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雖然暫時無法動彈,但是對“秘魘”一詞卻不陌生。在泣魂給他的煉神秘術中,曾經提到,秘識的壯大有一個隱憂,那就是秘魘。這是秘識壯大的負麵效應。就像是秘天勝境中的山體成長勢頭猛烈,盤魂會應運而生一般。


    對於凡人而言,由於隻有意識,沒有秘識,所以人一般會有恐懼,會做噩夢,而對秘者而言,則會產生秘魘,一種比幻覺還要可怕的東西。


    在修煉的三種途徑中,秘術和秘寶、秘識和秘海、肉身和力量各有自己發展軌跡。越是到最後,修煉秘識和秘海的秘者前途越寬廣,能力也越大。不過,冥冥之中,秘界也遵循著一個平衡的法則。既然修煉秘識和秘海的前景最好,也就多了一個最可能出現的阻礙,那就是秘魘。


    不過,秘魘往往在高階秘者的身上才會出現,因為他們的秘識足夠強大。在陳楓這樣的秘徒身上產生秘魘極其少見,甚至說從未有過,所以老僧才會感到驚奇。不過,秘魘的提前出現是把雙刃劍,低階秘者缺少抵禦秘魘的能力,很容易因為秘魘而導致秘力錯亂甚至秘旋崩潰,但是若是挺過去,則將為以後的修煉奠定很好的基礎,秘魘再次出現的幾率將大大降低。同時,每戰勝一次秘魘,秘者的秘識就將產生一次飛躍。


    在老僧看來,克製秘魘雖然困難,但並非不可完成之事,可是以陳楓此時的修為和狀態,卻難於上青天了。


    老僧枯守這裏多年,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又怎能放手錯過?他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一邊控製著秘力進入陳楓的軀體,一邊念念有詞。隨著他口吐真言,陳楓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


    老僧道:“能聽明白就行。要克製秘魘,外力很難起到作用,最主要的還是你自己。現在我傳你一段經文,你可照上麵的真言修習,心智便會更加沉穩,秘魘也會自去。”


    此時,陳楓也在與秘魘激烈地抗衡著。不得不承認,秘魘選擇的時機十分恰當,是陳楓承受巨大苦楚,幾近昏厥,戒備最低的時候。好在,陳楓曾服用過生死一線湯,經曆過秘天勝境中泣魂營造的種種幻境,剛才又承受了老僧的考驗,所以陳楓的表現還算是鎮定。


    老僧的真言直接開啟了陳楓的聽力,一道道的修習法門盡數湧入陳楓的腦海。


    這些修習法門十分奇怪,進入陳楓的腦海後,還保持著文字的形狀。這些文字都呈淡金色,而且都比較小,但是卻如同浮刻一般,非常的清晰。


    第一段的經文的中間,是一尊金色佛陀,坐於虛空之中,珠寶瓔珞圍繞在周圍,一輪紅日懸於頭頂,把光輝都加持在這尊金色的佛像上。


    陳楓依照真言修習,深陷泥淖的陳楓不知不覺也如這金色佛陀一般保持著盤坐的姿勢。不過,單單是這樣並不能驅逐秘魘。那秘魘也學陳楓的樣子,盤坐在另外一邊,但是相貌卻與陳楓和佛陀完全不同,是青麵藍牙十分兇惡的樣子,讓人一見之下就覺得心凜。他衝著陳楓呲牙咧嘴,試圖打斷陳楓的修習。


    身處巨大的疼痛中,陳楓的精神變得時而敏銳,時而遲鈍,他隻能一遍遍默誦真言,卻不敢抬頭與秘魘對視。因為一與秘魘對視,陳楓的神智便會立即動搖起來。


    再次默默地念誦真言,陳楓的心神終於鎮靜下來,慢慢將心頭雜念拋開,陳楓告誡自己,自己是身處秘魘的領域之中,這是任何一個想要成功修煉到秘宗境界必須經曆的一個過程,陳楓的心稍稍地開朗起來。隨後,陳楓又豁然閉上眼睛,學著金色佛陀像的樣子雙手結印,觀想自己和那尊金色佛陀一樣,懸於虛空,天空之中的光華一寸寸的進入身體之中。


    自身境界本就不高的陳楓,在佛門秘術的修煉上絕對是一張白紙。這張白紙上唯一的痕跡就是陳楓在金光寺藏經閣中修煉過的感應秘術。這既決定了陳楓沒有多少經驗,卻也讓他在修煉的過程中一心向前,毫不畏懼。


    對於修習佛門秘術的人而言,單單是第一步“靜心”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因為人的身體靜下來容易,但是心靜下來很難,往往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念頭。要是在靜心的情況下,將佛門的真言凝集於腦海,也不單單靠死記硬背就能解決,畢竟佛門真言不同於一般的文字,需要大智慧方可記憶理解。


    好在陳楓是一個十分單純的人,修習佛門秘術的過程中,可塑性依然比較強。於是,在陳楓開始沉浸在修煉中的時候,秘魘已經很難影響到他了。於是那旭日的光華,如同有形的光線,一絲絲的鑽入了他的身體。


    這一絲絲的光線入體,陳楓剛剛被老僧打通的幾條經脈中本來是比較空的,現在卻好像有細細的暖流流過,如同浸在溫泉之中,整個人無比的舒暢。


    這就是經文第一步的效果嗎?一有收獲,陳楓不禁不喜。可是,陳楓的心中剛剛泛出高興的念頭,自己的靜心狀態便立刻消失了。


    一直等在旁邊伺機而動的秘魘如同見到了腥味的貓,猛撲上前,一下子便打破了陳楓的修煉進程。


    瞬間,秘力衝擊身體和斷腸散造成的疼痛感便再次變得強烈起來,再加上心神一亂,陳楓竟然一口吐出了許多鮮血。


    秘魘一見陳楓受挫,“嘿嘿”一笑,各種各樣、千奇百怪、嘔啞嘲哳的話語化作紛繁的念頭湧進了陳楓的心裏。陳楓的神誌更加亂了,經文中的佛像隨即變得模糊起來,真言凝成的金字更是一閃一閃,隨時都有幻滅的可能。一旦這些真言文字幻滅,陳楓擊退秘魘便不會再有任何機會。


    就在這時,陳楓的心口隱隱傳來了麻癢的感覺,隨後一股青光奔湧,陳楓的心肺再次變成了青色。


    陳楓精神一震之後,秘識的能力也被調動了起來。瞬間,秘識神光便形成,秘魘領域中的陳楓手中已經多了一杆金燦燦的槍體,正是秘識神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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