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出來的時候,看到言悔就站在門外,也許是和季蘇菲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這個孩子比起之前要更加沉默一些,和季蘇菲的性子越發的相似,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孩子就是季蘇菲的孩子,不管是養子還是親子,總之他的身份就擺在那裏,血族的王子,最尊貴的王子。


    除了季蘇菲意外,言悔大約就沒有和誰太過親近了,或許和季蘇菲,也永遠親近不起來,季蘇菲對他,並不似一個長輩對晚輩那般的憐愛,更多時候,兩個人都如陌生人一樣的相處,言悔和雷歐卡伊的關係很一般,大約是因為家族包括種族之間的分歧,雷歐卡伊從未真正將言悔看做自己的孩子過,也無法去當成自己的孩子。


    飄雪隻是垂眸看了一眼言悔,言悔也同樣是看著她,“大祭司對女王陛下的事情總是比別人更了解一些!”言悔對季蘇菲的稱謂,和別人一樣,女王陛下,即便他是王子,也不能叫她一聲母親,他叫不出口,季蘇菲也從未讓他這麽叫過。


    即便是過了十年,他依舊是一副七八歲孩童的模樣,言悔心裏很清楚,當日救他的是季蘇菲和飄雪兩個人,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魔法讓自己的身體永遠都封印在這個模樣中,似乎季蘇菲就是不想讓他長大一樣。


    飄雪想了想,“你這個樣子的確是更好一些,即便你心有不甘,但是這是最好的相處方式,你最好不要試圖打破,否則對你無益。”


    言悔的眼底掠過一抹陰霾,卻是沒說話,飄雪也不多言,便是離開了,言悔站在門外看著裏麵,微弱的燈光將季蘇菲的側影拉的很長,原來他的名字叫言悔,並不是因為那個男人姓言,而是因為一句話,永不言悔。


    作為帝王,不管失去了什麽,即便是惋惜,也不能說後悔,因為這是一個帝王的抉擇,每一個抉擇都必須為此負責,每一個人都是如此,哪怕亡國、失去一切包括生命,也不能說後悔。


    言悔看著視頻裏的那個男人,雙拳緩緩的緊握,他一定要去會一會這個男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可以讓季蘇菲如此固執了十年的男人。


    言悔沒有去打擾季蘇菲,側身離開了宮殿,正要迴自己宮殿的時候,卻看到遠處空曠的地上,艾米麗的身影在跳躍著,操控著她的異能似乎是在訓練什麽,她算是季蘇菲的貼身爪牙了,如今越發的強大了,隔空操縱任何武器,十年的時間,她比任何人都勤奮,不僅是那些固體可以操控,甚至於液體、火焰,她都可以操控了。


    言悔看著艾米麗,再看看自己的雙手,何時他能有這般厲害的本事?


    就在言悔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看到艾米麗的那種訓練攻擊的方式很詭異,忍不住停下腳步,再次觀看,卻隨即發現了問題,眼神瞬間陰鶩,想要上前去,又覺得自己可能不是艾米麗的對手,便是決定轉身去找季蘇菲。


    言悔剛移動步子,艾米麗就察覺到了,“誰?”隨即便是操控著一把飛刀射過來,言悔連忙躲開,也因此暴露了自己。


    艾米麗看到言悔後頓了一下,微微一笑,露出很陽光的白牙,“王子殿下,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言悔看著艾米麗思索了一下,開口稚嫩的聲音迴答道:“我準備去找我父親!”言悔的父親,自然就是零布萊克。


    艾米麗眯起眼眸,打量著言悔,“你剛才看到什麽?”


    “出什麽事了?艾米麗姐姐你這麽嚴肅?剛才我一直在打遊戲,沒注意周圍的東西,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言悔機警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掌上遊戲機,屏幕上正是遊戲畫麵。


    “你在打遊戲?”艾米麗看了看那遊戲機,眼裏依舊是不信任,盯著言悔的眼神越發陰鶩,緩緩的抬起手,幾道細微不入眼的鋼絲出現在空氣中,正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來,艾米麗一緊張,那些鋼絲再次收起來了。


    “王子殿下,原來你在這裏?”弗吉利亞扭著肥臀走過來,“國王就在你的宮殿等你,似乎是你最近又闖了什麽禍,一會兒你過去可要當心你的皮。”


    “哦……”言悔也鬆了一口氣,跟著弗吉利亞走了。


    艾米麗看著兩人離開,眼底還帶著幾分探究,終究沒有發覺什麽,也就轉身離開了。


    言悔和弗吉利亞走了一段路後才停下來,“謝謝你,弗吉利亞夫人!”言悔淡淡的開口,弗吉利亞現在已經不是女爵了。


    弗吉利亞很臭美的撩撥了一下頭發,“隻是謝謝麽?”


    言悔沒說話,弗吉利亞無趣的歎氣,“算了,不逗你了,你可是真的要當心,雖然你是王子,但是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王宮生存,還是要學會自保,那個艾米麗,我總覺得她有問題,雖然剛開始,的確是對女王效忠,但是……這些年來,她的行事越發詭異,連西蒙都對她有了懷疑。”


    “我知道了,我現在去見女王陛下!”


    “等一下,你要對女王說什麽?你有證據說什麽嗎?她又做了什麽值得你去說?還是你直接去說,女王陛下,艾米麗有問題,你殺了她吧,你覺得可能嗎?”


    言悔看著弗吉利亞,卻還是固執的轉身去找季蘇菲了,弗吉利亞無奈的搖頭,扭頭再看艾米麗離開方向的時候,眼中一片森冷,她的確是需要迴去和西蒙好好談談了。


    言悔一路來到之前的屋子,卻沒有找到季蘇菲,便是轉身去她的房間,沒有敲門便是推門而入,結果就看到季蘇菲的床上躺著另一個人,雷歐卡伊,一身花團錦簇的豔紫色睡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紫色的長發披散著,透著說不盡的嫵媚和誘惑,分明的就是誘人犯罪,而季蘇菲剛從後麵的溫泉池子裏裹著浴袍走出來了,身上裹著一件簡單的浴袍,長發濕噠噠的還在滴水。


    雷歐卡伊看著言悔,嘴角雖然掛著妖魅的笑,眼神卻是一片冰冷,譏誚:“王子還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進門之前不知道敲門嗎?還是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


    言悔不理會雷歐卡伊,他原本和雷歐卡伊就不對付,他盯著季蘇菲說道:“女王陛下,艾米麗行事詭異,陛下要當心,最好將她監視起來,我擔心她會對你不利。”


    雷歐卡伊看著季蘇菲,季蘇菲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言悔,許久才說道:“我知道了,你出去!”


    “女王陛下!”言悔有些著急,瘦小的身子想要攔住季蘇菲,卻被季蘇菲一揮手,整個人便是被揮開了,“出去!”


    “我說的是真的,這是我的直覺,你別問我有什麽證據!”言悔說完便是走了,他覺得自己再多留在這裏一刻,都是在自取其辱。


    言悔走後,雷歐卡伊從床上坐起身,拿起幹毛巾為季蘇菲擦拭著長發,“艾米麗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


    季蘇菲習慣性的旋轉著玉扳指,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把她留在身邊夠久了,十年的時間,她的利用價值也足夠了。”


    雷歐卡伊媚眼如絲,“這麽說,她已經是一顆棄子了?”


    季蘇菲沒有說話,眼中一片清冷,雷歐卡伊看著季蘇菲清冷的眼眸,心裏卻是一片悲戚,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哀。


    利用價值?這裏的每一個人對她來說,誰不是存在著一定的利用價值?就如言悔,之所以會選他做王子,無過於就是為了讓狼人一族安定下來,算是一顆定心丸了,其它的還有什麽呢?


    “你可以迴房了!”季蘇菲淡淡的下了驅逐了。


    雷歐卡伊看了一眼季蘇菲,放下手中的毛巾,帶著幾分撒嬌道:“今晚我想留下來,好不好?”


    “不好!”不容拒絕。


    雷歐卡伊還是笑了笑,隻是那笑比哭難看,“那晚安!”


    地球的另一端,言胤宸坐在旋轉沙發椅上,一隻手把玩著一個打火機,衣領紐扣鬆開,露出健碩的胸肌,頭發卻是一片銀白,手臂上赫然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仿佛隨時要衝破九重天。


    “季蘇菲,我不信你這次還會繼續躲著不出來!”言胤宸的眼中一片陰鶩。


    是的,他在等,即便當初是他親口說驅逐了她,永遠不可以再踏入這片土地,但是時隔十年,她當真就沒有再迴來過,她去了世界各地,唯獨沒有來炎黃國,哪怕是她昔日的朋友結婚生子,她也不曾來過。


    司徒佑穿著灰色的白領套裝走在光滑如鏡的地磚上,高跟鞋發出噠噠噠的聲音,作為司徒家的長女,不管當初她是不是選擇了背叛司徒家追隨了言胤宸,還是最終因為她,司徒家依然還躋身在四大豪門家族之中,她現在都的的確確的是司徒家的支撐者、繼承人,也是掌權人,顯然,當初司徒炎龍對司徒淩的栽培都白費了,司徒佑終於還是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整個司徒家,顯示出她這個大小姐非凡的能力和才幹,誰也不敢再小瞧了這個當初整日打扮的很誇張的殺馬特女子。


    司徒佑如今也結婚了,沒有意外的,就如之前司徒炎龍的安排,她還是嫁給了容家的未來家主容敖,隻是這一次,這是言胤宸的安排,算是一場政治聯姻,也是容家對司徒家依舊念著舊情,如今的容家已然是燕京四大豪門家族之首,司徒家相對還是沒落了,當年的唐宋兩家隨著老的老、死的死、散的散,已經徹底提出了一流豪門的位置,成了一個二流豪門。


    如今的四大家族便是容家、司徒家、沈家還有一個新躋身進來的雷家。


    司徒佑剛走出門,便是看到一個年輕朝氣的女子手裏提著一個小包以及一個保溫便當盒走過來,正在和一個穿著軍裝的警衛員說著什麽,那撒嬌的模樣讓司徒佑嗤之以鼻,這個女人,看著就不爽,隻是可憐了自家那個不開竅的傻妹妹,到今天還是單身,已經是個大齡剩女了,整天還是穿的很土氣的守在研究所裏,其實大家都知道,她一直都喜歡言胤宸,可言胤宸是從來不曾喜歡過她的,應該說就不曾注意過她。


    “拜托了,幫我進去說一下,我來送飯給他,你們也知道我是他的妻子,我隻是關心他而已。”沒有千金小姐的盛氣淩人,這樣的口吻更加讓人心軟。


    這個女子正式雷家的大小姐雷蕾,也就是去年和言胤宸訂婚的小未婚妻,這兩人相差多少歲……算一算……相差十二歲了,可不管怎麽說,雷家是沾光了,當日會躋身成為四大家族之一,也不過是言胤宸處於對雷家的某個死掉的人雷公的補償,隻是沒想到,現在還答應要和這個雷家的女兒結婚,就因為她是雷公的遺孤。


    “言總的飯菜從來都有專人負責,你這麽千裏迢迢的送便當過來,辦家家酒麽?這裏是什麽地方,你沒弄清楚嗎?”司徒佑走過去嘲諷道。


    聽到司徒佑的話,雷蕾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還是強笑著打招唿:“容夫人,你好!”


    “別叫我容夫人,我叫司徒佑,你可以叫我司徒處長,也可以叫我司徒小姐,我可不是那種整日裏閑著沒事做,就依靠著男人的女人。”


    雷蕾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卻還是強忍著保持笑容,她不想和司徒佑計較,因為她心裏很清楚,自己雖然是言胤宸的未婚妻,但其實說話的力度和地位根本不如這些多年在他身邊打天下的人。


    警衛員怕兩個女人起了爭執,連忙讓雷蕾先跟他進去見言胤宸,司徒佑看著雷蕾的背影,忍不住的想起了那個記憶中久遠的有些模糊卻又很清晰的少女,清冷淡漠,永遠都隻是安靜的站在一處,沒有過多的修飾,卻又不動則已,一鳴驚人,對那個女子,她是從心底佩服,哪怕她明知道,她的丈夫容敖也曾經在心裏喜歡過這個女子,卻已經十幾年不見了。


    常挺起自己的小姑子容顏提及,當年若非是季蘇菲,容家或許就真的出事了,那時候的唐宋兩家已經隱隱的聯手要對付司徒家,第一個開刀的自然是容家,而司徒家和言胤宸是對立的,自然言胤宸也不會放過容家,卻沒想到最後,唐宋兩家完了,容家反而位居四大家族之首,不得不說,容家是得了漁翁之利。


    或許季蘇菲沒有直接的幫助容家,但是容家的得益,無疑是季蘇菲的蝴蝶效應。


    雷蕾幾乎是經過了重重關卡的深度檢查,才勉為其難的讓她帶著那個便當進去了,原本一份精美的便當,因為害怕會被下毒,所以已經被檢查的有些麵目全非,失去原本愛心便當的模樣,和一盤路邊三塊錢的炒飯沒什麽區別了。


    “宸!”雷蕾來到言胤宸身邊的時候,言胤宸隨手將打火機丟在桌子上,眉心微蹙,透著幾分不耐煩。


    “我和你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隨便來找我。”言胤宸的聲音有些冷,冷的連溫度都沒有。


    “可是宸,我擔心你太過工作,忘了吃飯,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便當……很好吃的,我親手做的。”說著還露出自己切菜時不小心割破的手指。


    言胤宸看也沒看,卻冷聲到:“不會做飯,那你還會做什麽?”


    “什麽……沒有,我會做飯的,隻是不小心……”雷蕾顯然是沒想到起了反效果,連忙將手指縮迴去。


    雷蕾的眼睛看到言胤宸敞開的衣襟,忐忑而又害羞的舔了舔嘴唇,伸出手要溫柔的盡一個小妻子的責任,正要為他係扣子,卻被言胤宸先一步的打開她的手,“你在做什麽?”


    “我怕你著涼……”這個借口很不聰明,這裏是言胤宸的工作地點,除了工作,他的生活起居基本也會在這裏,所以這裏的溫度絕對是恆溫,而他的身體也不是那麽輕易會著涼的。


    “你為什麽這麽兇?我做錯什麽了嗎?我是你的妻子……”


    “未婚妻!”言胤宸很認真的糾正了一下,“你現在出去!”


    “宸……”雷蕾不甘心。


    “出去!”言胤宸的聲音裏已經透出幾分怒氣了。


    雷蕾一咬牙,還是轉身離開了,門自動打開後,她連留下的機會也沒有,在她離開後的一秒,那一份便當就被言胤宸丟盡了垃圾桶。


    雷蕾或許根本不知道言胤宸的一個規矩,在十年前開始的一個規矩,再也不吃女人做的飯,所以言胤宸的廚師都是男性。


    杜威看到雷蕾紅著眼睛離開的時候,有些無奈的聳肩,言胤宸怎麽可能會吃她做的飯?說起來,自己這麽一把年紀了還是單身,想想都覺得悲催,如果這不是言胤宸的刻意安排的話,他現在也該是兒女成群,而不該是流連花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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