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軍車緩緩開過來。

    第一輛是軍務上的警車,鳴著警笛,開路。

    最後一輛是軍交上的吉普,壓後。

    中間全是汽車連的軍用卡車。

    緩緩停下,後廂一個接一個跳下正青春年少、朝氣無限的身軀。口令聲此起彼伏。

    最後一輛卡車停下。

    一分鍾後,磨磨蹭蹭的跳下來第一人,大驚小怪:“好高哦,怕。”就聽車內鶯鶯燕燕,無序而拖遝。

    畏縮著,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先下,嬌氣十足,好像是到了度假名勝。

    青衣朝後麵3個女兵班長命令:“上去,幫忙,速度。”

    班長們上去了,明顯,速度加快,一個接一個下了車。散漫的幾個幾個紮堆站著。

    一班長一聲口令:“排成一排,站一隊。”

    青衣看著她們,雖然衣服統一換成沒有肩章、領花的綠色,但發型千奇百怪。沒有一個剪成短發,有的耳朵上戴著七八個耳環,有的眼睛上塗著眼影,有的嘴裏嚼著口香膠。

    青衣看她們的時候,她們也打量對手一樣的看著她們的排長。彼此交換著詫異的目光:原來把排長想象成五大三粗、臉色緋紅的粗豪女子。沒有想到軍裝下裹著和她們一樣看似平常,甚至有些單薄的身子。看來好欺負的很呐。

    一個聲音穿過人群鑽進了青衣耳朵:“就如此,能把我們怎樣?來新訓隊的都是被流放的而已。”

    確實,抽調上來的幾乎都是單位的副職和略微清閑的人等。

    說是流放,卻也新鮮。

    青衣笑,走到說話的女孩麵前,有一張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的臉。

    辛怡突感到一股壓力,無形但淩厲。

    辛怡抬眼,想直翻對視:從小到大,沒有怕過誰,還能怕你?

    卻對視不到一分鍾,就低下眼睛。禁聲。

    青衣不動聲色,緩緩走開,小小人兒也是需要麵子和虛榮的。

    初長牛犢,多的是不計後果的蠻力和無畏。

    聰明如辛怡,應該已經修煉到轉睛三為人的玲瓏玻璃肝,沒有摸清對手的強弱底細前,怎會妄動?

    第一次交鋒,無疾而終。

    馬曉梅靠近青衣,笑道:“可有的苦了,朝夕三個月。”

    她們拖著大大小小的行李走進房間。聽著一班長貝加分著床鋪。

    一個班十個人,一邊五張床位。一邊六張床位。兩張並列。班長獨立一張靠牆角。

    辛怡分到的是靠門的最外一張。

    她立即抗議:“我睡眠不好,怕風。為什麽讓我睡在門邊?我要求睡在裏麵。”

    一班長貝加解釋:“按名字編排,正好這張屬你。”

    辛怡盛氣喊道:“憑什麽是我?我生病了你負責?”

    一班長貝加正欲說話,一個女孩過來拉辛怡:“怡怡,你睡我的好了。我的在裏麵,安靜,我睡你床。”

    青衣看著那個準備息事寧人的女孩,記起是叫孟豔,辛怡死黨。從小一起長大,一直是丫環角色。對辛怡言聽計從。

    一班長也是個不大的女孩,想盡快樹立權威。大喊一聲:“不行,分大那就必須住那!”

    辛怡輕斜了一眼臉漲得通紅的貝加。拉著行李放到孟豔的床上,往上麵一坐,抬頭,盯著貝加:“我就睡她床,你能怎樣?”

    貝加氣的臉漲得通紅,卻束手無策:不能強拉,發怒也不能。這個刺頭怎被她碰見?

    屋內一片靜默。山雨欲來,緊張,壓抑。

    青衣一直在窗外注視事態發展,觀察著每個人的個性與處事。沒有介入。此時,卻是導火索已點,隻等她來踩滅。

    權貴一入心腦,真是氣焰比天高。一副天不怕,世人任我踩的得勢。青衣心歎。

    馬曉梅在她耳邊和稀泥:“要不,裝成不知,隨她去。她父都管不住,沒有必要我們做惡人。何況,要是她爸知道……”後麵的沒有說出。潛台詞態度卻明確。

    青衣不以為然道:“螻蟻一名。哪裏還有悠然?吃著這五鬥米,命定使然要對得起這五鬥米的份量。”

    不是不知道圓滑,高拜低踩。而是不屑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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