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神情越發凝重,他沉聲道:“這也是朕最擔心的一點,若那人真的是趙玄極倒好好說,朕隻需防備他一人便可。


    但沒要忘了,他入宮之時,可是帶了一批趙家自己的侍女以及皇後身邊培養的小太監。”


    陵天蘇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


    “而朕也從未說過《社稷山河圖》的存在,那偷圖之人又是如何知曉?


    且如此費心費力義無反顧的屢犯朕的禦書房,那人明顯知曉《社稷山河圖》的存在,但卻不知具體藏在何地。


    不過那人手段實在是通天,不得不令朕佩服,短短數月的功夫,他竟然已經摸清朕的禦書房,且確定《山河社稷圖》的具體所在之地。”


    天子的語氣驟然轉寒,帶著一抹凜冽殺意:“能夠這般在朕的皇宮與禦書房來去自如,除了天闕樓的絕頂殺手以外,朕還真想不出趙家是如何出了一個隱秘氣息到極致的厲害人物。”


    陵天蘇道:“不過好在即便那人打開了機關,也破除不了這封印,無法取出《社稷山河圖》。”


    天子歎息道:“可此事事關國家的生死存亡,容不得朕有半點馬虎。


    那人既然能夠在幾個月的時間摸清《設計山河圖》的具體所在之地,保不齊他能夠找到破解封印的法子。”


    “皇伯父放心,我與那趙玄極已經定下約定,明日,明日定能叫他滾出皇宮!”陵天蘇認真說道。


    天子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想拿捏著趙玄極那老匹夫的性命來得好處,這點朕表示理解,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可是天蘇,朕問你一句,從有人想要盜取《社稷山河圖》這點,你能看出一個什麽問題。”


    陵天蘇認真說道:“很嚴重的一個問題,這意味著趙家很有可能與他方敵國有勾結……而我們大晉的死敵,是離國!”


    “想不到你小子對於國事也並非全無了解。”天子欣慰道。


    陵天蘇沉聲道:“天蘇為大晉子民,葉家子孫,自當不會對大晉之事袖手旁觀。


    九大世家的勢力遍布朝野,每一個世家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可謂是根深蒂固,若是這隱患來自九大世家的內部,大晉必有危機!所以……”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帶著一層冷意:“是時候找個機會好好整頓清理一下趙家了!”


    天子轉身坐在龍椅之上,此地並無他人,所以也就十分難得一見的看到天子模樣懶散的雙手支在腿上。


    他慢悠悠道:“你小子可有對策?”


    陵天蘇倒是有一個小小的想法,


    隻是不知能否成功。


    所以這會兒他也不便於天子多說什麽。


    他笑道:“那可是龐然大物的趙家,我能有什麽對策?這種令人棘手的事,還是留給皇伯父您來頭疼吧。”


    天子頓時被氣笑了:“你方才還說你是晉國的子民,葉家的子孫,對於晉國的事自然不會置之不理,可怎麽你這話與你先前說得有些不相符啊。”


    陵天蘇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我也沒有辦法啊,如今我修為盡失,即便是有著心也無這力啊……”


    說著說著他眼珠子一轉,笑道:“要不皇伯父你偷偷私下給我禁元丹的解藥,反正這也沒有別人,我不會說出去的,如何?”


    天子白了他一眼:“滾!”


    於是陵天蘇就很利索的滾出了禦書房。


    其實天子也並未想著讓陵天蘇對付趙家。


    隻是想提醒他趙家的擁有異心,讓他日後行事小心一些。


    畢竟現在的陵天蘇在天子心中正如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而趙家的勢力,不僅僅深入在那朝廷之中,更是涉及到了後宮內院。


    莫要忘了,當今皇後一國之母,可也是趙家嫡係出生。


    趙家牽扯太多,莫說是陵天蘇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即便是他一國之君,想要動那趙家也不得不好好斟酌。


    陵天蘇與赫連迴合以後,二人暢通無阻的出了宮門。


    赫連是一個人狠話不多的性子,對於天子單獨召見他的事,他自然是一句話也不會多問。


    二人行走在官道之上,赫連卻是談及了一個不算久遠的往事。


    “你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在趙國偏遠漁村內我要殺的那個小姑娘?”


    陵天蘇微怔,對於那件事,他自然是記憶猶新。


    雖然赫連最後沒有殺阿饅,但阿饅終究是難逃厄運,化作了厲鬼。


    不過好在有月兒的幫助,讓得以讓阿饅沒有迷失自我。


    “記得,怎麽忽然說起這事?”他不解問道。


    赫連道:“在你閉關的這一段日子了,顧瑾炎曾來找過我一次。”


    “顧瑾炎?那家夥來找你有什麽事?”


    該不會又是被那個女妖精給吸了修為,惱羞成怒要買兇殺人吧?


    陵天蘇心中狂汗。


    “他說,上次他讓我殺的那個女人並沒有死,而後來……韓水依所附身的那個小姑娘卻是死於非命。”赫連神情有些凝重。


    陵天蘇想了想,道:“此事你不必介懷,阿饅的死與你無關,是那個女人害死了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赫連雖然做事雖然不講規矩,但是隻要我收了錢且沒退,便定要將買家指名要殺之人殺死,但是那個女人……她還活著。”赫連十分認真說道。


    陵天蘇失笑道:“看來那顧瑾炎是想讓你再幫他殺一次那個女人了?”


    赫連點頭:“不錯,我打聽了一下,萬首試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啟了,如今永安皇城之中,各國宗派勢力紛紛到訪,而合歡宗屬晉國地域內的宗門,早在一個月前便已抵達京城。”


    合歡宗……


    陵天蘇眼底冰寒。


    “所以你有何打算?我曾聽蘇姑娘說過,這次帶領萬首試隊伍的可不是那個女人。”


    聽到蘇姑娘那三字,赫連平靜眼睛帶起一絲波瀾,隨即很快平複。


    他麵無表情道:“萬首試是各國難得舉行的國隻盛典,那個女人是個聞不得腥味的蒼蠅,這麽大的動靜,難保那女人不會前來渾水摸魚撈點好處。”


    陵天蘇也覺得不無道理,他冷冷一笑:“若真是這樣,便叫那女人有來無迴吧。”


    赫連無聲的笑了笑。


    “你笑什麽?”陵天蘇不解問道。


    赫連反問道:“你就不怕嗎?”


    “怕什麽?”


    “那韓水依是合歡老祖的得意門生,即將突破安魄境界的強者。


    且不說如今你是個普通人,即便是陰死了那女人,必定會惹來合歡老祖的怒火,你就不怕他對你出手?”


    陵天蘇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殺那女人,你赫連不怕,顧瑾炎亦是不怕,我堂堂葉王府世子會怕?”


    赫連搖首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傳聞韓水依是那合歡老祖的禁臠。


    雖然那女子身性放蕩,但合歡宗出來的人,多是以采補為生。


    合歡老祖可任由她在外麵禍害男子,吸收功力,但大多她亦是將吸迴來的多數功力上交給合歡老祖,用以換來他的庇護。


    若是合歡老祖知曉你參與了殺他愛徒的事,雖然明麵上忌憚你的身份,不敢對你下手,但合歡宗的修行者殺人,可向來不是明刀明槍的。”


    “就連那顧瑾炎,不也是老馬失前蹄,在那女人手中栽下一個大跟頭,合歡宗門下弟子成千上萬,你就不怕步上顧瑾炎的後路?”


    陵天蘇總算是聽明白了,感情這赫連是擔心他死在女人肚皮上。


    他失笑道:“說起我來一套一套的,怎麽不先擔心擔心你自己?”


    赫連一本正經道:“我自然是不用擔心的,因為……但凡是送上門來的姑娘,都是要花銀子和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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