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信息,毒公子二人覺得難以置信:“真的!怎麽從來沒有聽師父說起過?”


    “不僅是你們沒聽說過,就是門主和幾位長老之間,也很少提及這本秘笈,更不用說去修煉。”


    “這是為何?”


    “一是這本秘笈殘缺不全,隻有半本,但是丟失的上半本內容卻至關重要;二是秘笈中的許多秘術隻是單純的天馬行空的奇異理論,雖然看起來威力非凡,但是真正修煉的話,極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沒人敢冒這個風險。”


    “難道沒有一個人練過嗎?”


    “有幾個,都爆體而亡。”


    “這和沒有秘笈沒什麽兩樣啊。”毒公子鬱悶無比,顯得比較失落。


    “也不完全是。你看——”就聽到裏麵,就聽到草廬裏麵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女子給兩位師兄講解道,“這是一枚極為普通的秘石,但是我們按照秘笈一個方法進行煉製後,秘石的性質便會發生變化,秘力不再外泄,反而會自然吸收四周的能量。依靠秘笈中的一個特殊方法將它放進一些低等秘獸的體內,讓秘石吸收秘獸的能量,這秘石不出一個月,便持久耐用得多。而且,放入不同屬性的秘獸體內,還能吸收不同屬性的能量。這種秘石在煉器上作用巨大,結合我們得自七星門的煉器手段,甚至可能批量生產中品秘器。一些鑄造極為苦難的上品秘器,在這種秘石的幫助之下,鑄造也變得簡單多了。”


    “竟然如此神奇!”


    “好了,秘石的事情我們現在還在摸索階段,不宜宣揚。現在,兩位師兄還是按照我交代的,安排好人手,務必要抓住那兩條小魚。若是實在抓不到,也不能讓他們離開試煉之地。一旦我們的目的達成,整個試煉之地的空間都會坍塌,他們自然會死在這裏。”


    “師妹放心好了。”兩人說完,走出了草廬,四處看了看,便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毒公子二人離開後,那女子佇立在那裏,望著沉沉的夜色,聽著淅瀝的雨聲,遲遲沒有離開的意思。陳楓和皓雪自然也不敢亂動,隻好耐心等待。


    那女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夜色吹亂她的鬢發。陳楓覺得,此時的這個女子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與剛剛那個侃侃而談、可以指使自己師兄的人有很大的區別。


    夜雨清涼,可伏在草叢中,陳楓的身上微微有些汗意。陳楓有種直覺,剛才的這個女子很可怕,令他十分忌憚。雖然知道對方不可能發現自己,但是陳楓還是不敢妄動,這是一種對修為強大且可能威脅到自己的秘者的本能反應。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那女子才歎息了一聲。良久,他對著夜色喃喃自語道:“秘笈中唯一的一個可供修煉的方法我已經學會了,可是這種感悟為什麽這麽難?秘笈中說,領悟對秘者而言,要比天資重要得多。師父說我天資異稟,可是我卻遇到了瓶頸,看了,忙完這段時間,我也該到秘界甚至俗世走一走了。”女子說完,仰首向天,不知道在想著什麽,隻有夜色在拂動著她的長發。


    陳楓和皓雪這才恍然,原來這女子竟然是在修煉。竟然眼下不便離開,索性自己也來感悟一番眼前的夜色吧。


    陳楓和皓雪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想法卻不謀而合,都開始結合自己修煉的經曆去嚐試感悟上的突破。


    身在夜色之中,陳楓很快就陷入到了無限的遐想中,夜色很深,雨聲很沉,就如同陳楓經曆的種種情節。兒時的柳笛已經不會再次響起,蔚藍的海洋也暫時隻能在夢中展示自己的詩韻。初入秘界的疲憊和疼痛依然在血液中流淌,所有的牽掛也會混著午後的陽光,跌落在塵埃中。


    此刻,陳楓的心在寧靜的夜色中漾起圈圈漣漪,他仿佛看到了親人的身影,然後是自己的身影。仰望漆黑的天空,自己在秘界的艱難跋涉,丈量的是歲月的長度、生命的韌性和人性的寬度。


    陳楓想,總有一天,我將實現自己追逐的夢想,再一次聆聽迴家的旋律。


    就這樣,三個身份不同的年輕秘者佇立在自己青春的岸邊,讓繚亂的夜風梳理著各自不凡的經曆。漫過生活的鍾聲,他們依稀讀懂了秘者應有的情懷。


    從此岸到彼岸,距離不管遠近,都是一個過程。此岸從夢境出發,伴著自己心語的傾訴,最真的情便是風雨兼程。


    三個人都有了類似的領悟,三雙眼睛也越來越明亮。此時,他們修為上的進步大概難以察覺,但是都感覺到修煉中的一些困惑都豁然開朗了。


    有新的收獲,自然就會出現新的惶惑。在沒有到達終點之前,前方永遠都是還沒有走過的道路。足足兩個時辰之後,那女子第一動了起來,伸手接了一下草廬簷上滴下來的雨水,緩緩倒入口中,隨後運起秘術,很快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中。


    陳楓和皓雪也很快從自己的思緒中緩緩迴過神來,看到對方一臉淡然,都知道這兩個時辰沒有白白浪費。


    雖然那女子離開了,但是陳楓和皓雪卻不敢在草廬中過夜,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去而複返。二人商量了一下,隻好找了個隱蔽的樹叢,盤膝打坐休息。好在雨漸漸地停了,二人也十分勞累,很快不知不覺睡著了。自然,睡著之前,陳楓放出了明魂和白玉徹地鼠擔任警戒任務。至於靈血蜘蛛,陳楓沒有放出來,怕它惹麻煩。


    清晨,河中巨大的聲響讓陳楓和皓雪同時醒了過來。天已經微亮,河道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條大木船,正向前方駛去。也許是駛船人的技術一般,船在河裏磕磕碰碰,發出了很大的聲音,這才驚醒了二人。


    這裏是試煉之地,沒有居民,憑空多了一條大船,委實匪夷所思。二人對視了一眼,決定尾隨下去看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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