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下樓的時候,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


    陸湛沒有再說什麽,默默地送她去了公司樓下,他替她打開車門。


    水晶步出車子,到了台階的時候,仍是忍不住迴頭看了他一眼。


    他原本沒有表情的麵孔輕輕扯出一抹淡笑,作了個手勢:“進去吧!”


    她這才進了公司。


    陸湛沒有立即離開,他掏出一包煙抽了半包才開車離開。


    兩人不冷不淡地過了些日子,總是他找她,她躲。


    兩人唯一的聯係就是在商業上的一些活動,而她搶他的客戶仍是搶得兇,一些不是太重要的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算是疼老婆了!


    這天下班,水晶駕著車獨自開在高速上,她戴著墨鏡,一手支著頭,一手操控著方向盤。


    此時已經是黃昏,天邊有著桔色的雲彩,那是水晶最喜歡的顏色。


    她不時地看著,車內流泄著傷感的音樂。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覺得臉上有一抹冰涼,伸手抹了一下,竟然是她的淚水。


    水晶仰了仰頭,吸了吸鼻子,她有什麽好哭的呢?


    席家的一切都奪了迴來,席氏步上正軌,她沒有什麽不開心的不是嗎?


    可是每晚夜深人靜的時候,當她不那麽忙碌的時候,她才驚覺著自己心裏空落落的,她不敢去想自己心裏的那個人是誰。


    如果想了,那麽這些天,她所做的一切不是一個笑話嗎?


    是的,不能去想。


    她抹了一下眼淚,抬頭望著前麵,在經過一處拐彎的時候,她不經意地朝著的視鏡裏一瞧——


    她的後麵跟著一輛銀色的跑車,款式很熟悉。


    現在想想,好像這輛車子在她出公司的時候就一直跟著她了,原先她也沒有怎麽注意。


    想想也知道是誰,水晶方向盤一個急轉,車子猛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那是一個相對人少的地方。


    後麵的跑車也緊跟著,但始終保持距離。


    這樣的距離讓她瞧不清車子裏的人,但這款車子水晶卻是認識的,正是這陣子陸湛常開的那輛。


    不知不覺,車子開到了沿海邊的高速,這裏鮮少有車子經過,水晶正準備將車停下,質問後麵的陸湛。


    這陣子他纏著她已經夠讓她煩心的了。


    她將車靠路邊停下,然後撥了他的電話,不等他開口就火速地問,“陸湛,你不覺得無聊嗎?每天這樣你不累嗎?不就是做*愛嗎?我們現在就做!”


    陸湛原本還是有些驚喜的,她終於正視到他的存在了,可是後麵越聽越不對勁,他什麽時候跟著她了?


    現在,他人是在法國的,怎麽可能會騷擾她。


    一股強烈的不安籠罩了他的全身,他想也不想地問:“水晶,你現在在哪裏?”


    水晶輕哼了一句,“我在哪裏還不不知道嗎?你不就在我車……”


    她猛然住了嘴,因為她深知道陸湛的性子,他不會和她開這個的玩笑。


    她手裏拿著電話,目光往外望去,然後便呆住了,外麵站了一排黑衣男人,一個一個的肅殺表情


    “席小姐,我們少爺請您出去!”那人操著熟練的中文說著。


    水晶隻得下了車,她的眼向後望去,隻見那輛跟在她後麵的跑車上緩緩走下一個男人,正是幸田浩二。


    他穿著黑色的風衣,嘴裏叼著一支雪茄,慢慢地朝著她走過來。


    “好久不見,席小姐。”幸田浩二走過來,輕浮地朝著水晶吐了一口煙圈。


    水晶被人按著,她別開臉,不理會他。


    幸田浩二輕笑一聲,一隻泛黃的指尖強自扳迴她的臉蛋,“我知道你懂日文,狡詐的中國女人。”


    水晶瞪著他,“你想怎麽樣?”


    幸田浩二冷冷一笑,“不怎麽樣?隻是我才聽說,原來你和帝國的陸先生是夫妻,想來他如果知道你在我的手上,一定會著急萬分的。”


    上次他簽了那個合約,自然是挨了父親的責難,但在他花了些錢的舉動下,一些元老紛紛替他說話,總算還是保住了繼承人的位置。


    錢真的好使呢!


    然後,他無意中得知了席水晶竟然是陸湛的妻子,陸湛和她聯手算計了他,他現在拿點利息迴來,不過份吧!


    他知道陸湛這兩天不在國內,所以才會對姓席的女人下手,也許他不光可以得到高價的贖金,還可以得到眼前女人的身體。


    那時,順便簽個對幸田家十分有利的補充條約,想來父親也十分滿意。


    最重要的,還可以得到這個女人的身體,想來她也不敢告訴陸湛,否則,她還能保住她陸夫人的位置嗎?


    幸田的手在水晶的臉孔上遊移著,一臉的淫.邪之色。


    水晶恨恨地瞪著他,他不以為意,“將她帶到別墅去!”


    水晶的眼被蒙住,被拖拖拽拽上了車子,然後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停下。


    她臉上的布被扯開,麵前是一間極為破舊的農舍,門前全是蜘蛛,四處也布滿了灰塵,像是久未有人住過一樣。


    幸田並未來,他隻是讓四名手下帶著水晶到此處,這中國娘們,先關上兩天吃些苦,她才會乖一點,也許過兩天的時候,她會求著他占有她的身子。


    隻是不能在她身上留下痕跡,這點倒是有些可惜了。


    誰都不知道,在水晶位於海邊的車子裏,那個未掛上的電話將她和幸田的對話全都傳送給國外的陸湛,他一邊聽著一邊已經開始往外麵走,吩咐辦公室外頭的助理:“立即專機迴國。”


    電話裏沒有說話聲了,取而代之是一陣車的聲音。


    水晶的電話仍是孤零零地躺在那裏。


    水晶被推進一個黑乎乎的屋子,雖然是白天,但仍是很黑暗,比晚上亮不了多少。


    這個屋子裏,隻有一張破舊的床,同樣破舊的一副桌椅,上麵還放著餐具,想來主人有在房間吃飯的習慣。


    別的,就真的沒有什麽了,她注意到床的一邊,竟然還放著一個小小的器皿,抿了下唇,水晶猜出那是農家女人夜裏小解時用的。


    想不到現在還有這個!


    不過這個屋子好久沒有人住了,是以前用的也不足為奇!


    水晶站了半個小時就站不動了,她腳上本來就是一雙細高跟鞋,所以更累。


    望了下四周,還真是坐不下去。


    那個破床上,鋪著夏天的涼席,上麵全是灰。


    她平時是死也不肯去坐的,但是現在腳真的又酸又疼,不得已,她從那個破桌子上捏起一塊也滿是灰塵的抹布,先在空中抖了兩下,然後捂著鼻子用它在椅子上胡亂地抹了幾下,她不小心吸了幾口灰塵,嗆得難受,咳了幾聲。


    一用完,立即扔掉那塊破抹布,坐到椅子上,她正準備將鞋子脫下來,讓雙腳解放一下,隻聽得咯吱一聲,她的身子猛然被摔倒在地……


    “***!”水晶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她伸出腳用力踢著那個破得支解了的椅子,一陣疼痛襲上腳丫子,她又低咒一聲。


    紅著眼一屁股坐到全是灰塵的床上,也顧不得髒不髒了。


    在心裏將幸田浩二和陸湛罵了個狗血淋頭,順便問候了他們的八輩祖宗。


    她坐在床上,將鞋子小心地取了下來,每一下都疼得厲害。


    因為方才的暴力,她的腳趾頭出血了,有些任性地將那隻高跟鞋給扔掉,而且扔得老遠的。


    外麵看守的人聽見裏麵的異聲,連忙走進來一看,正好看到水晶扔鞋子的樣子,不禁扯了扯嘴巴,互望了一眼,“這女人,脾氣還真是大!”


    他們說得是純正的中文,而且還是h市的方言。


    可以想見是本地人,水晶氣惱地瞪著他們,將另一隻鞋子朝他們扔了過去,正砸中其中的一個腦袋上麵。


    那人正要發作,水晶瞪著他,另一個勸著:“這女人來頭挺大的,還是少件事吧!”


    這事過後,幸田先生是走了,他們哥們還得在h市裏混下去啊,指不定這女人會查出他們的身份,然後往死裏整他們。


    他們雖然是混混,但雙拳難敵四腳,要是弄個一幫人來砍他們,不死也得少層皮啊!


    另一個被拖著許久,終於想明白了,有些不甘心地出去。


    水晶扁著嘴,紅著眼,不停地咒罵著。


    她感覺好委屈,明明那個合約被陸湛拿走了,幸田卻非要抓她。


    應該將陸湛那個討厭鬼給抓走才好,將他…


    她想不下去了,想到陸湛被暴打的場麵,她還是心軟下來了。


    靜靜地等著,久了,身子也酸了,反正也是髒了,索性就靠在了床頭,也沒有事情做,隻能數著手指頭。


    外麵的四個男人分成兩班輪流看守著她,不時地探頭進來看一眼,如果水晶手邊還有東西的話,她還會扔的。


    也不知道到了什麽時候,她覺得肚子餓了起來,伸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這個手表是陸湛在她住在大直的時候送的,聽說是某品牌唯一款,由首席大師親自操刀之作,在製作好第二天就戴在了她的手上。


    她望著手表有些怔忡,她想起那段日子的一切,還有近來他的反應,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以前他對她恨得牙咬咬的,現在反而對她嬉皮笑臉了。


    男人原來是比女人更難理解更善變的動物,她隻能這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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