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青衣樓總部大樓內。


    獨孤劍和劍慧身子同時一震,兩人同時睜開了眼。霍休見狀立刻關切問道:“情況如何?西門小子他,是不是真的有危險?”


    獨孤劍和劍慧二人相視一眼,後者苦笑著將看見的情形說了一遍,然後道:“劍慧發現了我們是元神降臨,以劍意將我們驅逐出了天樂村,我們難以靠近。他們二人都處於油盡燈枯的狀態,當時西門瓜隔得太遠,我怕暴露不敢過多用元神之力查看他的狀態,但是…不容樂觀。”


    霍休沉默不語,單從劍慧說的當時劍晨是站著而李察趴在地上這一點,他就能判斷出到底誰的狀態更差,傷更重一些。西門小子那麽驕傲一個人,如果不是傷重到爬不起來的地步,怎麽可能會示弱於人。


    半晌,霍休紅著眼睛道:“倘若李察真的出了事,我要劍晨和世上一切與他相關之人為李察陪葬。”


    劍慧皺眉道:“霍休,你冷靜一點,這件事完全因為劍晨一人而起。事到如今,我們不應該再把多的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冷靜?你要老子如何冷靜?”


    霍休猛地扭頭看向他,赤紅的雙目令劍慧心中都有些發怵,霍休冷聲道:“你可知道如果李察出了什麽事,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你以為他隻是我的接班人這麽簡單?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果不是蹚中華閣這趟渾水,他不會有這檔子事!你最好給我閉上嘴,你再嘰嘰歪歪,老子連你和你徒弟一起收拾!”


    劍慧頓時氣急,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他雖然氣憤,但也能理解霍休現在的心情,前不久無名出事的時候,他何嚐不是這種心情。隻是當初無名還有李察和青衣樓給他們一線生機,現在李察深陷危機,又有誰來給他一線生機?


    獨孤劍輕聲道:“都少說幾句,霍休,瓜瓜他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接班人和親人,事到如今著急沒有用,我們能做的,隻有相信瓜瓜。”


    霍休冷笑道:“獨孤劍,你這話就是在放屁。你要是李察的師傅,就給老子一劍劈到天樂村去,劈死劍晨那狗-日-的,老子知道你的劍二十三有跨越時間和空間的能力。”


    獨孤劍搖頭無奈道:“天樂村現在被劍晨的劍意所封鎖,他和我一樣都是五境,就算我出了劍也會被他的劍意擋下,非但幫不到瓜瓜,而且會更加激怒劍晨。”


    霍休眼眶通紅,聲音顫抖道:“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我們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身陷絕境,他已經為我們衝鋒陷陣了多少次?最後到頭來,為何還得是他一人迎敵?”


    就在這時。


    一股磅礴的掌意自世界某個角落衝天而起,如同一道衝天而起的刺眼光柱,引得江湖無數俠客注意。獨孤劍看向總部大樓外,眼中爆發出一道驚喜的光芒,大聲道:“快,聯絡無崖子!”


    ………………


    擂鼓山上,無崖子感受到這股掌意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朝身旁雙目通紅的天山童姥,艾萌萌,秦烈等人笑著道:“瓜瓜贏了,沒事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他藏在袖子底下的雙手微微顫抖。


    天山童姥擦了擦眼淚,拿出口袋裏不斷震動的手機看了一眼,朝無崖子道:“是青衣樓的電話,估計是獨孤劍和霍休他們打來問掌意的事。”


    無崖子拿過手機,接通之後沒等他說話,霍休焦急而又緊張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來,“無崖子,剛剛那道掌意是不是西門小子,是不是?”


    無崖子快活大笑道:“是他,全天下隻有他的天山六陽掌有這般造化。獨孤劍,到頭來瓜瓜還是先突破拳掌五境,他終究還是我逍遙派的弟子。”


    獨孤劍聞言笑罵道:“你這老匹夫,什麽時候了還想著這個。先突破拳掌五境又如何?別忘了瓜瓜可是有四種劍意!”


    見兩人在電話裏又吵上了,霍休無奈地聳聳肩,吸了口氣朝青衣樓弟子笑著道:“準備飛機,去天樂村接總瓢把子!”


    ………………………


    天樂村中。


    李察最後一拳洞穿了劍晨的胸膛,也泯滅了他所有的生機,劍晨雙眼瞪的溜圓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察,張張嘴發出幾個模糊的音節,最終也沒有說出話來,身子朝後栽倒,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李察站在原地確定劍晨徹底死了之後,一股深深的疲憊感從他的身體各處升起,他隻覺得雙眼眼皮好像灌了鉛一樣沉,不斷地往下墜。他的身體晃了晃,最終同樣朝後栽倒,失去了知覺。


    在倒地之前,無名接住了他,看看滿臉血汙的李察,無名神色有些複雜,有悲傷,憤怒,更多的則是內疚。


    四境巔峰的他,在最後關頭本可以幫到李察的,隻是他因為猶豫最終也沒有出手。他知道自己於情於理都該出手幫助李察,可是每當他準備出手的時候,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如果出手,劍晨一定會死。


    二十六年朝昔相伴,二十六年悉心教導,二十六年撫養成人,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要說偏心,無名確實是偏心了,他最偏愛的,恰恰就是覺得自己從未受到重視的劍晨。


    一手抱著李察,無名另一隻手在倒地的劍晨臉上緩緩撫過,當摸到他空洞的眼眶時,無名終究沒有忍住,鼻子一酸老淚縱橫,這一戰沒有勝利者,每個人都失去了太多東西。


    等撤離天樂村的中華閣弟子們迴到已經成為廢墟的天樂村時,他們幾乎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天樂村中,他們發現了無名,無名背著渾身血跡的李察,劍晨倒在他的身前,胸口有一個大洞,心髒已經不見所蹤。


    無名冷聲道:“叛徒劍晨,欺師滅祖,殘害同門,傷天害理,現已被小劍聖西門瓜擊殺。從現在起,我宣布將劍晨逐出師門,逐出中華閣,死後不得入中華閣英雄塚,將其屍首置於…”


    他的話音一頓,過了片刻緩緩吐出三個字,“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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