那廝就是不願意,靠,算了唄。”嚴安澄忽然趴到路笙的辦公桌上,神神秘秘的看著路笙。

    “路笙啊,你說,嚴安晟那廝不會是愛上你了吧。之前熹光出事兒的時候我是沒有能力幫他。現

    在我公司起來了,他竟然不願意過來跟我一起當大老板!你說這不是傻,還不隻能是因為愛上你了呀!”

    路笙頓時無言,一臉好笑的看著嚴安澄:“有你這麽說自己哥哥的麽?行了吧,他還是我手下呢,你見過有愛上女上司的?”

    “有什麽不成的,小事兒,不就是個辦公室戀情嘛,嚴安晟這輩子沒玩兒過火,也許這次為你出出格唄!”

    看著嚴安澄一臉揶揄,路笙無奈笑著搖搖頭。“你哥哥聽到不抽你大耳瓜子。”

    “嘿,他敢!他敢抽我就敢告兒他老娘,他緊怕著他娘呢!”

    “不是你娘?”

    “他娘他娘,我才懶得跟他一個娘呢,沒出息死了。熹光之前老板你還記得吧?就那大帥哥兒,被人坑了之後迴了美國那個!”

    “嗯,記得。”那是個美國華裔,到中國小試拳腳,誰知道被人算計,結果灰溜溜迴了美國,路笙跟他打過很多次交道,那時候兩個人都是一臉灰,誰都沒在意誰,路笙這下想起來,也是覺得挺可憐的。

    “其實吧,那大帥哥兒就是被一女的腳踏兩條船之後被那女人的老公給算計的。你知道嚴安晟那傻子為什麽一直幫著他,跟著他一起打拚公司麽?就是因為他跟那大帥哥兒在美國是朋友,一起愛上的那女的,他先知道真相的,立馬從那女的的坑裏爬出來了,於是跟著那大帥哥兒屁股後麵提溜的轉,陪著他大公司什麽的,就是為了提醒他別再愛那女的,趕緊跟那女的分手。結果誰知道那帥哥兒正拉著嚴安晟的手往上爬呢,被那女的老公一把拉下坑然後踹去美國了。這不,看著自個兒打下的公司被算計了,心心念念再爬起來呢,所以忍辱負重臥薪嚐膽。嘿,你知道麽,他以前還跟我說呢,等公司危機度過了要跟你攤牌把公司搶迴來。誰知道半年之後竟然跟我說佩服你一女人所以甘願當你手下。那時候我就覺著吧,嚴安晟一定愛上你了!”

    嚴安澄劈裏啪啦說了一堆話,路笙一直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看得她後來沒法兒了,悠悠的歎了口氣。

    “我意思就是他很夠意思嘛,你看,他連到我這兒當老板都不願意,就是想陪著你一直走。我覺著他是愛上你了,你覺得呢?”

    路笙“咯咯”的笑,搖搖頭,說:“你別管了,你哥喜歡誰那是他的事兒,如果是我,他會跟我說,我也會很快拒絕,一定不拖,行麽?”

    “哎,跟你說了那麽多,什麽作用也沒有……怎麽樣,跟我一塊兒吃

    午飯去?”

    “下次吧,我今天要去公公家吃飯!”路笙抬頭看了眼鍾,已經十一點半了,程兆曦說十二點以前下來接她。

    嚴安澄一溜煙兒的竄到路笙麵前,看著她眨巴眨巴眼睛。“你老公來接你?”

    路笙點點頭。

    “我能見見不?”

    路笙點點頭。

    “哈哈哈,終於能看見老哥的情敵啦!”

    路笙看著嚴安澄的樣子,心裏有些欣慰。其實自己曾經跟在程兆曦身後的時候,就是愛這樣咋咋唿唿神神秘秘的,隻是,那麽多年來的艱辛,讓她一切天真都消失了。

    她忽然想起,初二的時候,看著已經高二的程兆曦跟顧柯顧西還有一群他們班的男生一起打籃球的時候,自己站在下麵為他們拿衣服送水,嘻嘻哈哈的講話聊天搗亂,就像是一家人一般。

    可是如今,顧柯因自己而死,顧西跟姐姐結婚,也因為裏麵的種種原因,再也沒有辦法像從前一樣無話不談,而程兆曦,則是自己解不開的結。

    程兆曦來的時候,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

    “這是什麽?”路笙指了指他手中的文件。

    “等會路過大伯家把這文件拿去。”

    路笙點點頭,接過程兆曦遞過來的他的外套拿在手中,介紹起來,“這是嚴安澄,anson的妹妹。”

    程兆曦沒有過多理會,對著嚴安澄點了點頭就算完了。而嚴安澄則盯著程兆曦看了良久,猥瑣的摸著下巴,半晌吐出三個字。

    “oh,socool!”

    “哧——”路笙無奈的翻個白眼兒,“行了,那我先走了,你去你哥辦公室還是就在我辦公室等他都行,你等會兒有的話把門帶上就行了。”

    “嗯,我去我哥那兒算了。”嚴安澄點點頭,轉了個彎兒話題又迴來:“難怪我哥贏不了啊,有這麽個帥哥哥在這兒還真是!”

    路笙沒有理她,推了推她肩膀,拉著程兆曦走了。

    路上的時候,路笙一個勁兒的找話說,程兆曦表麵上是聽她一問就迴答一句,可是心裏早都笑起來了,就等她自己暴露缺點。

    路笙終於還是忍不住,一臉扭曲的轉過來看著程兆曦。

    “爸爸不會打我吧?上次他知道我們要複婚打你了沒?”

    程兆曦“撲哧——”一聲笑出來,就知道她心裏就怕著這個

    呢。“嗯,有。”說著,右手離開方向盤,抖了抖,對路笙說:“刷上來。”

    路笙老老實實的去幫他刷袖子,小心翼翼的,知道下麵一定有駭人的傷痕,爸爸打起人來是毫不留情麵,逮到什麽扔什麽。

    本來以為有傷痕就差不多了,可是沒有想到傷痕居然那麽恐怖!

    路笙看著程兆曦手臂上的傷,眼淚在眼睛裏打轉。

    “爸爸他……這也太狠了吧!他幹嘛呀,又不是什麽大事兒,有必要這樣打人麽!”說著說著,路笙越發委屈,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麵前這哪兒是人的胳膊,上麵全部青紫,隻露了那麽一小截的手臂上,竟然全是傷痕,大大小小的橫橫豎豎的歪的直的紅的紫的。

    她輕觸一下最大最可怕的那塊傷痕,嗚嗚的哭:“疼不疼呀?”

    “還好。”程兆曦微笑著,看她哭的可憐,又覺得想笑了,連忙收迴手來,好生開車。“這是這輩子他第三次下死手打我。不過還好,除了這一次,上兩次做的事情確實該打。”

    聽到這番話,配合著程兆曦微笑著的臉和已經將袖子整理好的胳膊,路笙一時間有些感傷。程兆曦話裏有話。

    第三次下死手打他,第一次是因為十年前的事兒,第二次是因為離婚的事兒,每一次打都是絲毫不手軟,程兆曦能逃就逃,不能逃估計就得死在他爸爸手下了,這都是馮惠告訴她的,她聽的時候,三次都是不一樣的感受。

    今天,格外心疼。

    “他打他兒子都不心疼麽?”路笙不滿的小聲嘟囔到。

    程兆曦耳尖,聽到這話又笑了:“他打他兒子都不心疼,你心疼他幹嘛?”

    路笙一時間麵紅耳赤,使勁兒瞪了一眼微笑著的程兆曦,低下頭繼續臉紅:“誰心疼了。”

    程兆曦剛笑著要說什麽,手機便響起來了。

    他的手機放在衣服口袋裏,而衣服又在路笙手中。路笙拿著他手指問他:“我接?”

    程兆曦沒有異議的點點頭。

    “喂,兆熏,我是路笙。”

    “圓圓、圓圓姐……讓二哥接電話,不、讓二哥來醫院吧,朝夕姐昨天晚上喝醉了,出了車禍被人扔在事發現場沒有管。我剛剛去二哥家的時候發現朝夕姐的車子就在那邊路口,幸好我去了,不然不知道朝夕姐會怎麽樣。你們過來一下吧……”

    那邊的程兆熏哭的厲害。

    路笙

    頓時心裏什麽滋味兒都有。

    “好,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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