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在這裏坐了一天,中午的時候也沒有吃飯,直到夜幕降臨她才緩緩地起身,坐公交迴到租屋裏。


    剛想去做個簡單的飯菜,卻看見簡陋的桌上放著四菜一湯,雖然不是很豐盛,但色香味俱全,瞧上去十分可口。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過這麽正常的飯菜了,水晶以為是端木宇來過了,因為床上還放著一件厚實的外套,是她喜歡的牌子的。


    她坐在桌前,小心地一口口地吃著飯菜,吃不下的就用保鮮盒小心地放好,這種天氣,放個一天是不會壞的,也許再過一陣子,她可以買一個小點的冰箱,這樣就可以再省一些了。


    窗外,一個男人一直看著她做著這一切,看著昔日嬌貴的她精打細算,他的黑眸裏泛著幽幽的光芒,讓人猜不透其中的意味。


    接下來幾天,每天她下班的時候都有做好的飯菜,水晶雖然吃著覺得很好,但是次數多了,她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端木宇:“以後不要來了,怕別人看見。”


    端木宇正在加班,而偌大的會議室裏有許多人,陸湛坐在首位正瞧著他,於是他壓低了聲音走了出去,“水晶,我沒有去啊!”


    他雖然心疼她,但是也知道她能夠應付的,所以這些天並沒有過去幫什麽。


    水晶訝異:“不是你幫我做的飯?”


    端木宇遲疑了一下,才說:“是我讓人送過去的。”


    水晶鬆了口氣,說不出自己竟然是為了什麽:“那你不要送了,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端木宇掛上電話,走迴會議室裏,他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陸湛,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就在方才,陸湛是從外麵迴來的。


    而且,還在公司的休息室裏洗了個澡——


    那麽去給水晶做飯的人,不用說已經知道是誰了。


    開完會,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雖然水晶應該睡下了,但他還是特意去走了一趟。


    水晶開門很是詫異,“怎麽這麽晚來?”


    他走進去,坐在那裏半響,然後靜靜地說出他的計劃。


    水晶沉默了片刻,然後走到窗前,昏暗的燈光下,也不影響她一身白衣散發出來的光華……


    久久地,她迴過頭來,苦澀一笑,“宇哥哥,是不是隻有這一條路能接近他,奪迴席家的一切。”


    端木宇的手握緊,唇抿成了一條嚴厲的直線,“陸湛防得很深,我幾乎接觸不到實質性的權利,如果可以不用這種方法,我是死也不會讓你去的。”


    他仰了仰頭,席老爺子雖然到死沒有讓他認祖歸宗,但是在心裏,他早就將他當成了爺爺。


    陸湛對席家做的一切,他永遠都記得,特別是對水晶的殘忍。


    水晶垂下頭,低低地說:“宇哥哥,讓我好好想一想,可以嗎?”


    她還沒有作好準備再去麵對那個人,也無法在恨極了的情況下再和他作最親密的接觸。


    端木宇站起來,將空間留給他,他出去的時候,看了看天,有時候他真恨自己,明明不想她去的,明明他可以帶她迴日本,和蓮兒一起,讓她恢複過著公主一般的生活。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她也不願意這樣,水晶的性子太像席老爺子了,不會服輸的。


    那麽陸湛,你等著吧!


    三天後,席園易主,陸湛取得了席園包括後山的土地所有權,他坐在重新布置過的大廳的沙發上,就在席老爺子經常坐的那個位置上。


    他的手上拿著一杯酒,他一邊品嚐著酒精,一邊體會著勝利的快感。


    是的,快感!


    一手扶在沙發背上,他緩緩地看著這裏的一切,這裏和大直的別墅不同,大直的別墅到處是現代化的氣息,而席園則曆史悠久,有著一種人文的氣息。


    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下那個熟悉的號碼,“我是陸湛,到席園來。”


    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


    她一定會來的。


    他兩隻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茶幾,一會兒,忽然皺了下眉頭,“這上麵原來的棋怎麽不見了?”


    他記得席老父子最喜歡一個人坐在這裏,自己和自己下,有時候福伯也會坐下來陪一盤。


    一旁的仆人有些顫顫驚驚地說:“以為先生不喜歡,所以拿走了。”


    “換迴來。”陸湛不假思索地說著。


    仆人立即趕著去換了。


    不到半個小時,水晶來到席園的門外,新來的門衛將她攔在門外。


    “是陸湛讓我來的。”她淡淡地說著,心境有些心酸。


    原本她是席園的主人,可是現在,卻淪為得通傳才能進去。


    門衛瞧了瞧她的穿著,有些將信將疑地放她進去了。


    水晶踏進大廳,正好看見仆人將棋盤放在茶幾上。


    她站在門口,半響,幽幽地說:“爺爺已經不在,即使保持這裏的原貌又有什麽用呢?”


    他都要掘她的祖墳了,這個三寸見方的棋盤又能說明什麽呢,在她的眼裏,隻會更可笑而已。


    她看看四周,原本有些古色古香的擺設都換了,一切都不同了。


    就連站著的他們,原本是夫妻,現在卻是連陌生人都不如。


    陸湛坐著沒有動,隻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她的身體緊繃,落在他的眼裏,有些嘲弄地開口:“席水晶,你不用這麽防著我,我再怎麽樣,也不會強行要你的。”


    她的臉色蒼白了些許,然後退後一步,目光如水地望著他,“陸湛,你還想怎麽樣?席氏你得到了,就連席園你也得到了。”


    他輕笑一聲,身子無聲無息地站了起來,然後手裏的杯子放前一放,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欺身而上,他的一隻手臂摟住她的腰,將她緊壓在自己身側。


    水晶怒斥:“放開我!”


    這裏是席園,她無法接受他這般孟浪,似乎爺爺一直看著一樣。


    陸湛偏不放,甚至一手撫著她細致的臉蛋,難得這些天苦日子過下來,她還能保有這般純淨的皮膚,天知道他有多不喜歡她濃妝豔抹的樣子,即使那樣使她看起來該死的誘惑。


    但他還是喜歡這種不施脂粉的模樣,萬千叢中,隻她一人這般得天獨厚的美麗


    “水晶,席家的一切我都得到了,可是,還有一樣沒有得到!”他有些邪惡地說著,“你應該明白我指的是什麽。”


    曾經他可能徹底地擁有過部分,他也曾妄想著擁有她全部的身心,但,不會了,現在他要的,隻是她的身體。


    他的婚姻正如別人所說,找個死心塌地的女人就可以了,席水晶從今以後,隻配給他暖床。


    “我說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他的手指輕輕柔柔的,騷動著她的神經。


    水晶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僵,她看著他的麵孔,良久,才抿著唇,直到那粉色變成了蒼白,才倔強地說:“絕不!”


    “是嗎?”他笑著鬆開她,沒有多做勉強。


    水晶立即退後一步,唯恐他再次將她扯迴去。


    陸湛施然地坐迴沙發上,他的雙手盤在胸前,然後睨著她,“水晶,你會迴來的,相信我。”


    她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陸湛冷冷一笑,沒有多說,隻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水晶抿了抿唇,頭也不迴地掉頭離開。


    她剛離開,陸湛就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他有的是耐心等著她乖乖地迴來。


    幾天後,尊爵的頂樓來了客人,這次有些不同,因為並不是全是男人,而是各自帶著女伴,孟心瑤聽哥哥說了,立即打了電話主動要當陸湛的女伴。


    陸湛沒有想隨口就答應了,但是放下電話的時候,他的目光變得深沉起來。


    他記得孟心瑤和水晶關係很微妙,他冷哼一聲,繼續處理著手上的公文。


    幾對男女進了包廂,因為各自的女伴在,所以表演都高雅了許多,其實也就是熟悉的公主少爺們在一起玩樂罷了。


    進來侍候的是一個相當美豔的女子,孟心瑤攀著陸湛的頸子,嬌聲道:“聽說水晶現在在這裏工作,我也好久沒有看到她了,讓她來好不好?”


    陸湛沒有吭聲,也任由著她掛在手臂上,良久,他才輕輕地說;“這個得問藍少的意思。”


    孟心瑤滯了一下,沒有怎麽敢開口,她能說她向來對藍少楓有些畏懼嗎?


    藍少對人太客氣太冷,在他的目光裏她甚至感覺不到一點溫度,所以,她下意識地迴避了。


    但是出乎意外的,一向不怎麽搭理她的藍少楓卻在此時懶懶地開了口:“想見讓她來就是了。”


    他按下麵前的按鈕,正要說話,卻被一隻手給捂住了。


    他用手拿下唇上那隻膽大包天的手,唇角勾起一抹迷人至極的笑,“小涼秋怎麽了?”


    她還從來沒有這般主動過呢!如果不是人太多,他真想將她的手指一一吃進肚子裏。


    席涼秋今天穿了一身白,和他淺米色的衣服很配,他總是霸道地讓她穿和他很襯的衣服,搞得和情侶似的。


    而且,他對待她的方式越來越像是寵物,完全不將她的絕世武功放在眼裏,想親就親,想抱就抱,隻是——沒有再弄疼過她了。


    席涼秋的臉紅了紅,好在燈光比較暗,不太看得出來,她抿了下唇,“這個不是很好嗎?”


    她一看就知道坐在陸湛身邊的女人不安好心,這裏是頂樓,所有的服務全是跪式,想來準是想羞辱那個叫席水晶的女人。


    雖然她不認識,但是好歹姓席,和她一個姓唉。


    怎麽能讓人欺負了去呢!


    藍少楓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著說:“沒事的。”


    她的心奇異地平靜下來,隻能坐著看下麵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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