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莫靜放開他的手,從桌上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他時,他已經心如止水了。

    “還記得嗎?我曾對你說過什麽?”莫靜很興奮地說,見陳文傑低著頭認真地看文件,便接著說:“你是個很棒的男模。”

    陳文傑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漠然地說:“你就為這事這麽高興嗎?”

    “咦,我隻要一想到你那迷人的風采,就可以想像有多少女人為你折腰了,這不讓人興奮嗎?”莫靜不以為然地說。

    “你真的希望我去當男模,成為女性追慕的目標嗎?”陳文傑看著莫靜直點頭的樣子,心中燃起了一股火焰,他恨不得把這小女人熔化在他的手中。難道他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隻是一個漂亮朋友嗎?他賭氣地說:“既然你那麽希望我去當男模,那麽我決定了。”

    “真的嗎?我太高興了,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快做迴答。我還為此煩惱了好一陣子……”莫靜顧自地說著,她被陳文傑從後麵抱住了,他在她耳朵邊低語道:“除非你成為我的女人。”莫靜一下子愣住了,陳文傑的手已經在動了,他在幹什麽呀?他正在解開她的衣服。她感覺他的動作是那麽的熟練,這竟令她莫名地心痛,她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冷冷地說:“你出去吧!”

    陳文傑有點慌了,他一點也不想看到她流淚的樣子,他卻把她弄哭了,他看著她那麽冷漠的樣子,他的手鬆開了,他還想再說些什麽,卻卡在喉嚨裏說不出口,他慢慢地退出了莫靜的房間。也許他剛才真的做得太過份了。

    莫靜見他已踏出門外,便狠狠地關上了門。她靠在門邊上,眼淚不停地流淌著。

    她是怎麽啦?為什麽她不像平常那樣把那當成玩笑呢?為什麽她那麽在意呢?她自己不都承認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了嗎,他的身邊肯定不缺女人的。大笨蛋,他說不定已經有女朋友了。笨蛋!笨蛋!好不容易他答應了當男模了,隻是條件她不可能接受的。她本應該好好地跟他談論一下,說不定他會換一個條件的。誰叫她在總經理麵前信誓旦旦的呢?誰叫她那麽自信可以說服他成為男模呢?

    她擦幹了眼淚,她得去追陳文傑,讓他再改變一下主意。她打開門,呆住了,他怎麽還在這裏沒有走,他會不會聽到她的哭聲了?

    兩人有點尷尬地看著對方,誰也不開口說話,似乎都生怕說錯了一句話。

    “我,……”兩人同時開口,又不說話了。

    陳文傑看著那張淚水未幹的臉蛋,他有點心疼地伸手去撫摸著那張臉,“對不起!”

    “哦,我,我的眼淚自己跑出來了,沒事的。”莫靜輕聲地說,她停頓了一下,又微笑地說:“對於男模的事,我們可以再商量一下嗎?”

    “站在這門口嗎?”陳文傑也笑了。

    “哦,進來吧!”莫靜讓他進來了,但是她並沒有把門關上。

    “你是不是怕我又做出剛才的事,所以不打算關門了。”陳文傑有點好氣又好笑地說,他真的像是饑餓的狼嗎?

    “哦,不是,隻是覺得天氣太熱了,開門透透氣。”莫靜紅著臉說。

    陳文傑伸手把門關上了,把莫靜圍在自己的手臂彎裏,低著頭吻了一下眼睛瞪得老大的莫靜,輕聲地說:“我不會再讓你流淚了。”他說著,放開了她,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她那紅通通的臉,忍不住笑道:“你的臉真的很紅,就像是apple!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莫靜又哭了,他驚慌地站了起來,“你怎麽又哭了?說好不會再讓你流淚的,難道你真的很討厭我吻你嗎?”

    “不,不是的,不知為什麽你的吻讓我有種想哭的感覺,淚水就不知不覺地又流了下來了。”莫靜輕聲地說。

    “為什麽?如果不是不喜歡,那又為什麽流淚了?”陳文傑失措地擦拭著她的眼淚。

    “你剛才那熟練地動作,讓我莫名地心痛,我不知該怎麽辦,所以隻好請你出去了。現在你的吻那麽溫柔,令我有種幸福的感覺,我也不知該怎麽辦,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莫靜說。

    陳文傑一顆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下來了,搞不好這小女人已經愛上他了,他暗自高興地笑了,用食指輕敲著她的額頭,說道:“不要為這點小事就煩惱,你以後要是不知該怎麽辦時,你就雙手抱住我,也許你就不會這樣了。”他看到莫靜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他咳了兩聲,又說:“嗯,小時候我每次不知所措時,就會抱住我媽媽,然後感覺就像魔法一樣,我的心不再不知所措了。”他看到莫靜在笑,問道:“你怎麽一下子哭,一下子笑了,你又在笑什麽?”

    莫靜但笑不語。她試著用自己的雙手抱住了陳文傑,故意說道:“媽媽!媽媽!”然後,她趕緊退後幾步。

    “你這小淘氣鬼,別人好心安慰你,你卻反過來取笑這個好心人。”陳文傑感覺自己被捉弄了,“我要把你的雙手綁起來。”

    莫靜一時慌亂,跳到了床上,不料還是被陳文傑一把抓住了。她被床單拌住了,踉蹌了一下,拖著陳文傑一起倒在了床上,她與陳文傑的臉隻差一厘米的距離,兩人的眼睛都出神地看著對方。這時,兩人的心跳聲在莫名地加速著,體溫也在急劇升高。莫靜又有點頭暈了,她伸手抱住了陳文傑。

    “你又不知該怎麽辦了?要不要我教你該怎麽做?”陳文傑說著吻住了莫靜的小嘴。莫靜早就失去了意識,她被陳文傑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卻有點貪婪地享受著他的吻,她的小手慢慢地在他身上遊動著。

    陳文傑被她的手搞得意亂情迷了,他正想伸手解她的鈕扣時,她又睡著了。“怎麽每次都這樣!”他小心地把她移到枕頭上,靠在牆上鬆了一口氣。他低著頭,憐愛地看著她那滿是汗水的臉蛋,用手去撫摸著她那有點微腫的雙唇,以及不小心留在她脖子上的吻痕。他突然想到也許電燈關上會比較好,於是下了床,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關上了燈,然後坐在了沙發上沉思。他到底該拿她怎麽辦才好?

    他站了起來,重新開了燈,在莫靜的辦公桌上找了張白紙,在上麵寫道:“男模的事,我下星期再給你答複!”

    他把紙條放在了她的手心裏,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一吻,又站著看了好幾分鍾,才又關上燈,鎖了門離去。

    蘭貴坊酒吧。

    周翔有點鬱悶地玩弄著手中的酒杯,他一點也不想去想象莫靜與陳文傑在公寓裏做什麽,“他們能做什麽呢?她那麽高興地拉著他往自己的公寓裏跑,能做什麽呢?難道我就一點希望也沒有嗎?”

    “你幹嘛?失戀了?那有什麽了不起!”周翔旁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白絲。她又繼續說:“我愛的人對我冷漠,視而不見,那才叫悲哀。”

    “你是誰?我失不失戀關你屁事!”周翔撇都不撇白絲一眼。

    “你不知道我是誰?那我今天晚上的變裝豈不是很成功。”白絲諷刺道。

    “白絲,你怎麽跑到這種地方來。”白瑩在擁擠的人潮中好不容易才看到白絲,她在她的旁邊的吧椅上坐下,“服務生,一杯橙汁。”

    “瑩,你知道嗎?坐在我旁邊的這個男生居然不知道我是誰?很好笑吧!”白絲笑道,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再給我來一杯。”

    “你最好別喝太多,這對你的喉嚨不好。”白瑩見白絲喝得那麽衝,就知道又是陳文傑惹的禍,她一把奪過白絲手中的酒杯。

    “幹嘛把我的酒杯拿走,還給我。”白絲伸手去搶白瑩手中的酒杯,笑道:“沒關係的,大家想看的隻是我的模樣,又不是我的聲音。”

    “白絲,你別喝了啦,迴家吧!”白瑩見狀急了起來。

    “喝杯酒也這麽吵。”周翔把手中的酒杯大力地放在了桌上,站了起來想離去,卻被白瑩一把拉住,“喂,請你記住這裏是酒吧,不是你家。”

    周翔看了白瑩一眼,扯下白瑩的手,揚長而去。

    “哼,什麽跟什麽嘛。”白瑩自討沒趣地坐了下來,見白絲已趴在吧台上睡著了,她隻好先扶著白絲迴家。

    周翔從酒吧出來時,不知不覺地又往莫靜的公寓方向走去。

    當他再次走到十字路口時,他發覺陳文傑的車還沒有離開,他頓時漠然地站在那裏,腳步停止不前了。這時,陳文傑走出了公寓,表情嚴肅地掏著車鑰匙,開著車離開。周翔呆呆地看著那輛車從自己的麵前揚長而去,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手表,喃喃道:“十點,是十點!”他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暗自在心裏歡唿著:“這也許並不代表什麽!是的,是這樣的。”

    他又注視著莫靜的公寓,很想知道她此刻在做些什麽,他這才發現燈已經熄滅了,他又再次陷入了沉思。是在他離去才熄燈,還是他沒有離去就熄燈了?不,不是的,他的表情那麽嚴肅,不可能發生那種事的,難道她生病了,可是她剛才不是好好的嗎?她到底是怎麽了?他好想知道,他到底該怎麽辦?

    這時,一位夜間巡警騎著摩托車向他駛來。這位警察感到納悶的是一個小夥子傻傻地站在那裏發呆,連他的機車聲都未覺察,他打趣地走過去,拍著周翔的肩膀,問道:“喂,亮仔,大半夜在這裏神遊嗎?趕快迴家吧!”

    周翔這才迴過神來,見是巡警,便說:“你不覺得這裏的夜色很美嗎?”他說著帶著輕快的腳步離去。

    “這裏的夜色很美嗎?”巡警抬頭望著天空,喃喃道:“今天又不是八月十五,月亮的光線那麽微弱,差強幾顆不太顯眼的星星!”他搖了搖頭,繼續往前巡邏。

    第二天早上,周翔很早就起床了,整理了自己的房間,並開始填寫著這一星期來的報表。“這個星期的成績不夠理想!昨天又浪費了一天。”他喃喃自語著,他看了看窗外,“也許今天出去走走,說不定運氣就來了。”於是,他收拾了一些公司的資料,背著包走出自己的臥室。

    “少爺,你不用早餐嗎?”他家的廚娘福嫂問道。

    “不用了,我出去後買麵包吃就可以了。”周翔邊穿鞋子邊迴答。

    福嫂看著他興衝衝地出門了,嘴裏直嚷道:“真是愉快的早晨。”

    這時,陳玲與周文安也下樓吃早餐。

    陳玲看到待在自己家裏已有十年的福嫂臉上漾著異常的神色,開口問道:“福嫂,今天是不是碰上什麽好事了,心情這麽愉快!”

    “哦,周先生,周太太,早上好。少爺早上沒吃早飯就興衝衝地出門了,好久都沒有看到少爺的心情這麽愉快,所以不知不覺中也感覺萬分的愉快。快樂真的會傳染人的。”福嫂高興地說。

    “是嗎?翔已經出門了!”陳玲說著轉頭看了一眼周文安。

    “是的,夫人。”福嫂愉悅地答道,她又想到了些什麽,又繼續說,“對了,少爺今天還穿西裝打領帶的,背了個包,別提有多精神呢!”

    “哦,這樣呀。”陳玲心情不自覺地高興了起來。

    “這小子!”周文安隻說了一句話,就坐下來吃飯,其實他心裏也萬分高興,他沒有想到他的兒子會這麽認真,他忍不住在心裏盤算著。

    陳玲看著周文安表情愉快,心裏頭也就安慰不少。

    周翔坐在麥當勞的餐廳裏,一邊翻閱黃頁,一邊咬著手中的漢堡。他早上拜訪了幾家大商場的人事經理,他們都以“貴司的職業裝太貴了,需要與員工交流後再作決定。”為由拒絕了他,但是他的心情一點也不沮喪。

    “請問一下,這裏有人坐嗎?”周翔並沒有抬頭看人,也沒有迴答。雖然他的心情還不錯,不過他不太希望有人坐在他的對麵,特別是陌生人。

    “要是沒人的話,我就要坐下了!”莫靜見周翔沒有迴答,就直接坐下了。

    周翔抬頭看了一下,又低下了頭,不過,他又很快地抬起了頭,他見到的是莫靜的笑臉,是心中的她。他有點靦腆地移動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眼睛再也看不下手中的黃頁了,他的眼睛直盯著莫靜,盡管他覺得這有點不太禮貌!

    “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莫靜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周翔,但是周翔卻一點反映也沒有,她接著問道:“我們認識嗎?”

    “她忘了他?”周翔心裏忖著,也許是他的形象變化了,“這樣不是更好嗎?”他心裏暗自高興著。“不,可能吧!”

    “什麽意思?”莫靜有點不解,不過還是對他微笑著。她開始大口地咬著漢堡,一點也沒有顧慮到女孩子應有的形象。這讓周翔看得有點賞心悅目,因為他覺得這樣子的女孩反而更適合他。他看著莫靜,萬分幸福地咬著漢堡。莫靜正低著頭忘我地看著手中的資料,並沒有覺察到對麵男孩的心思。

    周翔看著莫靜一副專心的樣子,也沒有想到要打擾她,他心情特好地繼續翻閱黃頁。

    “啊,好痛。”莫靜叫到。

    周翔抬起頭,關心地問:“怎麽啦?”

    “我咬到自己的手指頭了。”莫靜小聲地說。

    周翔一把抓起莫靜的手,放進自己的可樂中。“咦,你在幹什麽?”莫靜問。“你不覺得這樣很舒服嗎?”周翔反問。“嗯。”莫靜這才覺得不會那麽痛了。她看著周翔很關心她,就覺得眼前的這個男生很細心,長得也蠻俊的。她發現了周翔脖子上戴著的胸卡“浪花集團業務部——周翔”,很驚奇地問:“咦,你也是浪花集團的人?!”

    “怎麽?不可以嗎?”周翔見她終於注意到自己了,覺得很高興。

    “不,很高興認識你。你這麽關心我,是不是知道我和你是同一個公司?”莫靜開竅了。

    “算是吧。”周翔簡潔地迴答。

    “我的手已經不痛了。”莫靜微笑地說。周翔不舍地鬆手,他很想就這樣一直握著她的手。

    “對了,你的可樂被我的手弄髒了,我去幫你買一杯吧。”莫靜說著,站了起來。她很快地就把另一杯可樂放在周翔的麵前,不過旁邊還加了一包薯條。莫靜看到周翔又一直看著她,又問:“難道你不喜歡薯條嗎?”周翔不語。莫靜有點不解地問:“不是嗎?”

    “不是什麽呀?你真的很好玩。”周翔笑了。

    “咦,你笑起來挺棒的。”莫靜看到周翔笑的樣子一時看呆了,不由得讚歎道。

    “有人用挺棒的來形容笑嗎?”周翔問。

    “有,我就是呀。這是我發明的,嗯,我也許可以去申請專利。”莫靜難得幽默地說。

    “我還真是被你打敗了。”周翔笑道,他看到莫靜手中拿的是男裝的資料,好奇地問:“我們公司不是隻設計女裝嗎?”

    “你說這個呀,我最近想設計男裝。咦,我看你挺帥的,要不要改當模特兒?”莫靜突然感興趣地問。

    “如果是你的專屬模特兒,我倒不介意。”周翔有點害羞地說。

    “這恐怕有點困難。因為我已經找到男模特兒了。”莫靜有點為難地說。其實陳文傑說好下個星期才給她答案的,她覺得如果再找個人,說不定他會以有候補的就拒絕了。她見周翔有點失望,便小聲地說:“對不起。”

    “不要緊的,我剛剛隻是開玩笑,你可不要當真。”周翔為她解圍。其實,他心裏還蠻不是滋味的。

    “真的呀。”莫靜又高興了起來。“你跑業務很辛苦吧!我想,你一定還是學生。”

    “嗯。”周翔對學生二字感覺特別敏感,他不知道莫靜會不會因此而介意他。

    “還真被我猜著了。”莫靜很高興地說。“男兒應該早點學會獨立的。你有這樣的意識,你的父母親一定很高興吧。”

    “也許吧。”周翔心裏的石頭落下了。

    這時,莫靜的手機響了。“你好,是蕭芳呀。有事嗎?”“嘿,我有看到你哦,你什麽時候又搭上一個小男生了?”“咦,你在哪裏?”“你的對麵?”莫靜看到蕭芳了,蕭芳竟站在窗外對她扮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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