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俊的話被白羽揚的進入給打斷了,他知道他今天來找季蘇菲的談判也崩了,季蘇菲的質問讓他啞口無言,沒錯,他有什麽資格去指責她呢?


    今天是大年初一,卻沒有一個人去關心一下她的處境,也難怪她會如此的恨何家、恨季家,有些事情即便現在去補救,也為時已晚。


    何家俊聳拉著腦袋離開了別墅,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開口挽留他,可以說每個人眼中都透出對他的冷意,何家俊突然發現,自己這一刻被所有人嫌棄了。


    白羽揚看著季蘇菲,“大小姐?”


    “既然有人替我安排了這場官司,這一仗就必須打下去,你去準備一下!”


    “是,大小姐!”白羽揚推了推鏡框,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


    這一仗幾乎是打的何家毫無招架之力,何衛東幾乎是連準備的機會都沒有,季蘇菲狀告生父生母以及養父養母要求斷絕關係的消息已經在整個江寧市穿的沸沸揚揚,就連寧省的其他城市也都略有所聞。


    何衛東覺得自己就是硬生生的被人推上斷頭台的那種感覺,他原本還想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將此事壓下去,至少要將季蘇菲控製起來,他是一區區長,丟不起這個人,和自己的親生女兒鬧上法庭,無疑是在他今後的仕途上劃一道敗筆,也成為他在官場上的一個笑柄。


    可惜,何衛東根本無法找到季蘇菲,甚至連她的行蹤都捉摸不透,這一刻,何衛東開始忐忑不安了,他知道,季蘇菲這是來真的了。


    季建平和蘇美芬此時也是愁雲籠罩,這年是過完了,可眼看著馬上要上班了,這時候卻飛來一個法院傳票,而是原告方居然是自己養育了十六年的女兒季蘇菲,還有比這更諷刺的嗎?


    季家老爺子打電話來要求一起到江寧市,電話裏那聲音惡狠狠的,仿佛自己很牛逼一樣,“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這個臭丫頭!看你們養的好女兒,我以前就說是個白眼狼,我說對了吧?”


    季老爺子和季老太太覺得,如今自己的親孫女找到了,而且還有何區長這麽一個大靠山,一個季蘇菲根本不足為懼,整個人也都得瑟起來。


    “爸,你別跟著添亂了,這事兒沒那麽簡單,這可是上法庭!”季建平頭疼的厲害,他覺得老頭子過來,幫不了忙,隻會添亂,還要花錢給他開房間。


    其實季老爺子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在農村裏蹲了一輩子,就想著去江寧市這樣的大城市裏轉轉,官司什麽的,他根本不懂,他就是想在村裏人麵前得瑟一下,卻不想這個美好的願望被季建平給破滅了,起的他哼哼兩聲便是掛斷電話。


    季建平也沒心情去管老頭子的情緒,坐在旅館的床上歎氣,對蘇美芬說道:“不行的話,我讓建明過來,他點子多……”


    “建明來有什麽用?這是家事,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再說了,你是做大哥的,怎麽有什麽事就想著找你弟弟,你有沒有一點出息?”蘇美芬尖銳的聲音引起了門外人的注意。


    這次來看何佳柔,他們花了不少錢,他們素來清貧勤儉,隻能住這種地處偏僻、環境簡陋邋遢的小旅館,一個晚上也才三十塊錢。


    然而即便他們如此用心的對何佳柔,何佳柔也從不領情,隻會覺得有這樣的父母是一件十分丟臉的事情。


    “你有出息,你教的好女兒,以前和我們頂嘴,現在居然把我們告上法庭了!”季建平吼道。


    “現在反過來怪我了?難道你沒錯,你是怎麽對蘇菲的?這大過年的,你自從有了小柔以後,你想過蘇菲嗎?她在外麵過的好不好?吃的飽不飽?你關心過嗎?小時候,你對蘇菲有過一點耐心嗎?不是打就是罵,她不恨你恨誰?就算……就算我們為了小柔,想讓小柔留在何家過好日子,我們也不能虧了蘇菲啊……蘇菲……他早就知道她不是我們的女兒了……”


    蘇美芬說到這裏的時候,嗚咽的哭起來了,季建平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你說什麽?蘇菲早就知道?什麽時候?”


    “你們被抓到派出所的那天,蘇菲迴過家,她說她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她不是我們的女兒,她早就知道何佳柔的事了,可她一直沒說,她就是在等我們的態度,是我們對不起她……今天這個局麵,是我們自作自受……”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告訴你什麽?你那會兒還因為你兄弟家的破事在局子裏關著,這事兒……我心裏後悔,我說不出口……”


    “夠了,木已成舟,說什麽都是廢話,我就不信,她離了我們、離了何家就能活下去,別忘了,她還未成年,法律上必須要有一個監護人!”


    “說這些有用嗎?她不想和我們過了,法庭上,要麽就是斷絕關係,要麽就是我們家小柔必須迴來,她迴何家,這兩個結果,哪一個都不會讓你滿意!”


    “她如果真的有種和我們都斷絕關係了,我最滿意這個結果!”季建平吼道。


    季建平到底還是讓自己的弟弟季建明來了,雖然這件事有何家身先士卒,但是他也不想被人看扁了,他季家不是沒有人,他季建平的後麵也有一個團隊,隻是他背後的團隊卻永遠都不是何家那個檔次。


    季建明不是一個人來的,是一家子都來了,季林瓏也跟著來了,她還有幾天就要開學了,就想趁著這幾天的功夫到江寧市來轉一圈玩玩,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她好奇。


    季蘇菲是何家女兒這件事,早就鬧得沸沸揚揚,一傳十十傳百,即便是青市,也看到了這個報道和報紙雜誌,尤其是季蘇菲這次要與何家、季家脫離關係打官司的消息,更是家戶喻曉。


    不少人都抱著不同的態度去看待這件事,有人說季蘇菲太傻,倔強沒意義,脫離了以後怎麽辦?一個人要怎麽生活?難道就自甘墮落下去?


    有人覺得何家太黑心黑肺,這都是一群憎恨當官的人,覺得何衛東做了官,隻要臉麵不要女兒,連親生女兒都要看利用價值,太禽獸不如了。


    有人覺得季蘇菲太矯情,和家裏人鬧一鬧脾氣可以了,還鬧到法庭上,太沒意思了。


    也有這麽一幫憤青力挺季蘇菲,喊著維護我們青春權利的口號。


    外麵的情況絲毫不能影響季蘇菲,卻是給何家造成了無形的壓力,官場上不好人都抱著隔岸觀火的態度看著這一場鬧劇。


    出庭的這一日,季蘇菲一早就到了法院,她最先看到的是陸子豪,陸子豪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倉促的狼狽。


    “蘇菲!”陸子豪走到季蘇菲麵前,抓住她的手,“對不起,這段時間,我一直被家裏的事牽絆著,我不知道你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的確,因為陸家極力反對陸子豪和季蘇菲的交往,將陸子豪幾乎都監視起來,甚至答應讓他去部隊,隻要他能遠離季蘇菲,什麽方法都可以。


    陸子豪聯係不上季蘇菲,其實也一直都在等待季蘇菲找他,他心裏有一個別扭,他不希望每一次都是自己在主動,他希望有一天,季蘇菲可以主動一點點,隻要一點點就夠了。


    可惜……從大年三十到春節結束,季蘇菲都沒有給他一個電話,也沒有找他,這種冷漠讓他無法接受,他無數次的懷疑自己和季蘇菲之間的感情。


    直到他終於聽到季蘇菲要和何家、季家斷絕關係,鬧上法庭的消息以後,他再也坐不住了。


    陸厚則說:這就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小小年紀,城府極深,冷血無情的要將親生父母和養父養母告上法庭,這樣的女孩,我們陸家要不起。


    “你真的要這麽做?”陸子豪不確定的問道。


    季蘇菲想了想,並沒有說話,隻看到何家人、季家人都陸續到場了,他們每一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很複雜,更多的是憤怒是生氣,“季蘇菲,你……”


    季建平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一個帶著眼鏡的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便是擋在了季建平麵前,盤起的發尾凸顯的她格外幹練,“先生,我是原告律師謝歡,從接到律師信的這一刻開始,我將是我當事人的代表律師,你有什麽話可以對我說,如果你相對我當事人有任何言語和行為上的攻擊,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季建平懵了,他隻知道打官司,卻不知道要找律師,再看看何衛東,才發現何衛東的身邊也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對方律師在看到原告律師謝歡的時候,眼中閃過一道詫異。


    “原來是謝律師!”


    “方律師你好!”


    雙方律師相互打了個招唿,法官和陪審團已經陸續走進法庭,整個氣氛都變得很壓抑起來,觀眾並不多,隻有季建明一家、何家俊與何佳柔以及陸子豪。


    何佳柔一直在尋找機會和陸子豪說話,可陸子豪卻刻意的離她遠遠的,這讓何佳柔心裏是又氣又急。


    倒是季林瓏,一直在好奇的打量著何佳柔這個真正的堂姐。


    正在這時候,觀眾席又有人來了,這一次來的是秦天野和秦天傲,當季建明一家看到秦天傲的時候,整個臉多扭曲了,季林瓏更是蒼白了。


    “天傲!”季林瓏完全忘記自己在什麽場合,走向秦天傲的時候,被椅子撞了一下,狼狽的摔倒在地上,卻還是不管不顧的爬起來抓住秦天傲,“天傲……真的是你……”


    “你是誰?”秦天傲冷眼看著季林瓏。


    “天傲,她是誰?”秦天野也問道。


    “不認識!”隻是這三個字便是將季林瓏的希望徹底粉碎了。


    “天傲,你怎麽可以不記得我?我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是林瓏啊,我是你女朋友林瓏啊!”季林瓏幾乎是哭著說出這句話。


    “放開!”秦天傲冷漠的甩開季林瓏的手,仿佛被她碰一下都很惡心。


    “秦天傲,你這個混蛋,你敢對不起我女兒?我打死你……”林紅發狂了,秦天傲讓他們一家丟進臉麵,還鬧進了派出所,她怎麽能原諒。


    秦天傲稍稍躲開,林紅便是狼狽的跌倒了,秦天傲居高臨下的看著林紅和季林瓏,林紅哭喊著,“秦天傲你這個負心漢,你不得好死,你怎麽對得起我家林瓏……”


    秦天傲冷冷的問道:“我對不起你什麽?季林瓏,我碰過你嗎?你這麽髒,我碰一下都覺得惡心!”


    “天傲,你怎麽能這麽說?你欺騙了我的感情……”季林瓏說這話的時候,也不嫌惡心。


    秦天傲睥睨著她,說出了最現實最殘忍也是最小人的話,“你看上的不是我,是我的錢,我在你們身上花的錢也不少吧?足夠滿足你的虛榮心了!”


    “你……”季林瓏的嘴唇都顫抖起來,驚恐的看著秦天傲,隻覺得這個男生不是自己認識的秦天傲。


    “安靜,快坐迴去,不然就出去!”保安已經出來喊了。


    所有人再次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季林瓏的情緒顯然無法平靜,法官例行公事的說了幾句官場話以後,便是又雙方律師辯論。


    季蘇菲自始至終都是安靜的坐在一旁,反倒讓所有人看得心慌,直到二十分鍾後,季蘇菲對律師謝歡說了一句話,謝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法官大人,我有一份證據,可以證明我的當事人和被告的確無法繼續父女或母女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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