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寒冬,每天早上顧曉霜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徐明強都會象原來對林嫣然那樣買好早餐等著她,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可是又不忍心拒絕於是她欣然的接受了,他們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逛街在別人眼裏他們是一對戀人,但隻有他們倆自己明白愛已遠去他們的心已經象這冬日裏的寒冰一樣被封凍了。

    手機響是一個陌生號碼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柔美的女聲“請問是顧曉霜小姐嗎?”

    “嗯,請問你是誰?”

    “我在你們宿舍樓底下,請你下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還沒等顧曉霜反應過來電話已經掛斷了,顧曉霜楞了楞站起身穿好鴨絨襖下了樓。

    樓下一個穿著白色大衣裹著圍巾頭上帶著白色帽子的女人映入顧曉霜的眼簾,那女人聽見腳步聲轉過頭看向她,顧曉霜楞在了原地“她……她不就是照片上那個被王政稱為姐姐的女孩嗎?她比照片上還要美,白皙的麵容上帶著一絲憔悴和憂傷。

    “你好!我叫王英是王政的姐姐。”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女人輕歎一口氣“天很冷,我也感覺好累,咱們找個地方慢慢聊好嗎?”

    顧曉霜點點頭在前麵帶路兩人來到學校門口的一家吧屋裏。

    要了兩杯熱熱的奶茶女人開始細細打量起顧曉霜來“你……真的和蘭蘭長的好像。”

    “是嗎?你說的是王老師的女朋友吧?”

    “你知道他們的事?”

    “不知道隻是見過那個女孩的照片而已,王老師還好嗎?他們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女人的臉上滿是傷感眼角留下了淚“是啊,他們終於又在一起了,在另一個世界裏共同演奏著美麗的音樂而我們確永遠也聽不見。”

    顧曉霜驚訝的抬起頭看向女人“你說什麽?……他們……他們出了什麽事?”

    “我弟弟和蘭蘭是上北京音樂學院的時候相戀的,兩個人情投意合經常一個人彈著琵琶一個人吹著笛子共同演奏讓人神往的古曲還雙雙獲過獎,就在他們快要畢業的時候在一次去外地演出的途中他們坐的那輛大巴和一輛大貨車相撞了,大貨車前麵保險杠的一端被撞起插入了大巴的車廂內,在那一刻蘭蘭站起來身來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我弟弟麵前,保險杠深深的插入了蘭蘭的身體,我弟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行李架上掉下來的東西砸暈了,當他醒過來的那一刻他象發瘋般的尋找著蘭蘭可蘭蘭已經逝去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我怕我弟弟知道蘭蘭去世的消息後會有輕身的想法就騙他說蘭蘭臨終前讓我轉告他要他好好的活下去,我弟弟出院後整整半年都躲在自己的房間裏整天聽著他和蘭蘭原來一起演奏的cd,半年前我帶他去醫院複查腦傷,醫生告訴我他的腦傷很嚴重雖然沒什麽明顯的症狀但從拍的ct照片上可以看出他腦內被砸傷的細胞已出現癌變,現在看還是良性的要趕快做手術如果時間托的太長可能有惡化的危險,我替他聯係好了醫院可是他確消失了,我和父母到處尋找他可是一直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在兩個月前他給我們打來了電話,父母知道他在金城就匆忙的從北京趕了過來勸他迴北京接受手術治療,他答應了,一個星期前他死在手術台上說是死於心力衰竭醫生解釋說病人根本就沒有想活下來的念頭,我知道沒有了蘭蘭他的確是沒有活下來的念頭了,在手術前他將一卷膠卷交給了我並告訴我了你的地址說如果他沒有從手術室出來就把這卷膠卷衝洗出來交給你,他還讓我把這隻笛子轉交給你希望你能留作紀念,他說他那天走的時候不知該如何和你告別所以就悄悄離開了,我這次來金城是遵照他的遺言將他的骨灰和蘭蘭合葬在一起的。”

    聽著女人的話顧曉霜渾身冰涼她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個留著長發穿著白色體恤的身影“難怪他總是穿著白衣服原來他是在為他深愛的女人守靈,難怪我無法進入他的心裏連做替身的資格都沒有,他們是那麽的相愛甚至願為愛人舍棄生命。”

    “時間不早了,我已經訂好了下午的飛機票,北京那邊還有我的父母需要我去安慰,如果有時間的話去蘭山公墓看看他們倆吧,他們的墓號是16排35號”

    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顧曉霜的視線模糊了淚無聲的劃過冰涼的臉龐,她打開裝著照片的信封,照片是在西安時照的,照片上顧曉霜笑的好燦爛,輕撫著桌子上放著的笛子,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優美而淒涼的笛聲。

    在那坐了好久聽見電話響接通電話顧曉霜對電話那端的徐明強說:“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顧曉霜靜靜的站在白色的墓碑前看著碑石上那對互相依偎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男女“曉霜你要是心裏不舒服就哭出來吧。”是身後徐明強的聲音。

    “不,我不應該哭,我應該笑,替他們高興他們終於可以永永遠遠的在一起了。”

    漫天下起了大雪,那雪花如白色的天使將墓碑緊緊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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