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然完全不知道錢陽對她的情愫,她隻是簡單的認為,話說到這個份上,這位小師弟於情於理都應該趕緊離開。


    由於兩人對於相互關係的理解偏差,使得錢陽陷入了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但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走,否則事情一定會走到一個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方向。


    “師姐覺得那個元神還能支持多久啊?”錢陽思索一陣,終於找到了一個最有可能的突破點。


    “呃……我也不清楚。”葉書然的目光有點閃爍,可隨即就溫柔地說道:“可能支持不了多久了吧,所以師弟要快去快迴啊!”


    果然,錢陽眼睛一亮,問題就出在這裏。


    “師姐在這裏我實在不放心,不如跟我一起迴去吧,我可以背著你和飛戈一起走,等它傷好了,載我們兩人也沒有問題。


    “這個……”葉書然陷入了思考。


    但錢陽分明看出她並非在思考是不是要一起走,而是在思考找什麽理由拒絕。


    錢陽幹脆也不等葉書然的迴答了,直接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那個元神挺不到我迴來了是吧?”


    “啊?不是的!”葉書然下意識地開口否認。


    “師姐?”錢陽直視葉書然的雙目。


    “幹嘛!”葉書然毫不示弱地瞪大了雙眼。


    “你……”錢陽毫無理由的在對視中敗下陣來,心跳加速的陌生感覺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我想幫你!”錢陽低著頭不敢看葉書然的雙眼。


    “你迴去叫人……就是幫我啦!”葉書然的語氣似乎也不再那麽理直氣壯了。


    “我想幫你!”錢陽重複了一遍。


    “這個……不用了吧!”葉書然忽然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


    “我喜歡你!”錢陽咕噥了一句。


    “真不用了吧!啊?你說什麽?”葉書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我是說……我……”錢陽的臉一陣熱辣,數次鼓起勇氣也沒敢將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葉書然滿臉尷尬,錢陽那句不合時宜的話脫口而出之後,更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收場,支支吾吾地說不下去。


    這時,旁邊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


    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響起:“廢物!!!”


    “誰?”那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喚迴了錢陽的魂,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出現了旁人絕對不是什麽好兆頭!於是錢陽趕緊上前一步,將葉書然緊緊護在身後。


    葉書然也將手勉力護在身前,可體內的靈力剛一轉動,劇烈的疼痛便使得她緊蹙了一下眉頭。


    沉寂!


    那個聲音吐槽完錢陽便消失不見,就彷如從來沒出現過一般,可尷尬中的兩個人卻完全可以確定,剛才確實有那麽個人狠狠鄙視了錢陽一遭。


    半柱香之後,就在錢陽幾乎要將那聲音歸咎於緊張之下的集體幻覺之時,旁邊的草叢中突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移動聲。


    “嗯?”


    二人的目光不由得移向了草叢,而錢陽的手中青光一閃,某件大殺器已經被他握在了手中。


    弄出聲響的東西沒讓二人久等,很快就從草叢中露出了頭,那是一隻灰溜溜的大老鼠,四條小細腿支撐著一個肥大的肚子,像小偷似的,賊頭賊腦地四處張望。


    隻見它那黑溜溜的小眼珠轉個不停,瞥見錢陽的時候竟然還麵色古怪的撇了撇嘴。如果錢陽沒理解錯誤的話,這個表情的意思毫無疑問應該就是鄙視吧?


    “這貨是成精了吧?”這肥老鼠明顯沒什麽威懾力,搞得錢陽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可是,沼澤裏有老鼠麽?”


    以錢陽那並不算多的知識儲備來看,沒有任何線索提到過幽暗沼澤裏有類似於老鼠的生物。不過憑他上輩子的經驗,這種繁殖力和適應力已經突破天際的神級生物,無論出現在哪裏似乎都不是一件值得驚歎的事情。


    肥老鼠表達完自己對錢陽的態度之後,便做出了一個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行為,隻見它用兩隻前爪在身後一撈,竟然捧出了一個天藍色的小瓷瓶,隨後往地上輕輕一扔,那瓷瓶便咕嚕咕嚕地滾向了錢陽。


    “手雷?”腦洞異於常人的錢陽嚇了一大蹦,連忙探手攬住了葉書然的腰肢,腳下發力,遠遠地避了開去,眼睛卻死死盯著瓷瓶絲毫不肯放鬆。


    那瓷瓶在地上滾了一陣,恰巧碰到一顆石子,力道一卸,原地滴溜溜轉了幾圈便停下不動了,而那想象中的爆炸自然沒有發生。


    肥老鼠又瞅了一眼遠遠跑開的錢陽,眼中的鄙視之色更加濃鬱了。見錢陽久久不敢過來,它又無奈地伸出小爪子指了指瓷瓶,這才轉身鑽進草窠,轉眼消失地無影無蹤。


    錢陽和葉書然麵麵相覷,完全搞不懂剛剛都經曆了些什麽。錢陽呆立良久,見四周再無聲息,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瓷瓶近前,輕輕將瓶子撿了起來。隻見天藍色的瓶子上被人用粗劣的炭筆寫上了歪歪扭扭的三個小字——療傷丹!


    “療傷丹?”錢陽的眼睛睜的如銅鈴一般:“這老鼠是來送傷藥的?上麵的字是它自己寫的?這不是真的吧!”


    葉書然這時也滿麵通紅的湊了過來,她腰間還殘留著某人手上的溫度,搞得她尷尬異常,隻能裝出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這傷藥……是給我吃的?”


    “應該是吧!”錢陽點點頭。


    “這藥不會有什麽問題吧?”葉書然嘴上這麽說,但表情明明說的是“這藥的問題大了!”的確,那老鼠來得實在是太詭異了,那來路不明的丹藥更是沒人敢輕易往嘴裏塞。


    錢陽打開瓶塞,將裏麵唯一的那顆紅彤彤的丹藥倒在手上細細打量,果然直到最後,他仍舊隻能得出這的確是一枚丹藥的結論。


    倒是葉書然臉上露出了訝異的神色:“通絡丸!”


    “你認得?”錢陽一怔。


    葉書然把鼻子往前湊了湊,使勁嗅了幾下,才用力點點頭:“最起碼從表麵看起來應該是通絡丸無疑。”


    “能治你的傷?”錢陽大喜過望。


    葉書然皺著眉點點頭:“通絡丸是三階的丹藥,對於經脈損傷具有奇效,這藥若是真的,那自然可以輕鬆治好我的傷勢。可是……通絡丸乃是金丹級的物品,價值不菲,就這麽憑空落了下來,我……”


    葉書然的意思錢陽完全明白了,就是說這藥看起來就是一顆三階的療傷丹,但其中是不是有問題葉書然也看不出來。隻知道這藥很貴,至於有多貴?那不重要,反正三階物品的價值肯定不是築基期修士可以承受的。


    那這麽貴的對症丹藥怎麽就以這麽詭異的形式出現在兩人麵前了呢?那隻肥老鼠怎麽就送藥送得那麽恰到好處呢?若是搞不清藥的來曆,錢陽也真不敢讓葉書然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吃下去。


    “嗯?肥老鼠?”錢陽突然想起來了什麽。


    是它!錢陽一想到這兒,連問心訣都不用使,就迴憶出了記憶中某隻老鼠的模樣。


    “青嵐長老!”錢陽恍然大悟!


    “什麽?青嵐長老?”葉書然麵露疑惑,青嵐長老她自然知道,那是清靈宗的嫡傳長老,葉書然在清靈宗呆了這麽多年,也曾經遠遠見到過那個胖老頭幾次,可是錢陽怎麽突然會提起青嵐長老呢?


    “那是青嵐長老的掘地鼠!”錢陽確認無疑。


    話說這隻掘地鼠還是錢陽從迷霧森林中找迴來的,那老鼠因為不知道吃了多少顆開靈果,因而靈智極高,當時就給錢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隻是老鼠這東西的相貌靠人眼很難分得清楚。而錢陽絕對想不到那隻老鼠竟然會出現在沼澤之中,所以完全沒往那方麵去想。直到此時,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和那隻老鼠的淵源,或者說是他和青嵐長老之間的淵源。


    “竟然是青嵐長老的掘地鼠!”葉書然緩緩點頭。她雖說沒見過這隻傳說中的掘地鼠,但如此大名鼎鼎的老鼠,清靈宗哪個弟子又能沒聽說過!據說青嵐長老對這隻喜歡翹家的老鼠愛之甚深,每隔幾年便要將全宗弟子都折騰起來去滿世界找這隻敗家老鼠,隻是它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呢?它既然出現在這兒,那是不是說青嵐長老就在附近?


    錢陽也明顯想到了這個問題,那掘地鼠就算靈智再高,也絕對做不出對症下藥這種高難度的事情來,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顆通絡丹一定就是青嵐長老派它送來的。如果是這樣,那剛才那聲怒其不爭的“廢物”也就順理成章了。


    一想到這兒,錢陽的心就放下了大半,既然是清靈宗的長老到了,那自然不會對他們有什麽惡意,送藥之舉當然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青嵐長老為什麽會在這兒,又為何會避而不見,錢陽暫時無心揣測,當務之急是先把小然師姐的傷治好,然後才能去考慮其他。


    於是錢陽開了口:“師姐把藥吃了吧,這丹藥應該是青嵐長老送來的無疑,師姐無需過於擔憂。”


    “哦!”葉書然點頭的姿態還帶著些許茫然:“師弟和青嵐長老很熟?”


    “沒見過!”錢陽搖搖頭。


    “啊?”葉書然放在嘴邊的丹藥又不敢吃下去了。


    錢陽一見趕緊解釋:“雖說我沒見過青嵐長老,但我和那隻老鼠很熟。它上次走失就是我給找迴來的。想來青嵐長老恰巧路過,就順便還我個人情。”


    “恰巧路過?”開玩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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