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當這一句話從我嘴巴裏脫口而出的時候,班裏瞬間炸開了鍋。有些愛熱鬧的同學甚至吹起了口哨,連聲叫好。


    我旁邊坐著的,是剛剛認識的舍友,叫劉岩,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糙漢子。他比我來校報道的早,我背著行李,剛進宿舍的時候,他正穿著紅色11號球衣,抱著一個籃球,在房間床鋪中間的狹小走道裏左右運球。見我進推門而入進了宿舍,劉岩順手把手裏的籃球就朝我砸了過來。


    幸虧我眼疾手快,扔下手裏的行李,伸手緊緊握住迎麵飛過來的籃球。


    劉岩見狀,眉頭一皺,笑道:“哥們,你可以啊,改天一定要和你到球場上切磋切磋。”


    我笑了笑,沒有迴答,順手又把籃球扔給他。


    劉岩接過籃球,扔到一邊,便幫我去提行李,順便介紹了一下自己。


    我們兩個算這麽認識了。


    宿舍裏還有兩個同學,暫時還沒有到學校報到,所以當接到係裏的短信通知要晚上在教室開會的時候,我和劉岩便早早的吃過晚飯在教室裏守著。


    看著陸陸續續進班的學生,劉岩他喜歡對每一個女生穿著打扮樣貌長相評頭論足,短暫的相處,覺得他除了嘴巴損一點,其實人不壞。


    班會臨近結束,我問了田甜學姐這樣一個問題,其他同學起哄,當然這其中也肯定少不了劉岩。


    講台上的田甜聽我這麽一問,抿嘴笑了笑,沒有直接迴答我,反而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方圓。”我迴答說。


    田甜微微蹙眉,低頭翻閱著點名冊,說道:“以前咱們見沒見過,我不太確定,不過現在算是認識了。”


    一旁的劉岩,拍著我的肩膀,湊到我的跟前,說:“兄弟,看不出來啊,開學第一天,就敢勾搭學姐,我敬你是條漢子。”


    劉岩說完,還對著我抱了抱拳。


    劉岩的聲音很大,周圍其他的同學哄堂大笑,當然,田甜學姐也肯定聽的到了劉岩的話,臉色漲紅,啪的一聲,把手裏的點名冊,拍在了講桌上,對著劉岩喊道:“你給我說話尊重點兒。”


    田甜突然發火,是我始料不及的,但是劉岩這個家夥卻還在滿不在乎沒心沒肺地說:“學姐,就開個玩笑,至於發這麽大的火嗎?”


    “我跟你熟嗎,你就給我開玩笑。別給我拿不尊重人的話,當成開玩笑的借口。”田甜的語氣很嚴厲。


    也許剛剛劉岩的那一句玩笑,真的越過了她的底線。


    “不就是比我們大一屆,有什麽了不起的,在老子這給我趾高氣揚…;…;”劉岩悶頭吃了一憋,麵子上過不去,嘴巴裏依舊嘟嘟囔囔。


    田甜翻了翻點名冊,咬著牙對劉岩說:“你叫劉岩是吧,你別跟我不服氣,咱們可以走著瞧,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閉上嘴巴。”


    說完田甜怒不可斥地離開了教室。


    教室裏一百多人,徹底安靜下來,大家都緘默不語,朝我和劉岩的方向望過來。大家誰都想不到,剛剛還一臉笑容的學姐,卻因為一句玩笑話,突然發這麽大的火。


    劉岩更感覺到自己很憋屈,嘴巴裏罵了一句,拍案而起,對著田甜路過教室後門的身影,喊道:“媽的,有種現在就讓老子閉上嘴巴啊。”


    我本以為田甜會再次衝進教室,但是她沒有。可是,經過這件事情,我卻像是一個小醜一樣,恨不得遁地逃走。


    晚上迴到宿舍,三伏天,燥熱難耐,隻有天花板上的那個老舊的風扇,在吱吱呀呀地轉著圈。在洗手間衝了一個涼水澡,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累了一天,我隻想早點休息。


    但是劉岩還在為晚上在教室裏和田甜學姐爭吵的事情生悶氣,煩躁的在宿舍裏轉了幾圈,非得拉著我要到外麵轉轉。


    本來說要到操場打球,但是想想這麽熱的天,還是別受那份罪了,於是作罷,最後,劉岩提議說帶我是去一個地方,絕對的降暑。


    我無奈婉拒,說太晚了,出去轉一圈,宿舍樓的大門都要鎖了。


    可是這個家夥早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因為我們的宿舍在一樓,後窗的焊接的有一個鐵欄,鐵欄上有個小門,落了一把大鎖,劉岩他早已經拿到了那把大鎖的鑰匙。


    沒有辦法,剛認識第一天,又因為我,他的一個玩笑,和學姐吵了一架,我再怎麽樣,也不好拒絕,隻能舍命陪君子。


    路上聊天中,我得知,劉岩是常德本地人,家裏麵是做玉器生意的,他爸爸劉國棟在常德市開了一個名叫“聚寶齋”玉器店。劉岩算不上富二代,但是家境也相當殷實。


    知道這些之後,我不禁產生了一個疑問,多少好的大學,好的專業不去讀,他為什麽選擇這樣一個免費師範生的專業,要知道,畢業後要去偏遠山區當三年老師這個硬性的規定,應該不是他這種富家公子哥應該承受的了的。


    劉岩給我說,他隻是想體驗生活。


    不過後來,我了解到,事實並非如此。


    出了學校,劉岩帶著我到了街對麵的一家網吧,降暑那是絕對的,兩台中央空調,對著往大廳裏吹著冷氣,穿著t恤,都有點起起皮疙瘩。


    在前台要了兩瓶飲料,開了兩台機子,劉岩是一個遊戲癡,盡管心情再煩悶,lol的排位賽是不願意錯過的,我自小就對這些網遊手遊都無感,看他玩的激情澎湃,我隻能無聊的打開網頁搜索著關於全國各地貓臉老太婆的傳聞。


    田甜學姐不承認她曾經見過我,我也不敢確定她就是貓臉老太婆身邊的那個小女孩。


    可是,不確定歸不確定,但是心裏對她還是有些期許。


    在這裏遇到田甜,不由自主地讓我開始懷疑,貓臉老太婆是不是也在這個城市。陰倌鬼印在她的手裏,從小到大,爺爺在我的耳邊,念叨了不止千百遍。我不敢確定這是一個奪迴陰倌鬼印,了了爺爺這十年來心願的契機,但是至少,我應該有所準備。


    正在我翻閱網頁的時候,手機裏突然響了起來。


    陳斌打來的。


    這個家夥不辭而別離開了平安鎮,鬧的家裏雞犬不寧,我這個跟著他一起長大的玩伴,也是無奈至極。


    陳斌知道我來大學報到,特意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表示祝賀。


    我沒有問他現狀,因為我知道肯定過的不好。他本來就涉世不深,單憑著一腔熱情,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打拚,能會好過到哪裏去。


    作為他的發小,我不能給予不了太多的實際性的幫助,隻能口頭上囑咐他,在外麵照顧好自己,混不下去了,就迴平安鎮。


    淩晨兩點多,劉岩怒罵一群坑逼隊友,把麵前的鍵盤狠狠地摔倒桌子上。不用想,肯定是排位賽打的不如意。


    劉岩往我跟前湊了湊,看我正在查有關於貓臉老太婆的事情,尤其看到看到網頁上加載的一些圖片,皺著眉頭問我:“方圓,你這個家夥,這麽重口味啊,大半夜的搜這些內容幹什麽啊?”


    我聳聳肩,關掉網頁,風輕雲淡地說自己從小就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我沒有多解釋,他也沒有多問。


    劉岩關掉電腦,罵罵咧咧的說自己玩的不盡興,也不知道怎麽了,連跪幾盤,實在沒有心情跟對麵的幾個孫子再耗下去了,便催促著我關掉電腦,說迴宿舍休息。


    夜裏的涼風吹的人心曠神怡,比起白天一天的燥熱,這個時候,在外麵轉悠更加的爽快。街上的路燈明亮,車很少,校園裏早已經寂靜一片,但宿舍樓裏還幾個房間亮著燈。


    到宿舍的樓下,卻見一個女生正站在我們房間的後窗跟前,一聲聲地叫著劉岩的名字。


    我微微蹙眉,都這麽晚了,為什麽有一個女生在男生宿舍樓跟前,到底有多重要的事情,不能白天說啊,更何況,現在一個短信一個電話交流起來多方便,怎麽就苦苦守在窗戶前。


    一旁的劉岩卻開口說:“嘿,哥們兒我真是遊戲失意,情場得意。沒想到來學校第一天,還有一個漂亮妹子這麽晚了在宿舍窗戶邊喊我的名字不知道要跟我發生些什麽…;…;”


    說著就朝我們宿舍後窗邊走去。


    窗戶邊的那個女生見到我們兩個走近,一眼就認出了劉岩,衝著劉岩笑道:“岩哥,你迴來了,我還以為你在宿舍裏休息呢,叫了你半天,也沒人迴答我。”


    “美女,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劉岩問。


    麵前的這個女孩抬頭望了我一眼,又對劉岩說:“岩哥,我能單獨和你說句話嗎?”


    劉岩對我狡邪一笑,伸手把後窗上的那把大鎖打開,對我使了一個眼色。


    我看的出來他的小心思,無奈地直搖頭。


    劉岩帶著那個女生剛要離開的時候,我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一把拽住劉岩,問道:“你認不認識她?”


    劉岩賤模賤樣地笑道:“第一次不認識,第二次不就認識了。”


    我翻窗進了宿舍,躺在床上。大半夜的,劉岩就這麽跟著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離開了,總感覺心裏不踏實。


    正在我輾轉反側之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劉岩的來電,電話裏靜悄悄地一片,我心裏一沉,肯定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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