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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神變賣家產攢錢的事情最終沒有實行,澹臺君言又給他加了一條規矩,但凡莊裏的東西,他膽敢拿出去換錢,她必定饒不了他。


    「莊裏有花不完的錢,還需要你去換麽?」


    澹臺君言訓斥他,他隻低頭,乖乖地聽。


    倒有些像曾經麵對許閑月那樣。


    可手裏沒錢,還要賠澹臺君言簪子,這可怎麽辦?難不成,叫他動手去搶麽?


    這個想法冒出來,月神放在心底思量了幾迴,最後居然覺得很好。


    在這月神莊裏,若論關係親厚,或許花墨耘當屬第一,月神便將花墨耘選做目標。


    如同往日一般,一家人圍坐在桌邊用飯。這一頓是公良思脈與花墨耘下廚做成,有飯有菜,吃起來也算美味。


    可等大家都吃完,花墨耘和公良思脈起身收拾碗筷的時候,月神卻說:「墨耘,讓思脈收拾吧,你隨我走一趟。」


    花墨耘聽見這話,小心肝忽然顫動:別是剛剛那一碗醬牛肉太鹹,哥哥沒吃幾口,現在要找她算帳了吧?


    可事實卻比這更讓她肉痛,月神與她走出邀月樓,走進筱月樓,開口便說:「墨耘,將你的簪子都搬出來,我挑幾柄喜歡的。」


    啥?


    花墨耘差點當場跳起來同月神理論,那是我的簪子,怎麽就讓你挑喜歡的……


    考慮到上一次用一枚冷玉簪換了許多銀票,花墨耘臉色稍好,就聽見月神下一句話:「不過,再沒錢給你了……」


    聲音有點小,像是頭一次攔路的劫匪,心裏頭虛,底氣不足。


    花墨耘苦了臉:「為什麽啊?」


    月神索性將事實說給花墨耘聽,花墨耘聽完了,恨不能動手揍月神一頓才好:你要拿妹妹的簪子,去哄夫人開心?


    可惜,二者武力相差太多,花墨耘隻能忍了,不敢動手。


    等到月神再次提起,要看她的簪子,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哥哥,你當了那麽多年殺手,難道連買簪子的錢都沒掙到?」


    這才提醒月神,他還有個殺手身份啊!


    他是九步殺啊!


    手中無錢又怎樣,他可以去接單子呀!


    「墨耘你說得對。」月神心頭有了計劃,恨不得當場就出莊去,「我可是天下第一的殺手,還怕掙不到錢麽?」


    「你又要接單殺人?」


    澹臺君言手裏拿著幾身衣裳,出現在筱月樓外,她是來給花墨耘送新作的衣裳的。


    莊裏原先那些繡娘都被分派各地,而今莊裏的新衣要麽從外頭訂做,要麽去成衣鋪子挑選。澹臺君言拿來的這幾件,就是她們結伴出門逛街時,訂下的,而今被羽翎衛送到莊裏。


    她本也不必親自將這些衣服送來,隻是好奇月神與花墨耘有些什麽話要說,便尋了這個理由。


    月神見這話被澹臺君言聽見,便索性點頭:「是。」


    澹臺君言嘆息:「你現在與墨耘愈發親密,這些事都與她商量,倒是我,真真是個徹底的外人。」


    「不是這樣……」月神連忙反駁,「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這樣想,隻是……」


    總歸理由說不出口,月神索性不再言語。


    倒是花墨耘,連忙接過澹臺君言手裏的東西,再替月神說話:「大嫂,哥哥剛剛還說,要掙錢給大嫂買簪子呢,哪裏會把你當外人呀!」


    掙錢給我買簪子?


    澹臺君言將這幾個字放在心間腦海來來迴迴地過,忽而悵然:月神啊月神,你對我究竟有無情意?


    又憶起祭酒老宅的事,澹臺君言問:「你將那歸元刀與神宮九章帶出去,也是為了掙錢給我……給我買簪子?」


    心事被人看破,月神連羞帶惱,居然說些胡話:「不是的,我是為了給紅顏買……」


    買什麽東西還未編出來,澹臺君言卻已經變了臉色,她氣的當即甩袖離開。


    鍾離雪顏!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這一邊,花墨耘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月神:「哥哥,你腦子被……什麽踢了吧?」


    月神問:「什麽意思?」


    他實則還在疑惑,澹臺君言怎麽忽然就走了。


    倒省的他花心思編瞎話騙她。


    花墨耘以手扶額,像是長輩看著不爭氣的孩子那樣望著月神:「哥哥,閑月姨說你有點傻,其實我本來不信的,現在我徹底信了……」


    出門接單的事情就這樣被澹臺君言壓下,原先,澹臺君言便已經與月神定下規矩,曇華的生意不接,路遠的單子少接,而今,澹臺君言直接說,三個月不許出遠門,即便是去秋景城,也要有一人隨行。


    按說,他是月神莊的莊主,可偏偏,就受她管束。


    單子不接可以,這一百枚簪子,卻仿佛懸在月神心頭,總叫他惦記。更兼之,澹臺君言偶爾也會提起,怎麽至今不曾賠她一柄簪子。


    澹臺君言並不是不許月神用莊裏的錢買簪子,相反,她原本就沒打算逼月神做太多,隻想要簪子而已。偏偏,月神就與自己較勁,這莊裏的錢,他還偏就是不用。


    可最近秋景城也沒出什麽十惡不赦的混蛋,想接個殺人單子都接不到……


    這一天,細雨不斷飄灑,澹臺君言卻說她要迴逍遙界一趟。


    臨出門的時候,望著月神雀躍的雙眼,澹臺君言交代:「三月之期未滿,若是讓我知道,你私自行事……」


    後麵的話無需說出口,便叫月神變了臉色,再沒一點兒歡喜,他隻垂下腦袋,輕聲應答:「大夫人放心,我知。」


    本以為,能出門去賺一筆,卻被澹臺君言這話給限製住。


    總歸是,甘願入局,畫地為牢。


    過了幾日,天才徹底放晴,月神帶著花墨耘又到秋景城去玩。


    說是去玩,實則為了找些能謀錢的法子,但看得上的活計,他做不來,看不上的,自然更做不來。


    午間日頭高照的時候,兩人在茶館歇息,喝茶順便聽茶館裏的大鼓戲。


    唱大鼓的老頭兒這一迴說的是朝堂裏頭一位大將軍的舊事,七分真摻著三分假,講來情節曲折,高潮迭起。


    「卻說將軍的戰馬,乃是天地間頭一等寶馬,是將軍那年在山間遇見,親自馴服……」


    「那馬兒,價值千金……」


    月神隻聽見這兩句,便已經動了心。


    對於「見李昱父母」這件事,吳晗早就在心中做出無數種設想,比如李昱父母不喜歡她,想讓她和李昱分手;亦或像他爺爺奶奶那樣,恨不得他們當即就領證結婚才好,可唯獨不包括……


    「啊!」


    秋思雨大晚上在冷風裏等著自己寶貝兒子迴家,據說兒子還帶迴了他的女朋友。可憐這深更半夜的,她一直在思考等下見了小姑娘要說什麽,擺個怎麽樣的姿態才顯得自己更加溫柔可親——盡管她本就是溫婉賢淑的人。


    誰曾想,見到兒子的喜悅還沒壓下,就乍然見到了一個女鬼!


    瞧這標準的女鬼髮型,再看這恐怖的妝容,猙獰的表情……


    「額,這鍋我不背……」吳晗被李昱護在懷裏的女人,雙手攤開,十分無奈。而且,她今天隨機到的英雄是寒冰射手艾希,也沒有治療的能力,幫不上忙……


    「笨蛋,已經是新一天了,你現在是德瑪西亞之力蓋倫!」幽言連忙糾正吳晗。


    有什麽區別嗎?吳晗跟著李昱身後,沒再說話。


    李立人最近出差不在家,李紫鳶這個點兒早就進入夢鄉了,李昱沒辦法,隻能把秋思雨弄醒,讓她開門。


    秋思雨心神恍惚,乖乖聽著兒子的話掏出鑰匙開門。進屋之後,李昱打開燈,正在機械地換鞋的秋思雨猛然看到吳晗,又暈了過去……


    「什麽意思呀……」吳晗委屈,一雙小眼睛含著朦朦水霧,望向李昱:「我皇上,我很醜嗎?醜的把人嚇暈?」


    李昱仔細看了一眼吳晗,深思熟慮之後,有些鬱悶:「當初怎麽就瞎了眼看上了你,這長的也太隨機了吧……我就問問,還能後悔不?」


    「呸!」吳晗立馬收起自己的小情緒,直接變出蓋倫將軍的大劍,架在李昱脖子上:「現在才後悔?告訴你,晚了!」


    天剛亮,秋思雨的生物鍾及時提醒她,該起床做飯了。


    在主臥的衛生間簡單洗漱之後,秋思雨往廚房走,卻發現另一個衛生間裏傳來水聲。


    「二鳶?」秋思雨覺得真是奇了,今天小丫頭起的挺早啊?


    「不是。」李昱不太清楚的聲音從衛生間傳出來,很明顯,他正在刷牙。


    秋思雨緩了一下才想起來,兒子夜裏迴了家,還帶著他的女朋友。不對呀,她還沒見著人家姑娘了,倒是有個……


    想到那個「女鬼」,秋思雨身體無意識地顫抖了一下,她隔著門,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小昱,昨天那個……」


    她心底隱隱有些猜測,卻又不敢相信。李紅軍夫婦去了南石之後,迴來和她提起過,吳晗臉上有傷,可昨晚上見到的那位,何止是毀容那樣簡單……


    太恐怖,太嚇人了!


    即便她無比開明,也不希望自己兒子找個那樣容顏可怕的媳婦啊!,在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裏,兒子是天底下最優秀的男孩,什麽樣的姑娘他娶不到?


    吳晗實在是委屈,臉上的傷疤不是她想要的,表情猙獰是因為她想擺出善良無害的笑容,至於髮型……


    感謝北石之風。


    「嗯,晗晗還在睡覺呢,你不用管她。」李昱迴答秋思雨的話。


    「她在你屋裏?」秋思雨心情有些複雜,難道,兒子和吳晗已經……


    「是啊。」這一聲答覆,雖然是肯定的語氣,卻暗藏了無數的心酸。


    他早有心計,明明家中還有一間空房,他卻隻讓李紫鳶收拾自己那一間,打定主意要讓吳晗和自己睡一塊兒。就算不能做點什麽,好歹和吳晗更進一步。


    親近親近嘛!


    萬萬沒想到,吳晗確實和他睡在了一張床上,然後……


    「忠於自己的信念!」變身德瑪西亞之力,懷抱著大劍,吳晗笑的可甜。李昱就勸她:「晗晗,你把我想的太小人了,變迴來吧,我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不行,我太醜了,還是蓋倫長的好看。」吳晗笑的十分誠懇:「晚安哦。」


    繆莉莉和許佳穎在宿舍做過文言文翻譯,其中一句是「口稱無,身則信也」,據她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倒很誠實。


    睡覺之前,吳晗和李昱之間隔了一人寬的距離,等李昱被她勒太緊而醒過來時,發現吳晗居然整個人抱在他身上。


    李昱是個正常男人,而且身體特別棒,生理反應自然會有,可問題是,還沒等他做什麽呢,吳晗迷迷糊糊地問他:「我皇上,你想搞基嗎?」


    哦,巧了,蓋倫大將軍也是正常男人,身體比李昱還好。


    直到把自己穿戴整齊,李昱才迴屋,喊吳晗起床。


    雖然很不爽美夢被打斷,吳晗還是乖乖起床。不多時,變迴本來麵目的吳晗已經收拾好自己,從衛生間走出來。


    光線充足,紮個馬尾辮的吳晗看上去精氣神非常好,連臉上的黑色傷痕似乎都淡了許多。秋思雨看著她,終於發現,「對比」二字,是何等重要。


    倘若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吳晗現在的模樣,她或許會介懷吳晗臉上的傷疤,而且,吳晗本身也不算什麽大美女。可有了先前的對比,她覺得,小丫頭還是蠻俊的嘛!


    再次見到秋思雨,吳晗可淡定了,恭敬地喊了聲阿姨,完全不覺得緊張或是怎樣。


    見家長什麽的,完全不是問題嘛。


    這會兒是周一,秋思雨要上班,李紫鳶要上學,秋思雨做完飯,四人沒耽擱時間,圍坐在餐桌上,李紫鳶就盯著吳晗看。嗯,奶奶說的沒錯,吳晗姐姐臉上確實有傷疤,不過,沒關係啦,她可不是電視劇裏惡毒的小姑子,才不會嫌棄吳晗姐姐呢。


    從她們平時聊天,她就知道,吳晗姐姐心靈美!


    小丫頭想的蠻多……


    殷勤地微笑著送走秋思雨和李紫鳶,然後笑著對李昱說:「我皇上,辛苦了。」


    嫌棄地看著吳晗:「怎麽有你這樣賴皮的人?」


    「誰賴皮了?」吳晗往沙發上一坐,摸出電視遙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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