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斷明突然狠狠一踏地麵,身子猶如一枚脫膛而出的炮彈朝著聖王急速靠近,一拳搗向聖王的麵門。這一拳中所蘊含的拳法路數並不算高明,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普通,然而拳中所蘊含的力量卻令人不敢小覷,拳風唿嘯好似千軍萬馬全力衝刺時的錚錚聲,腳下地麵瞬間開裂,可怕的裂縫朝著四麵八方蔓延。


    血無崖不由得變了臉色,一臉震驚地低聲喃喃道:“藏龍四將一個個的都是怪物嗎?剛剛的苦聖也就算了,連這小不點肉身怎也如此可怕?”


    李察眉頭微皺,視線始終落在斷明身上,看出了些許端倪,搖頭道:“應該不是肉身,斷明剛剛的聲音裏中氣遠不如苦聖那般充沛,不像是外功造詣高深之人。應該是他身上的滅因戰甲。”


    血無崖驚詫道:“一副戰甲就能讓人這般厲害?這麽說來,這滅因戰甲豈不是比鐵狂屠的天劫戰甲還要可怕許多?”


    李察輕聲道:“聖王搜集七件神兵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針對這滅因戰甲,你說滅因戰甲厲不厲害?天劫戰甲雖然威力不俗,但終究隻能算是凡兵而已。這滅因戰甲需用集諦十二門禪的鮮血喚醒,應該已經踏入了神兵之流,初步擁有了自己的靈性。”


    “砰!!!”


    一聲悶響,聖王和斷明二人之間的地麵瞬間凹陷下去,聖王和斷明對了一拳,隨即臉色一變悶哼一聲身子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


    他在半空中飛快調整身形,剛落地就見得斷明再次逼至身前,這一次聖王沒有選擇硬接,落地的瞬間朝著側方邁出一步,好像提前預測到了斷明這一拳的拳路一般輕鬆地躲開了這一拳,與此同時他的右手突然探出抓住斷明的手腕,左手變拳為掌一掌落在他的身上,後者身體連連後退,身前留下一連串深深的腳印。


    “別忘了,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你在武道上的天賦本就不高,憑這一套拳法又豈會是我的對手,我教你武功時,我們二人對練哪一次你贏過?”


    ………………………


    “斷明,你不會武功?那我教你練武怎麽樣?你如果學會了武功,就不會這麽膽小了。當然了,我騙你幹什麽?我父皇…父親說練武能夠強勁體魄,壯人膽識。”


    “錯了,這一拳應該這麽出,不要把十分力都打出去,你如果每一拳都用十分力,萬一沒有打到人怎麽辦?別人就會趁你力盡時來打你,所以你應該隻打出七分力,留三分在體內。”


    “又錯了,這一拳雖說是自下而上,但是沒讓你往天上打啊。斷明,藏龍嶺裏是不是一個會武功的都沒有?”


    “既然你說的苦聖,集諦十二門禪這麽厲害,那你怎麽會對武功一竅也不通。這套拳法我當初三天就學會了,我這都教了你快三個月了,你還是不會。”


    “斷明,你別誤會啊,我剛剛的話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往心裏去。一次不行的話我們就兩次三次,十次一百次,總能學會的。”


    “斷明,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跟我站在對立麵上,你會怎麽做?我知道我們是朋友,所以這不是說如果嘛,如果我們兩個有一天真的站在了雙方誰也不肯讓步的對立麵上,你會怎麽做?”


    “就你還想用這套拳法來打我?笑死我了,斷明,如果你用這套拳法來打我,連我的身子都碰不到你信不信。什麽?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那也得是聰明徒弟,就你這笨徒弟,還沒等推到我這前浪就自己死在沙灘上了。”


    “斷明,我們認識有五年了吧?”


    ………………………………


    看著身前渾身被包裹在滅因戰甲中,緩緩爬起身來的斷明,聖王輕聲道:“斷明,我們認識有三十年了吧?”


    斷明冷笑道:“是啊,我瞎了三十年,竟一直沒看出你的真麵目。你對我好是假,教我武功是假,想打探藏龍嶺的秘密是真,我把你看作我最好的朋友,結果在你眼裏,我隻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


    “斷明,你這麽說我很失望。”


    聖王眼皮低垂,麵無表情,一直挺得筆直的腰背瞬間好像突然駝了不少,“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我的朋友來看待,從未將你看做什麽工具。”


    斷明不屑地嗤笑一聲,一言不發。聖王繼續道:“斷明,那時候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人站在了對立麵上,你會怎麽做?你笑著跟我說,你會用我教你的拳法來打敗我。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你讓還是不讓。”


    斷明仍舊不說話,身子微蹲右腳朝前踏出半步,擺了個拳架子,態度展露無疑。


    聖王深吸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斷明,你不是我的對手,我要你親眼看著我走進藏龍穴,我要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沒有錯!”


    話音還沒落地,隻見得聖王身形一晃突然消失在原地,四周的氣溫這時突然急速下降,地麵上瞬間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下一刻聖王出現在斷明的身前,一拳揮出!


    天霜拳,霜雪紛飛!


    斷明身上的滅因戰甲輕輕震動,發出一道低吟聲,斷明的右手抬起,一指點在聖王的拳頭上,下一刻隻聽得一聲悶響,二人腳下的地麵瞬間開裂,從半空中看下去猶如一張巨大的蛛網。


    斷明緩聲道:“我的武功不如你,但是我有滅因戰甲。聖王,我說過我會打敗你的。”


    “砰!”


    斷明突然出拳,一拳落在聖王的身上,將他打飛出去。聖王在半空中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前衣衫碎裂,胸口上有一道清晰的拳印。


    “殺劍還情!”


    聖王一聲暴喝,手中的大同劍劍光大作,滔滔劍光之中,聖王的雙目通紅,握劍的手輕輕顫抖。


    一道磅礴的劍意隨即衝天而起,一道道劍氣於聖王身前刹那間成形,如同一道洪流瞬間將下方的斷明籠罩其中,劍氣落在滅因戰甲上發出一道又一道金鐵交鳴之聲,卻沒有一道能夠對滅因戰甲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斷明硬扛著無數劍氣朝著聖王不斷靠近,眼神複雜無比,有憤怒,有不解,更多的卻是濃得化不開的傷悲。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一劍,劍是為殺,有情必報,所以這一劍的奧妙是以殺戮之劍還你恩情,所以這就你還清我們二人之間情誼的方式?”


    聖王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最終止住了話,手中的大同劍輕吟一聲算是迴應。


    斷明速度漸漸加快,如同一顆隕石掠過半空,在身後留下一道道殘影,在聖王還沒反應過來時他一拳落在聖王身上,後者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煞白!


    “從今天起,你我二人割袍斷義,恩斷義絕,從現在起,你我是敵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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