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展鵬突然提起了某個滿世界發小廣告的家夥,金恩銘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錢陽做工作是相當靠譜的,說好了檄文一人一份,那就得一人一份,姓金的自也不能例外。


    好吧,其實就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那一千份傳單撒出去,就算金家父子再不得人心,也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收不到。


    因此,金家父子老早就知道有人混進了無量穀,隻是一時間找不到人罷了。可金展鵬此時忽然提起此事是要做什麽呢?


    一旁的朱堂主看得最明白,他打了一整天的醬油,金少宗主的狼狽樣可是全落在了他的眼中。金展鵬一提這話茬,他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小子是要當逃兵啊!


    金展鵬這時候又接著道:“如今戰事已起,我宗又大占上風,再留著這麽個人在我們後方很是不妥。所以,我打算明日先把這人揪出來,否則再被他搞出什麽事情來就得不償失了!”


    金恩銘沉吟不語,一邊的老朱可不管那個,張嘴就道:“少宗主此言差矣,我觀對麵那劍修兇悍異常,非少宗主不可擋。若是少宗主不在,那劍修一旦衝入戰團,恐怕會造成不少傷亡。而那隻藏頭露尾的小臭蟲,無傷大雅!”


    金恩銘麵露難色:“朱堂主言之有理,展鵬,你看……”


    金大掌教知道兒子心裏那點小算盤,也知道朱堂主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可人家說的沒毛病,那劍修你不去擋難道讓我去擋?


    金展鵬早已打定主意再不和楚南放對,而退路其實並不難找:“掌教、朱堂主,其實那劍修實力算不上多強,我與之對戰之時大有留手,也是刻意試探一下他的深淺。在我看來,就他的本事來說,我宗大有可以與之匹敵之人!”


    “哦?誰可與之匹敵?”金恩銘就當兒子前麵那半句話是放屁,倒是後半句多少勾起了他一點興趣。


    金展鵬微微一笑:“劍修胡威!”


    “胡威?”金恩銘皺起了眉頭。


    胡威這人金掌教當然不會不知道,實力確實沒的說。可聽到這個名字金掌教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你敢用?前一陣子你怎麽收拾人家的你轉眼就忘了?現在還好意思讓人出去挑大梁?


    當著外人的麵,金恩銘這話不好意思直說,隻能淡淡地提醒了一句:“你覺得這人可靠麽?”


    金展鵬早有腹稿,接口道:“胡威這人性子是有些楞,但他有個弟弟還不錯。這兄弟二人感情深厚,我提攜提攜他弟弟,想來他應該還不至於有什麽二心。”


    金展鵬這話一說,他老爹也就明白了,兒子這是想扣著胡威的弟弟當人質,逼著人出去打架。


    猶豫了一番,金恩銘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金展鵬這下可樂壞了,忙道:“那我這就下去安排。”


    這時,一旁的朱堂主似乎忽然間想到了什麽,連忙開了口:“少宗主把那劍修交給了別人對付,想來對找到那個藏匿起來的小臭蟲應該有些把握吧?”


    金展鵬一楞,他說了半天其實就是一心想把楚南兌出去,至於小臭蟲什麽的不過是借口而已,他哪裏想過去哪找啊!


    “不知朱堂主有何見教?”金展鵬隨口就是一個皮球。


    朱堂主嗬嗬一笑:“我剛忽然想到一個很有趣的事情,少宗主若是能找到人,可否把人交給我處理啊?”


    交給你?金展鵬下意識地點點頭:“那倒是無妨,隻是不知……”


    朱堂主點點頭:“無妨便好,我手下有個小子,倒是挺擅長追蹤之道,就借給少宗主尋人用吧!”


    “呃……好呀!”金展鵬除了點頭應是實在沒什麽好說的。


    不過一旁的金掌教見朱堂主很有些反常,略一琢磨便琢磨出了點味道,開口問道:“朱堂主的意思難道是……”


    朱堂主倒也無心隱瞞,大大方方答道:“沒錯,護山大陣早已開啟,一般人可沒本事進來無量穀,我估麽著,八成是哪隻小土耗子摸過來了!”


    。。。。。。


    次日的大戰如約而至,開山門還是那麽些人,無量穀卻是把金展鵬換做了胡威。


    別說,胡威還真不負所望,即便劍術遠不如楚南精奇玄妙,但憑著老到的經驗火候,硬是和楚南鬥了個旗鼓相當。


    其他人仍舊是重複之前的套路廝殺在一處,這次開山門弟子多加了小心,或者說不怎麽小心的人都在第一天死完了,減員的趨勢也漸漸慢了下來。


    雙方就這麽僵持在了一起,而且看這架勢,這種均勢恐怕在短時間內並不會被打破。


    而這個時候,我們的錢大總執卻莫名嗅到了一種叫做危機的味道,他想偷偷找胡武打探一下情況,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人,最後隻得在遺跡裏挖了個洞,把自己深深埋了起來。


    。。。。。。


    “少宗主,毫無疑問,混入遺跡的定然是五行門的雜碎無疑!”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黑袍的青年,這人正是朱堂主派給金展鵬幫忙追蹤的那位,他此時正拿著幾根不知是什麽材質製成的簽子在土裏不停地插啊插的。


    一旁的金展鵬此時早已經看明白了,朱堂主派給他的這位哪裏是擅長追蹤啊?僅僅是擅長探查土遁術所留下的痕跡罷了。


    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金展鵬順著遺跡的通道踱步向前,他身後的一名紅袍趕緊小跑跟上,那黑袍青年也舉著簽子慢慢走了過來。


    而若是錢大總執能看到這三人組成的奇葩陣容,一定就知道自己那莫名危機感的來源了。


    號稱無量穀築基第一高手的金展鵬自不必多說,而他身後的紅袍正是錢陽遍尋不得的胡武。胡武沾了自己兄長的光,此時已經被金少宗主牢牢看在了身旁。


    而那個黑袍青年更是不得了,一身能耐有多大說不好,不過名頭卻著實不小。此人大名沈小川,在多寶宗東墳分堂,有著一人之下好幾十人之上的高貴位分,除了朱堂主之外,旁人見了他無不尊稱一聲小三哥。


    當然,在金少宗主麵前,三哥還不敢裝大,用的也是自己上位前的諢號,話裏話外稱唿自己隻有一個名字——小三兒!


    能上位的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別看小三哥長得沒什麽威懾力,但人家可也是經曆過生死的人。想當初,東墳分堂派了六個人入幽暗沼澤執行秘密任務,可最終隻有他一個人活著走了出來,任務的內情沒人知道,但毫無疑問,活著迴來就是人家小三哥的本事,也是人家上位的資本!


    前文我們說過,作為冤家宿敵,多寶宗自然有應對五行門土遁術的辦法,而早在小三哥還隻是小三兒的時候,他就對如何找出使用土遁術的小土耗子頗有心得。


    多一門手藝就多一口飯,小三哥今日就憑著這門手藝撈著個好差事,那就是幫著金少宗主捉耗子。


    什麽叫好差事?小三哥對此很有一番自己的見解。在他看來,所謂好差事必須要滿足一個原則,那就是做好了有功,做不好無過!


    平日裏但凡有這種差事,小三哥是絕對不會放過的,誰要敢跟他搶,那就是殺父奪妻之恨。當然這種好差事平時很難遇得上,不過今天這事倒勉強可以算一個。


    幫無量穀捉耗子,捉著了就是賺的,捉不著也怪不到他一個幫忙的身上。而且跟著人家少宗主在後花園捉耗子,危險肯定是半點都沒,捉著捉不著圖的就是一個樂嗬!


    小三哥樂在其中,金少宗主可是一點都樂不起來,確切的說,自從他聽說混入無量穀遺跡的是五行門弟子之後就真樂不出來了。


    金展鵬心裏一直繞不過這個彎,五行門和多寶宗是冤家對頭沒錯,而且剛剛還在中州打了一架,可那跟無量穀又有什麽關係?我無量穀雖說是多寶宗那夥的,可小門小戶的哪禁得起你們算計?你們倆打輸打贏的慢慢玩去唄,大老遠來我這搗什麽亂啊?


    而且這你來去自如的,再把我家後花園裏的東西都給我順走了,我找誰說理去啊?我家這遺跡是私有財產,不讓人隨便進的!上迴唐小果來的時候,就丟了個不知道什麽等級的瓷瓶,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怎麽迴事,這迴又進來個不知道什麽人,指不定又得偷我多少東西呢!


    金展鵬越想越氣,越想越急,越著急就越看那個一直傻樂的小三子不順眼,可他還指著人家賣力氣,不能打不能罵的,隻能自己黑著臉悶頭往前走。


    走著走著,金展鵬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刻意壓低了聲音的唿喚。


    “少宗主!”


    金展鵬一迴頭就看見小三兒正急惶惶地衝他招手。


    金少宗主眼睛一亮,同樣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麽?”


    小三兒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指了指旁邊的牆壁,滿臉傻笑地做了個口型:就在這裏,嘿嘿嘿!


    金展鵬一臉愁苦:嘿你妹啊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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