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靈櫻眼底閃過一絲冷然,不再說話,而畫葉蓉也沉浸在幻想著自己以後的如意郎君的想法之中,並沒有發現。


    吃完飯,幾乎休息了不到小半個時辰,就開始練畫了,開始本是隻有畫靈櫻練,而畫葉蓉因為沒有筆紙,所以隻能在旁邊看著,但是畫靈櫻實在是被畫葉蓉盯的受不了了,索性叫人拿了筆紙過來,讓畫葉蓉跟著一起練,也是那個時候,畫葉蓉才算是開始真真正正和畫靈櫻一起學習。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知道為什麽周家的大小姐周嫣然在外麵鬧起來了!”兩人正提筆凝神,猛然之間,從外麵就衝進來了一個小丫環,就站在院子中間,掐著腰喊。


    “要死了,上這裏來大喊大叫,惹了主子你擔待的起嗎?”一個嬌俏的聲音說道,這聲音正是段氏放到這裏來的丫鬟,自從紫玉走了之後,這丫鬟幾乎就是在這院中作威作福的了,每日裏看著她比主子還像是主子。


    “不是,不是!”那個丫鬟可能天生就是嗓門大,就算是喘成這個樣子,那聲音依舊洪亮如鍾,讓人想聽不到都不行:“是周....”


    “我管你周小姐周夫人的,咱們小姐可是正在學禮數呢,你要是打攪了,嬤嬤怪罪下來,你吃不了兜著走。”


    畫葉蓉聽著這聲音,都不禁微微皺眉,就算是段氏不喜,但是好歹也是一個主子,怎麽就能忍了下人如此作踐,放下筆就要往外去,卻被畫靈櫻一下拉住了:“你急什麽?”


    看著畫靈櫻笑盈盈的模樣,畫葉蓉倒是一下子懵了:“姐姐,你管著下人也太寬鬆了,在呢麽能任由她在主子的院子裏就大吼大叫的,成何體統。”


    “母親送來的人,多少尊貴一些,我也就讓這了一些,到底不好說啊。”畫靈櫻低著頭,依舊安安靜靜的畫畫,外麵的吵鬧聲依舊不斷。


    看著畫靈櫻如此安慰畫葉蓉倒是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於急躁了,但是拿起來畫筆,卻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隻是懸在半空中,秀美微顰,神色之間說不出來的鬱悶。


    露心嬤嬤看著這一幕,隻是暗暗搖頭,此女雖然心地不壞,但是卻少了大家閨秀的氣質,到底不成大器,也就是能做一個小家祖母,隻怕還是幸福的。


    在看向畫靈櫻,隻見她凝神屏氣,嘴角帶了一絲絲溫潤的微笑,仿佛自己置身於美靜之中,而外麵如何吵雜,與她都沒有絲毫的影響,下筆也是幹淨利落,不帶任何拖遝之意,一幅畫畫完,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整個畫麵的布局大方,山水之間,隱隱蘊含著皇家的霸氣。


    露心嬤嬤意味深長的看了畫靈櫻一眼,伸手把手邊的磨都潑在了畫上:“重畫。”


    畫靈櫻一愣,那幅畫雖然不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但是她卻覺得還算是可以,難道真是宮裏的嬤嬤,所以要求格外嚴了一些?


    段氏同著畫兆應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麵,段氏心中卻是一陣痛苦,即便是自己不請雨心嬤嬤來,這宮裏光明正大賜下的嬤嬤依舊是嫌棄這個笨丫頭什麽都做不好的。


    而畫兆應早就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那一點細節,衝進來的時候,手都要指到畫靈櫻鼻子上去了。


    “父親大人。”畫靈櫻盈盈下拜,儀態端莊,完全沒有因為如此而出現一絲慌亂。


    “耿敏公主,我怎麽敢讓你給我行禮。”畫兆應的手不斷的顫抖,看著畫靈櫻幾乎是咬牙切齒,卻又無奈至極:“你真是能耐了,連蒂倫郡主都恩呢該搬過來,你是想讓全京城都知道你那點醜事嗎?”


    “老爺,您別跟孩子生氣,事情已經發生了,您跟孩子叫什麽勁呢。”段氏走了上來,柔柔的挽著畫兆應的胳膊,仿佛是在阻止畫兆應去打畫靈櫻一樣。


    看著段氏那一副嬌柔做作的樣子,畫靈櫻就不禁犯惡心,字字句句都在提醒著畫兆應,她的事情已經滿京城都知道了,現在就算是罵她也無濟於事,隻能快點把她趕到鄉下的莊子上。


    “女兒不知道父親在說什麽,周小姐已經許久不跟女兒來往了,不知道為什麽今日會突然出現,並且沒有找女兒,反倒是鬧到了父親那裏,想必......這不是周小姐找我有時,而是周大人找你有時吧。”畫靈櫻微笑著說道。


    畫兆應一愣,雖然他還在氣頭上,但是到底是一朝宰相,不過是耳根子有點軟了而已,卻也不是想不明白事情,無論是因為什麽,蒂倫郡主來了,都應該先找畫靈櫻才對,找完畫靈櫻才能找他。


    但是話已經說道這了,總不能在收迴去:“你老老實實的在院子裏等著吧,我已經跟皇上請示,不日將送你迴你該去的地方。”


    “我該去的地方?”畫靈櫻冷笑了一聲:“靈櫻真不知道,我堂堂畫府大小姐,該去的地方應該是哪裏,不知道我那死去的娘親知道不知道。”


    一聽畫靈櫻提到她的娘親,畫兆應心中更是煩躁,而看著畫靈櫻卻多了幾份憐惜之意,雖然畫靈櫻知道,那憐惜之意,並不是給自己的,但是卻也滿足於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如此看看。


    畫葉蓉低著頭站在一邊,她來這裏就已經惹了段氏不快了,如今見到段氏就站在自己的麵前更是大氣不敢出一聲。


    “你好好反省吧。”畫兆應又是這樣一句話,然後把一切的事情都扔給了段氏,轉身就走。或許在他的思維裏,後院的事情,就應該是女人處理,又或許,他已經習慣了讓段氏來處理這些事情。


    “聽到你父親的話了嗎?”畫兆應一走,段氏馬上就又恢複成了那個當家主母,那不屑一顧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心生厭惡,畫靈櫻倒是很是佩服她能夠如此自如的切換。


    “你覺得,我現在用公主的身份請您出去如何?母親。”畫靈櫻微笑著說道。


    “你!。”段氏每次和畫靈櫻打架,都如同一個鬥敗了的母雞,完全沒有任何可以換嘴的餘地。


    畫靈櫻微笑著目送了段氏出去,而畫葉蓉也早就找了一個機會,悄悄的走了,恨不得自己變成隱身透明的才好。


    畫靈櫻坐在小花園的石凳上,微微皺眉,周嫣然的到來,卻時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並沒有告訴周嫣然,也沒有想到周嫣然會來。


    那麽.....會是誰告訴的她呢。


    畫府牆外。


    “十王爺,這個事情,我可是給你辦好了,你可要記得,要讓我哥哥下迴多迴來待一段時間。”周嫣然微微仰著小臉一臉期望的看著容池。


    “我們爺都答應你了,那就一定會辦到。”百裏站在容池身邊說道。


    看著百裏,周嫣然的眼睛又濕潤了:“你明明是跟哥哥一起出征的,我記得你,為什麽你能隨便迴來,哥哥就不能。”


    “誒,我的小祖宗,你可別哭。”百裏瞬間有些手足無措,他是真害怕女人哭,打不得罵不得的。


    “你哥哥的事情,我答應你了,就一定會辦到。”容池開口說道,那清冷的聲音,簡直就是百裏的救世主。


    “恩。”周嫣然點了點頭,仿佛很開心的樣子,但是眼角的淚水,卻依舊滾滾而落。


    容池不再說話,而周嫣然仿佛也知道了容池不會在說話,轉身就走了。


    容池微微眯眸,看著畫府的大門,想必明天就會有消息,從這裏傳出來,傳到整個京城都知道,畫丞相要把自己對不起的那個親生女兒,繼續送迴鄉下的莊子裏去,而這個女兒還是一個公主,最重要的....是那個人會知道,想到這裏,容池卻覺得自己心裏仿佛哪裏不舒服,可是卻又不清楚,這是什麽感覺,這種感覺,他能夠清晰的知道,並不是自己生病了。


    “迴府。”容池輕聲說道。


    是夜,十王爺府。


    “你這麽大膽,你家裏人知道嗎?”容池手中拿著酒杯,酒杯裏滿滿的清酒,但是卻一點都沒有被晃出杯口。


    “你這麽不注意身體,你的大夫知道嗎?”一個身影從牆頭一躍而下,就站在容池的身邊。


    “他們不用知道。”容池嘴角帶著一絲微笑,隻一口就把杯中的酒全部喝了下去,而眉頭卻漸漸的皺了起來。


    “他們也不用知道。”那人走到了容池的旁邊,一點都不客氣的坐下,拿起容池的酒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喝。


    容池一笑卻也沒有阻止:“女孩子喝酒不好。”


    “我這樣的女孩子,從來不怕喝酒。”那人哈哈大笑道,手中的酒依舊沒有停過,那豪邁的架勢,完全不輸給沙場的戰士。


    看著麵前人如此模樣,容池不知道自己是醉了,還是如何,居然脫口問出:“那你怕什麽?”


    “怕有些人做了一些事情,但是卻不告訴我。”


    那一雙晶亮的眸子,就盯著容池的眼睛,仿佛是天上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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