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真心口驟地一跳,腦子裏飛快轉了幾圈卻也沒想到自己什麽時候用了刺激性的藥物,自從懷孕以來,她一直都小心翼翼,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


    「胎兒現在月份還不大,暫時看不出什麽異樣,但是我還是要多說一句,怕是以後……孩子生出來會有什麽不好,當然,這也隻是萬一……」


    羅曼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醫院的,她胡亂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點了一杯熱咖啡,眼淚卻已經落在了滾燙的咖啡中。官場小說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裏待了多久,直到天色擦黑的時候,她才失魂落魄的站起來準備結帳離開汊。


    「羅小姐,請借一步說話好嗎?」


    走出咖啡廳的時候,忽然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羅曼真訝異的抬頭看向那人,「我並不認識你。」


    那人卻是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車子,羅曼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黑色的車子車窗半降,她看到坐在那裏的男人,不由得眉心狠狠跳了一跳朕。


    迴到國內時,新年還未曾全部過去,可是顧亦寒已經開始忙碌不停,顧老爺子發了狠心要好好調教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竟是將顧家恆遠集團新的一年中最為重要的一個項目交給了顧亦寒負責,並且在董事會上放了話,如果顧亦寒做成此事,就給他恆遠集團的百分之十八的股份,此話一出,整個恆遠集團上下都驚愕不已。


    要知道四少爺顧亦秋是顧老爺子最疼愛的一個兒子,而他和顧亦寒的母親岑若涵,是顧老爺子此生最愛的女人,岑若涵生前是和顧老爺子共同持有顧氏百分之五十六的股權的,而岑若涵離世之前曾經留下遺囑,她所持有的百分之二十九的股權,將由兩個兒子共同繼承。


    而顧亦秋自小體弱,他和顧亦寒又自小親厚,因此這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明眼人都知道,說的是兩個兒子共同持有,卻也和顧亦寒自己持有沒什麽區別。


    現在顧老爺子放出手中百分之十八的股份給顧亦寒,他如果今年幹的不錯,那麽到手的股份就將達到百分之四十七之多!一躍就將成為顧氏最大的股東!


    而顧亦陽之前的百分之十六股權,簡直不堪一提!就是加上顧亦殊手中的百分之十二,也不過才百分之二十八,被顧亦寒壓的死死的,簡直沒了翻身的可能!


    董事會後,顧亦陽悄然對顧亦殊使了個眼色,兩人就一前一後駕車離開了恆遠大樓。


    「顧家的嫡長孫,百分之四十七的股權,還有小秋那一麵免死金牌,這個三弟,眼瞅著就要跳出如來佛的手掌心了。」


    顧亦殊到底是女人心性,有些沉不住氣,聲音裏也帶了幾分的促急。


    顧亦陽卻是眸光深不可測,他點了一支煙送到嘴邊:「嫡長孫還沒出生,股權也未必就能順利到手,你現在就慌神了?」


    「你口口聲聲說有辦法踩死他,現在都什麽時候了?羅曼真肚子裏的孩子好端端的!顧亦寒就是再沒有能耐,有老爺子手底下一幹老東西保駕護航,他今年也必然大獲全勝,股權到時候一到手,恆遠還有我們說話的份嗎?我們以前怎麽對他的,這條毒蛇一定十倍百倍的還迴來!」


    顧亦殊有些氣急敗壞,她這段時間事事不順,老爺子對她不冷不熱,湯啟勛視她為仇敵一心想要置她於死地,自小被自己踩到大的賤種竟然就要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種種的不順遂,讓這個從小就錦衣玉食的天之驕女也忍不住暴躁起來。


    「孫大聖有通天覆地的本領又怎樣?他不是照舊沒能翻出如來佛的手掌心?顧亦寒那個賤種就是占了天時地利又如何?我照樣讓他這一跟頭栽下去摔掉半條命!他想翻身,也得瞧瞧有沒有這個運氣。」


    顧亦陽抬手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中,他的眼眸一點點倏緊,那裏麵陰狠卻又毒辣的些許微光,讓顧亦殊也不由得微微怔了怔。


    等到真的殺死顧亦寒這條毒蛇的時候,這個大哥,會不會也把同樣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去?


    在錦湖公寓樓下見到羅曼真的那一刻,盛夏饒是早已做過心理準備,卻也不免有些微微的驚愕。


    但那短暫的驚愕之後,從心底深處蔓延而出的,更多的卻是酸楚和一些無法控製的羨慕。


    她穿一件黑色的修身中長風衣,水潤光亮的皮草毛領偎住那張容光四射的絕美容顏,修長的身材依舊裊娜纖細,竟看不出懷孕的跡象,她的氣色也十分的好,是一種從裏到外散發出來的好,是再好的化妝品都沒有辦法描畫而出的。


    不像是她,剛到西安的時候,因為懷孕,也因為水土不服,每天都吐個不停,全身浮腫,臉色蠟黃,腳腫的連鞋子都要套不上了,整個人簡直沒有辦法看,就是這樣,她還要一個人照顧自己,還要幹一些家務活好讓表舅媽的臉色好看一些。


    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得咬著牙吞下去,因為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


    可是羅曼真呢?她活在顧亦寒無微不至的關心和寵愛中,如今懷孕了,更是他的掌中寶吧,所以,她看起來會是這樣的艷光四射,那樣一種幸福的感覺自然而然的流淌出來,讓她看了,都無法控製的羨慕。


    她的孩子生出來就會享受到錦衣玉食的生活,就有父親母親的關心和嗬護,可是她的女兒呢?


    卻連對著她光明正大叫一聲媽媽的權利都被她殘忍剝奪了,她也許,連喚一聲爸爸的可能,都永遠不會有。


    盛夏羨慕她,羨慕她作為一個女人,有心愛的男人滿心滿意的嗬護和疼愛,羨慕她,作為一個母親,可以與自己的孩子永遠不分離,可以盡情的,去享受那天倫之樂,不像是她,隻敢偷偷的,在小雨點熟睡的時候輕輕叫一聲「女兒」,輕輕告訴她「寶貝,我是你媽媽」。


    她看著羅曼真的時候,羅曼真同樣也在看著她,雖然時隔了三年之久,可她卻還是一眼認出了麵前這個女人,就是三年前那個冬夜,提著蛋糕興沖沖跑進來的小女孩。


    時光對她真是仁慈,她看起來和三年前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那明媚清透的眼眸,白皙皎潔的肌膚,不用脂粉也水靈剔透的容顏,和那周身的少女氣息,是她用著十幾萬的化妝品也沒有辦法比擬的。


    「盛小姐,我在前麵咖啡廳等你。」羅曼真指了指不遠處那一間咖啡廳,轉過身姿態優雅的上了車。


    盛夏默默走進電梯,將買迴來的東西一樣一樣放在冰箱裏,然後又迴去臥室,她看到梳妝鏡中自己的臉,有些蒼白的透明,她不知道羅曼真找她幹什麽,要說什麽,其實她不想麵對,她也不想聽她說。


    她已經是大比分慘敗的失敗者,她又何必來見她呢?


    她從沒想過和她爭,她想要的,隻是救自己女兒的性命而已,顧亦寒這個男人,怎麽可能屬於她?


    她在唇上淡淡的塗了一層唇彩,又將頭髮梳整齊,就走出了房間。


    到咖啡廳的時候,羅曼真已經在半開放式的包廂裏坐著了。


    她的麵前放著一壺熱騰騰的咖啡,還有一束水靈靈的白玫瑰。


    盛夏走過去,羅曼真對她微微頷首:「盛小姐,坐啊。」


    她說話的語速有些慢,微微拉著長腔,聽起來就有幾分的軟濡嬌嗔,不像是她,總是說話語速很快,聲音很亮,用顧亦寒的話來說就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女人味,尤其是說話時候,完全就是一把輕型機關槍。


    她坐下來,羅曼真卻是端著咖啡杯站了起來,盛夏有些微愕,剛預起身,羅曼真手中的咖啡杯子卻是一歪,依舊有些燙的咖啡立時傾瀉而下,澆在了盛夏的頭頂,又順著頭髮淌下來,淌進她的脖子裏,滾燙的燒著她的皮膚。


    盛夏卻是坐著動都沒有動,羅曼真慢悠悠的將杯中的咖啡倒完,這才款款優雅的坐下來,她漂亮的杏核眼裏透出幾分的銳利:「盛小姐去東京玩的愉快嗎?」


    盛夏不動聲色的拿起麵前的紙巾擦拭頭髮,臉頰,然後又微微垂著眼眸,一下一下擦著衣服上的咖啡痕跡。


    這件大衣還是顧亦寒在東京的店給她買的,純羊毛的米色大衣,十分輕軟保暖,又華貴。


    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迴歸原貌,盛夏此時此刻,心中所想的竟然是這些。


    「羅小姐,您又何必如此呢?」盛夏放下手中汙穢的紙巾,緩慢抬起頭來,輕笑開口。


    「盛小姐難道不知道亦寒是我的未婚夫?」


    「羅小姐不能留住自己的未婚夫,是羅小姐自己沒有本事,找我發泄,又有什麽用?」


    盛夏本來就不是隱忍的性子,被人當頭潑了這樣一杯咖啡,她原本的不爭,忽然就變的可笑起來。


    羅曼真臉色驟地一變,可不過很快,她的臉上就又是一片高高在上的淺笑:「我本來還以為盛小姐是個知道廉恥的人,可現在看來,卻也不過是個不要臉的勾引別人未婚夫的賤人而已!」


    「羅小姐這話說的真對,乍一聽,我還以為羅小姐說的是自己呢!」


    兩人不遠處的地方,忽然傳來一聲陌生的女聲,盛夏和羅曼真齊齊迴頭看去,卻是都怔楞了一下。


    何嘉木一個人站在那裏,纖細的身姿和消瘦的容顏,以及那臉上揮之不去的淡漠,讓她看起來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冷清。


    羅曼真的臉騰時如血一樣通紅,而纖纖十指也根根握緊,戳在手心裏刺痛一片。


    怎麽會在這裏碰見何嘉木這個女人?如果她拆穿了她和蕭南方的事情……傳到顧亦寒的耳邊,她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何嘉木看到她臉上的狼狽倉皇,心中不由得冷笑,原來做了虧心事,到底還是害怕半夜鬼敲門!


    隻是你自己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現在還高姿態指責別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何嘉木積壓在心底多年的恨意在這一刻到底還是無法控製的爆發出來,她走近羅曼真,臉色的笑越發璀璨了幾分:「羅小姐,好久不見啊,什麽時候您也訂婚有未婚夫了?我記得您前些日子不是還和別人的老公……」


    「嫂子請慎言!」羅曼真的淡定和優雅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攥住自己的手包騰地一下站起來,死咬了牙關強擠出一抹笑來:「南方哥這些天還忙麽?說起來我也有些日子沒迴去看幹爸幹媽了,怪想他們的。」


    她咬重了「南方哥」三個字,何嘉木知道她是在威脅自己,她也知道,她確實要「慎言」,但是此刻,她看著麵前這張醜陋之極的嘴臉,不刺她一句,她怎麽能心甘?


    「你南方哥忙不忙,羅小姐不是該最清楚的麽?說起來,我的阿寶前幾天夜裏發高燒,南方和羅小姐兄妹在一起玩的痛快,竟是電話都關了一夜沒迴去……你南方哥的事,你不比我清楚?」


    何嘉木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重磅炸彈一樣,不但將羅曼真駭的幾乎魂飛魄散,就連盛夏都聽出了話中的意思!


    羅曼真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有些搖搖欲墜的可笑:「嫂子這說的什麽話,我知道嫂子怪我了,隻是那天一群好朋友玩的開心,南方哥喝高了,是高峰把他送迴酒店的……」


    何嘉木眼底是一片洞察一切的明了和譏誚,她唇角緩緩勾起,笑容裏滿是嘲諷:「是麽?原來南方那晚是和高峰在一起的啊,我還以為幹哥哥幹妹妹……」


    「嫂子,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急事,先走一步了。」羅曼真不等何嘉木再開口就快步走出了咖啡廳,那背影竟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狽。


    何嘉木看著她走出去,臉上的笑一點點消失幹淨,這個陰狠又下賤的女人,她何嘉木倒是要好好瞧瞧,她能有個什麽樣的下場!


    「謝謝您……」盛夏隱約感覺到自己仿佛觸到了什麽可怕的秘密邊緣,她看著麵前的何嘉木,怎麽都無法將她和那天那個可憐的女人聯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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