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屍體的上衣被剝除,大家發現他們的胸前和背上也都是這印記。


    但是明顯,越是靠近頭部,這印記便越來越淡。


    深紅色由轉淡,攀附在皮下肌膚之中,就像還是在水中四散的墨跡。


    如雲煙般漂浮。


    “將他們的腳心朝上!”


    軒轅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說道。


    下人依言,將屍體的腳心朝上,果然發現了蹊蹺。


    這屍體的腳心就像是大樹的粗壯樹根,此處的印記線條最粗,顏色也最為濃厚,濃的像是近乎於黑的需幹枯血色。


    “他們曾經踏上過死島。”


    雪狼王也下來了,他看見這人腳心的印記,便一語道破天機。


    “什麽,死島!”


    那船老大一聽這兩個字,被嚇得直接就癱在地上,嘴裏喃喃說這什麽,一副已經被嚇得呆傻的樣子。


    大家也不知道為何這船老大反應如此之大,看著就要被嚇得尿了褲子,鳳淺看他也解釋不清什麽,就直接看向了雪狼王大叔,問道:“死島是什麽地方?”


    雪狼王似乎是不願意說,他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又覺得這話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幹脆坦蕩地說道:“一個傳說中連接黑暗彼端的地方,是這世上所有死人通往幽冥的第一站。”


    鳳淺聽的雲裏霧裏,她怎麽從未聽過這個地方:“這種傳說中的島嶼,難道還真的存在。”


    雪狼王看了她一眼,說道:“這種地方,活人難見。


    見到了,也就預示著離死不遠了。


    傳說踏上死島的人,身上都會留下印記,最後即便是肉體消亡,這些印記也不會消失。”


    雪狼王又仔細盯著這屍體的腳心看了一眼:“你看,這印記從腳底向上走,顏色逐漸變淡,這是烙印,所以踏上死島的人,都會被打上這種烙印。


    這是也算得上是從死神手中逃開的象征,不過當這印記一直蔓延到頭頂,這人也就活不了,最後還是得迴到那裏去。”


    說罷,他又轉向下人說道:“你們將他身上的印記仔細臨摹下來,這種東西隻存在於傳說中,就連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可是鳳淺還在糾結:“等等大叔,按照你的說法,他們得等到印記蔓延到頭頂才會死掉,可是現在這印記隻是蔓延到了脖子,他們怎麽就死了。”


    “他不是被這印記給奪去命的,”雪狼王眸色深沉,但也隻是一瞬,便又換上那副霸氣十足的樣子看著眾人說道:“你們都沒發現?”


    皇甫烈瘋狂搖頭,發現?


    發現什麽?


    就連公子襄也是一副迷茫的模樣。


    雪狼王一掌拍上軒轅徹說道:“你要是連這也看不出,就快將這靈尊高手的稱號給別人吧!”


    軒轅徹抬眼看他,又一躍跳入了這船艙之中,他低頭又看了看其中一具屍體的脖子處。


    確認之後說道:“他死於劍傷,隻是因為這鹽粒令屍體脫水,所以這傷口才萎縮了,不仔細觀察看不出來。”


    “被別人所殺,”鳳淺沒想到這兩人竟是這種死法,她向軒轅徹喊道:“還能看的出這劍法有何特別之處嗎?”


    或許能查到兇手。


    軒轅徹並未再去查看嗎,而是背著手迴道:“這傷口我很熟悉。”


    “很熟悉?”


    鳳淺疑問道。


    “是落影的手法。”


    監察司地牢中,長久的沉寂。


    司空聖傑正在審問。


    那太監不知司空聖傑打的什麽主意,隻說:“我們能有什麽名字,康海就是我跟哥哥的名字。”


    “孤問的就是康海之外的名字,當年你們兄弟入宮,用的是什麽名字?”


    “福康,福海。”


    “你叫什麽?”


    “福海。”


    “你們兄弟,一直在替雪妃做事嗎?”


    “是。”


    “孤不會問你海錯十九街的事,也不會問雪妃行刺星帝之事。”


    “那南燕王想知道什麽?”


    “先皇後賓天之事。”


    司空聖傑或許還抱有一絲幻想,身為母親的雪妃是如何陷害自己的不要緊,可她當真是參與構陷了先皇後一事,自己真的要無顏麵見師兄了。


    任憑雪妃做了千百件惡事,可唯獨這件,是司空聖傑一定要追查清楚的。


    不僅是為了師兄,也是為了他們師出同門的情誼。


    福海的臉色冷了一迴,可他立馬將這絲愣神掩下去,道:“南燕王如何知道,我會據實相告?”


    “是啊,聽說你進了這地牢後,受盡拷打,嘴卻嚴實的很,愣是一個字都沒有往外吐。”


    “南燕王知道就好。”


    “孤不會對你動刑,但是孤有別的方法,能讓你張口。”


    隻見司空聖傑蹲下來,稍微靠近福海一些,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他似如臨大敵一般,瞪著雙眼,對司空聖傑吼道:“你!!!”


    “怎麽樣?


    肯說了嗎?”


    “我可以說,但是我有個要求……”福海還沒能繼續說下去,司空聖傑就打斷道:“你現在沒有本錢跟孤談條件,知道嗎?”


    “都說已故的前南燕王心狠手辣,沒想到你竟比他還毒辣。”


    “對待非常之人,自然要用非常手段。”


    司空聖傑重新站起來,“說吧!”


    帝皇宮,太子東宮。


    景天因為替母親雪妃求情被下令幽閉東宮思過,任何人無旨不得見太子,紫雲公主來了好幾次,都被侍衛攔在門外,連準備的糕點都不能遞進來。


    看來這次父皇是真的動怒了。


    景天被關在宮裏,脾氣也好不到哪裏去,把宮人送來的茶水點心,一應全部摔的摔,砸的砸,整個宮裏一片狼藉。


    連帶著身上的衣衫,也被他發怒扯得不成樣子,宮人們低著頭,跪在地上,也不敢出言相勸。


    “滾,通通給本太子滾!!”


    景天叫嚷著把那些人攆出去,自己一個人待在宮裏,一動不動地坐在地板上。


    自出生以來,他何曾受過這般的斥責?


    自己不過是想替母親求求情,就算母親罪大惡極,難道父皇就真的一絲舊情不念了嗎?


    他作為一個兒子,替自己的母親求情,卻換來禁足,實在令人寒心。


    不知坐了多久,感覺外麵的天已經開始暗下來了,景天正要站起來,卻因為長時間久坐,雙腳酸麻,差一點跌倒在地。


    “外麵……外麵天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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