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個男人是不是健康,通過接吻就可以知道,健康的男人,口氣清新,舌頭靈活有力,唇是溫柔的,舌最好有些霸道。”

    “你蠻有經驗?”

    “沒有經驗也不妨礙我積累理論!煬煬,你這個人蠻沒有意思咧。告訴你,戀愛中人,最準的測量體溫方法,就是把體溫計放進口腔,所以嘴裏的感覺可以最清楚地探出愛情的溫度,甚至是深度!”

    “嘖嘖嘖,你有深度!”

    “切!我真正有深度的時候你還沒有看到呢!算了,還是給你這麽個‘膚淺’的人講個‘膚淺’的笑話吧。一個男生給他女朋友發了一條短信,上麵就隻五個數字,‘53770’,結果,他女朋友出現在他麵前時卻賞給他一記結實的耳光,你說為什麽?”

    “為什麽?”

    “嗬嗬,‘53770’,那個男的本來想取的諧音是‘我想親親你’,結果,他女朋友理解成,‘我想騎騎你’————”

    “撲哧!”一聲笑,我猛地睜開眼,卻毫無焦距。心裏到鬧騰著:趕明兒,有機會迴去,靜寧那小蹄子,看我不親死她!

    “oh!”意識一迴籠,首先鋪天蓋地地,感覺的隻有痛!他媽的,我是不是沒有屁股了,怎麽痛的不象自己的了?

    “bitch!illseeyouinhellfirst!”什麽正經英文沒學好,這罵人的話我到學的一等一的溜兒。其實,也沒多大勁罵的多有氣勢,我也就圖個嘴巴快活。這才抬起眼,不期然————撞進一雙明亮的眸裏!

    這雙眼裏————寫著太多,太多!有驚喜,有不可置信,有放心,有小心翼翼,有哀戚,有深深的————迷戀!

    眨了眨眼,我也毫不客氣地看著他。這是偉大的梵寧王嗎?所有的發全俐落地束在頭頂,露出他完美無缺的臉頰。此時,那是一副嬰兒的麵孔,我看到一種有生氣的,天真無邪的美,那是一種仿佛沒有經曆過生活鬥爭的美,那麽單純,那麽幹淨。

    為什麽,為什麽?這浸淫在陰謀裏的王朝血液流淌在這兩位高貴的王子身上,卻都依然可以沉澱出如此純真的麵孔?玄琰用他唯一的真纏繞著我,他呢?也想用這麽高貴的真來束縛我嗎?要不起,要不起啊!慌忙地閉上眼,卻被他————

    “不!”冰涼的薄唇已經貼上了我的眉間,“煬煬,煬煬,求求你,別睡了,別睡

    了——”如護至愛的珍寶一般,捧著我的臉,不放過我麵頰的每一寸肌膚,他用唇貪婪地撫摩著,仿佛,他一離開,我就會消失一般————

    “我不當皇後!”怎麽想也想不到,我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可,這確實是我心底最直接的聲音,我沒有忘記,他的母親那句駭人聽聞的話,“你要護著她,你要寵著她,你就是要封她為後,都由著你了,由著你了——”這哪兒行?全由著他,我還搞鬼?!

    “不當,我們不當!你是我一個人的,不是梵寧的!”他到應和的理所當然,卻依然讓我不滿意。

    “不是,我才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一睜眼,就和他打嘴巴官司,真把玄讞————

    “煬煬——”那種完全拿一個女人沒有辦法的神態出現在一個如此美麗的男人臉上,絕對讓人心動!也絕對沒出息的,我心動了!

    “53770”頑皮地笑了,還有那麽點兒害羞————

    “什麽?”尊貴的王完全糊了!我卻,閉上了眼。

    劍是兵器之王,在冷兵器時代它仿佛代表著男人的權威,俠者更是不可離劍。而當女人拿起劍時意味著她開始挑戰男人的地位。劍隨人性,什麽人拿什麽樣的劍,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屬於你的終究躲不過。我現在就拿著一柄劍,不是什麽挑戰,它也不屬於我。我,完全是為了玩!

    幾個月的臥床養傷,終於在感覺到屁股還是長在自己身上後,我就安分不住了!活蹦亂跳,我煬煬又是鮮蝦一個!身上的皮好了,又開始動歪心思想著法兒的玩了,昨天,我發現了這把劍!

    socool!這是一把藍色飛劍,通體晶瑩透亮,光暈流轉,絲絲藍光裏夾雜著銀白色的寒氣,入手冰涼,看上去淩厲非常!

    學著《殺死比爾》裏烏瑪瑟曼的招牌動作,我一手持利刃,劍鋒45度朝下,頭高傲的揚起,眼神睥睨不屑,加上我一身俐落的短裝長褲,腰間係一純黑綢帶,飄逸的流蘇剛剛及膝。發高高束成一個簡單的髻,也用全黑的絲帶纏繞——————象個風神俊朗、絕技在身、愛憎分明又心地純澈的馳風少年吧?嗬嗬,如今流行性別混雜的曖昧力量嘛!

    “主子,您該吃藥了!再冷了就————”一劍抵住無思的喉,“再羅嗦,我就一劍封喉!”聲音很酷哦,可惜————

    “主子,這藥一定得————”無思的溫柔細語絲毫沒受影響,沮喪的我————劍鋒抵地,一

    手叉腰,我很無力地看著我的小侍女,“寶貝,是那藥重要,還是你主子的cosy重要?”“主子,您真的得趕緊把這藥————”徹底沒轍!我無奈地接過她端著的紫盤上的藥,“還是你酷!”非常哀怨地睨了她一眼,閉上雙眼,一口就懣了進去。“oh,shit!糖!糖!”“主子!”已經早準備好守在一旁的無邪連忙奉上一碟小糖果,還講那形象,我一口抓進去幾個。“好了,好了,受罪完畢!”一抹嘴,我又開始掰弄我的飛劍。

    不用奇怪,現在雖然我住在錦羅殿,可伺候我的人依然是無思無邪,還有無亭老嫫嫫。上次狼騰吊墜事件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它意外地讓我成功收服了這對兄妹。不錯,無思無邪真是兄妹,可想,當初我胡猜亂猜,到蒙了個準。因為千尋長公主有恩於他們的父母,所以,從小這對兄妹就被送進宮隨侍公主左右,直至被送到我身邊做“內應”。

    狼騰事件算是千尋那傻妞兒親手把這兩精靈般的兄妹推到我這邊來的。據說,玄讞追查狼騰事件時,那沒良心的公主竟然把錯兒全推到這兩孩子身上,甚至不惜毒害了他們的父母,想斬草除根。幸運的是,玄讞念著這兩孩子一直跟著我,沒有立馬處置。我聽說了,就又要了他們來,一來,我跟他們處慣了,二來,就是無邪那孩子,他可是長著莫顏的臉咧。所以,就在那個重逢後的夜晚,我們主仆三人,扒心扒肝,真情泛濫,徹夜傾訴,最後,又是抱頭痛哭————嗬嗬,沒那麽誇張拉,反正,是真的推心置腹地談了一宿,這兩孩子算是鐵了心的跟著我了。

    既然無思無邪都接來了,無亭老嫫嫫,我也蠻想念的,就全跟了過來。這樣,我雖住在錦羅殿,卻依然被我的三個“老部下”伺候著,好不愜意。

    “無思,無邪,你主子今兒個帥不帥?”

    “主子,你很漂亮!”

    “是帥!告訴你們,我還有更帥的在後麵呢!”也許這飛劍太酷了,搞的我今天特別“燒包”,突然想起,以前在青少年宮學過一段兒劍舞,現在特別想拿出來現現!

    “看好咯!”突然,一個帥氣的功夫收勢,我的目光自信地看向我的劍————

    “一片冰心在玉壺!

    兩朝開濟老臣心!

    三軍大唿陰山動!j

    四座無言星欲稀!

    五湖煙水獨忘機!

    六年西故空吟哦!

    七月七日長生殿!

    八駿日行八萬裏!

    九重誰省諫書函!

    十鼓隻載數駱駝!”

    一句一舞,一舞一劍,舞隨劍起,葉落瀟瀟。此時,無關“俠”與“武”,隻是想象劍融於舞,舞融於劍,醉美。

    我知道,自己清脆的字句間毫無關聯,可是,在沒有音樂的情況下,這麽一句一舞一劍,真是配合的出奇的俐落瀟灑。誰讓俺老爸、老媽全是咬文嚼字的出身,這一串數字詩還不是張嘴就來?嘿!這一吟,我還吟上癮了咧!

    “逍遙飄逸塵世間!

    醉向天外氣衝天!

    快意恩仇付長劍!

    生死隨風笑淡然!”

    負劍長嘯,我還真有種豪情天地間的壯懷!

    沒看見身邊無思無邪眼裏的崇拜,沒看見身旁一眾宮人眼裏的驚豔,卻,隻聽見————

    “哇!好棒!好棒!”咦?這宮裏哪兒來的小孩子?我轉過了頭————

    “是你?”我的話還沒有

    “何人如此大膽擅闖內殿!”就聽見太監尖細的咆哮響起,隨即就是————“奴才該死,驚了娘娘的駕!這是榮府的小少爺,他本隨他母親在外麵侯著的,突然就跑了進來————”

    “算了,這孩子我見過。榮府的小少爺?”是我上次在正殿外碰著的那個孩子。原來真不是宮裏的孩子

    “我叫榮巽,上次在宮門口我也見過你!”小孩子直來直往,一雙美麗幹淨的大眼睛直溜溜盯著我。

    “大膽!你敢————”這宮裏多的是規矩,太監就是在旁邊守著這規矩的,心裏煩!

    “好了,你這麽一驚一咋的,我怎麽聽他說話?”

    “是,娘娘!”

    “剛才說,他母親還在外麵侯著,是等我的嗎?”其實,這話問的有些無聊,不等我難道還等玄讞?一個朝臣家眷,按說,根本連錦羅殿的門檻都踏不進來的。這麽說吧,就算是後妃,沒有皇帝的召見,錦羅殿也不能擅自進入。可是,現在,我住在了這裏。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常有些宮廷貴婦,亦或朝臣家眷,攜一些珍玩奇寶前來拜會,拉拉雜雜,也沒說些什麽,無非都是些溢美溜須之辭。而且,她們似乎都蠻會找時間,來的時候都是玄讞不在的時間。估計,近段時間,這錦羅殿裏的太監宮女們荷包裏暖和暖和的,要不,咋都這巧?漸漸,漸漸,似乎成

    了一股風。玄讞對這股風,到還縱著,“他們知道來孝敬一下我的煬煬,有什麽不對?”他都這麽說了,我還能怎樣,反正,見不見在我,收不收東西也在我,而我,全憑當時的心情咯!

    “迴娘娘,是等您的,榮府蘭氏已在殿外侯宣!”

    “恩,請她進來吧!”人家兒子都先“殺”進來了,難道還讓母親在外麵侯著?即使,現在我還在“劍興”上,也隻好作罷。

    “榮府?”揉著手腕向殿內走去。出於禮貌,你也要先知道人家的來曆吧,放心,身旁的無思會為我解答一切。

    “就是榮賢妃的母家。這位蘭夫人是榮賢妃兄弟,太常榮靈榮大人的夫人。聽說,榮家孫輩裏隻這一個小少爺,所以格外寶貝,蘭夫人經常攜其子進宮看望榮賢妃。”抱著我的劍,無思邊走邊說。哦,難怪上次在正殿外也看見了那孩子,原來,他是來看他姑姑的啊!

    不過,還是挺納悶的,榮家的人會來見我?榮賢妃那樣的人物,再看這孩子,年紀雖小,但也有了“人中龍鳳”的初相,算來都是清高的人家,怎麽也趕這個風?聳了聳肩,突然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覺得好笑,怎麽,現在凡是來見你的,都是趨炎附勢的啊,那你煬煬豈不是太俗不可耐了?自己貶自己,無聊!

    正自嘲著,從殿外由太監領著,進來了一位女子————嗬!妙人呐!眉黛間寫著清雅,一身雪白飄逸的紗裙,溫婉恬靜。恩,是我老爸最欣賞的那類美女,也許,就基於這一點,對這位蘭夫人,第一印象很好。

    “臣婦蘭氏叩見娘娘!”很優雅的一個行禮,不卑不亢,又對了我的胃口!

    “夫人請起!”我也很尊重的站起了身。此時,一身溫婉的她,一身英氣的我————嗬嗬,我到覺得她更象娘娘。

    美人兒終於抬起了頭,我甜甜地笑了。嗬嗬,完全符合老爸心目中的女神標準了,標準的鵝蛋臉,挺直的鼻梁和光潔的額頭,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頰不染而紅,活生生從仕女圖中走下來的仕女,漂亮!

    我打量著她,人家也看著我呢,微笑的麵容上,沒有阿諛,沒有羞怕————“娘娘好氣神,是女子中的豪傑。”不管怎樣,這話聽的太順耳,我喜歡人家誇我有豪氣。

    “是因為這身衣服嗎?我剛練完劍,所以精神點兒!”爽朗地笑著,我看了看自己說。

    “娘!剛才她舞的劍真的很棒!”小男孩兒扯了扯她裙畔,很興奮地說,女子隻是很溫柔

    地撫摩了一下兒子的頭,“巽兒,這位是煬娘娘,你剛才那樣擅闖禁宮,是很不合規矩的,還不快向娘娘行禮賠罪?”這話,完全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細心教導,自然溫雅。這孩子顯然家教很好,馬上聽從他母親的話,恭恭敬敬跪下,伏身,“孩兒知罪!給娘娘賠罪了!”

    讓這麽小的孩子跪著磕頭,真把我折殺的,連忙扶起小男孩兒,“快起來吧,他說我劍舞的好,還得感謝他呢!”誰知,這孩子一站起來就顯了孩子的天性,興奮地攀著我的手臂,“娘娘,可以教我舞劍嗎?”大眼睛瞅著我一臉期待,一時,讓我拒絕也不好,不拒絕也不好。還是她母親解了圍,“巽兒,又忘了規矩?”輕輕拉開自己的孩子,卻也跪了下來,“娘娘恕罪,這孩子一直被賢妃娘娘,家裏人寵著,不講規矩,是臣婦————”“沒什麽,隻是個孩子嘛,您請起!”一邊扶起蘭夫人,轉而,我背著手看向小男孩兒,“我剛才不是在舞劍,隻是在用劍跳舞,這是女孩兒玩的東西,你還有興趣嗎?”確實有些想小刁難他一下,我笑的很頑皮。

    “有興趣!古人說,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女子玩耍的東西不見得就一無是處,剛才娘娘舞的劍,剛中帶柔,柔裏克剛,也是修身養性的好方式啊!”嘿!這孩子有點兒意思咧,瞧他迴答時不卑不亢,大方清晰的口齒,真的很有世家風範。欣賞地拍拍他的小腦袋,我爽快地應了,“這徒弟,收了!”

    母子倆似乎都有片刻的呆楞,還是母親先反應過來,連忙跪下來,“巽兒,還不快叩謝!”小家夥反應真快,一個單膝著地,已然一個隆重的拜師大禮,“謝娘娘!徒兒拜見師傅!”小臉上洋溢著最真摯的歡喜。

    “嗬嗬,起來吧,徒弟這個禮,我可是要受下的!”這麽機靈的孩子,我蠻有好感的。卻發現,孩子起來了,母親還跪著,“娘娘,您能親授巽兒劍術真是巽兒的福氣,臣婦叩謝娘娘的恩典。今兒個來拜見娘娘,是聽說娘娘是幽州人士,巧著呢,臣婦也來自幽州,前兒個,家裏來人,帶來幾隻家鄉的小玩偶,今天帶給娘娘,也算念著家裏的東西玩玩兒吧!”說完,隻見身後的宮人奉上了一隻非常精致的小紅匣子。

    “哦,那謝謝您有心了!”嘴裏還是很有禮貌的應承著,可心裏,說實話,是有些失望的,原來————她也是來送東西的啊,怎麽覺得————眼前這麽個仙子般的美女,突然間,就俗了呢?

    這是一組銅製的優雅舞者。燭光的映照下,這排小人兒姿態各異,翩躚起舞;裙

    袂飄飄,裙角處銀片閃亮,景象很似十七十八世紀時歐洲的宮廷舞會。它們不僅舞姿飄揚,每一個人的麵部表情也都極為豐富。舞者都不足十厘米高,工匠卻能把細節部分,發髻、手形、裙角花紋、麵部神情打造得精致得體,更為重要的是,還有點兒芭蕾的韻味兒。

    其實,這類小玩偶,確實幽州很盛行,南方的女孩子都細致些,這些小玩意兒玩地也精致。以前,玄琰的寢宮裏到處被我擺著掛著這類小玩意兒,他還說,讓你找著地兒的放,外麵那樹上位置多,怎麽不見你往那上麵掛?到讓他提了個醒,第二天我就掛了它一樹,還振振有辭地教育他說,長見識了吧,我們那兒把這些東西掛在樹上表示許願。現在想起來,那樹上的玩偶隻怕都掉光了————

    突然一骨碌爬起來,裙角一掀,把床上攤著的小人兒全扒了進去,拎著裙擺就往殿外跑去。

    “煬煬,上哪兒?”那邊正在批奏折的玄讞見我慌神慌神地往外跑,放下禦批就要起身。

    “我去殿外玩玩,別管我,你忙你的!”一滋溜,頭也不迴,人已經跑出去了,隻隱隱聽見身後————“去跟著,好生照顧著。”這話,是對他身邊的無暝說的。

    果然,當我氣啜籲籲地盯著錦羅殿中庭那棵千年老樹時,身後,跟著跑來一眾也是氣啜籲籲的太監,宮女,領頭的可不是無暝?

    “娘娘!天兒個冷,您添件衣裳————”

    “公公,這棵樹真有千年曆史了嗎?”看它蒼翠、挺拔、枝繁葉茂的,已經經曆了千年的風雨了嗎?

    “迴娘娘,確有千年,這棵老樹上有神明,護我梵寧千年基業。”無暝恭敬神聖地迴答。j

    “有神明嗎?很合適————”喃喃著,我已經俐落地把裙擺往腰間紮實一係,卷起袖子,就要往上爬————

    “娘娘!”“娘娘!!”一堆人就要護過來,看把無暝老人家急的,月夜下都能看到額間滲出的細汗,“娘娘,使不得!您要是摔下來————”

    “放心,別喊我!你們越嚷,我越容易掉下來!”故意這麽說著嚇他們,其實,哪兒那麽容易掉下來?新時代的女孩兒哪個不會爬樹,至少,我和靜寧就是其中的好手,都是小時侯放學喜歡到處野著玩,迴來時,大院兒的門全關了,俺兩小丫頭片子就練就了這身爬樹越牆的好功夫。

    “娘娘,您一定要小心啊————快!快去!把禁衛督領唐瀾唐大人叫來!娘娘可得要仔細護著—

    ———”無暝的聲音都打顫了,可還得小著聲,生怕驚著我,卻,還是被我聽著了。

    “不準叫!誰去了,我現在就鬆手!”是挺無理取鬧,可,真不能讓他們去叫唐瀾,驚動了他,不整個梵衍宮都鬧的水響?我還玩兒鬼!

    “好好好,不叫,不叫,誰都不叫,娘娘,您一定要小著心啊————咳!這是要老奴的命啊————”心裏是有點兒覺得對不住底下這位真擔著心的老人家,可,俺就這麽個任性衝動的性子,現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這些精致的小玩偶全掛在這棵千年老樹上。如果這上麵真有神明,如果這樣真能祈福,那,就讓我順著自己的心,為玄琰這麽做吧!j

    一把俐落地騎在高高的樹幹上,我用袖子大咧咧地擦了擦鼻子,又拍了拍堅實的樹幹,“無暝!別擔心,我已經很安全的上來了!嗬嗬,真美,上麵的空氣都新鮮!”我還不忘給下麵一眾幹著急的人報個喜,濃茂的枝葉已經遮住了我的身體,隱在裏麵,柔美的月光透過枝間星星點點灑在我身上,感覺奇異的安詳。

    “娘娘!您千萬要小著心,坐會兒,就趕快下來吧,老奴求您了!”“娘娘!”“娘娘!”下麵肯定又是跪到一片,我無奈地搖搖頭,“好,好,我坐會兒就下來的!”唉!在這宮裏,是玩不痛快的。

    “玄琰,你的傷好了些嗎?那天,冥鷙說,你的毒已經解了,可肩上的箭刺的太深,要好久好久才能恢複————玄琰,今天我在這棵據說上麵有神明的大樹上,係了這麽多小娃娃,都是給你祈福的,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啊————”一邊認真地係著小玩偶,我一邊小聲嘀咕著,真的希望這樣會有用!

    “小姐!”太專心的做一件事,突然一隻手搭在我肩上,差點兒沒把我嚇死!卻還沒來得及尖叫出口,唇已經被著實的捂住,“是我!小姐!”已然在我麵前的黑色身影急切地扯下了麵紗,“冥————”原諒我,驚嚇地已經忘了他的名字!

    “冥鳶。”黑衣人到還蠻興奮地馬上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對!是冥鳶!就是那個還沒見著我就喊我“狐媚子”的大老粗。這時候見著他,我真不知道————太意外了!

    “你怎麽?!————”“噓!閑話少說了,王爺譴我進來是為了轉告您,不用為他擔心,他已經好多了,還有,這是王爺為您親自曆煉的一顆錦陽丹,王爺說,您身上的迷情毒,是他種下的,他也一定會不惜一切的為您根治!還有————王爺說,他一定會迴來接您的!”按著我肩上的

    指勁,說明此時的冥鳶有多麽的堅定,他在替他的王爺傳意,也在為他的王爺宣誓!

    “您保重!此處我不可久留——-”冥鳶俐落的轉身就要走,剛才還有些怔忪的我卻一驚,連忙拉住他,“等會兒!把這個給他帶去!就說————就說我想著那棵樹!還有,這顆丹藥你還給他,我不要!”突然,我的心情真的好古怪,把一隻娃娃給他帶去,是念著他,可看著這丹藥,就又想著他對我下毒,又有些恨他————

    “小姐,這顆丹藥————您還是收著吧,這可是王爺的一番心血————您————您知道嗎,王爺他給您服下迷情毒的同時,其實他自己也————王爺他說過,這迷情毒隻有用冰淩散解一時之害,卻很難根治,隻有自己中著,才好試藥————反正,他說他不會丟下您的!————”冥鳶還說了些什麽,我已經全聽不見了,直到他離開,直到底下又響起了無暝的叫聲,直到傳來了盔甲鐵靴的急促聲,我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漂亮的東西從來沒有缺少過喜愛和關注的眼光,可有些人就特別喜歡醜的東西,越醜他們越喜歡。

    靜寧的姐姐靜源就是個喜歡收集醜娃娃的怪種。在她的醜娃娃裏,有一個長著火紅頭發的侏儒,大得嚇人的眼睛突兀地鼓著,笑著的嘴一直扯到耳角,這個娃娃是靜源在一個酒吧的角落裏發現的。

    聽靜寧說,關於這個娃娃,還是一個浪漫的故事。那是一家位於法國領事館附近的愛爾蘭露天酒吧,靜源驚羨地跟當時的男友說,“天啊!我太喜歡它了!”喝了很多酒後,她和男友帶著醉意離開酒吧,在路上,靜源迷迷糊糊地看到眼前出現了那個侏儒娃娃,“這個,送給你!”他說,她尖叫:“啊!你偷了它?!”她欣喜若狂,又吃驚又感動。

    我想,男人做壞事時的溫柔,是最迷人的,就象玄琰。

    我知道,此時,玄讞就站在我的身後,也知道,錦羅殿的中庭裏,已經跪滿了太監,宮女。禁衛軍已經把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整個梵衍宮也已經鬧著水響,可—————我依然隻是靜靜地立在這棵樹下,出神的望著那枝繁葉茂的頂端,腦海裏想著那個故事,那個故事————

    我真的很任性。錦羅殿裏的每雙眼睛都看著我,而我,卻沒有給他們絲毫的交代。象個頑皮的孩子,闖了大禍,拍拍屁股不負責任的隻知道躲進一個地方繼續玩自己的。轉過身,拎著裙擺,我隻任著自己的思緒一鼓作氣跑迴內殿,粗魯地掀開層層紗縵,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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