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相如在明知道趙高擁有著碰觸底層規則的能力,卻依舊守在離開長安的必經之道上伏擊他,一方麵自然是因為自身規則的缺憾不得已為之,另一方麵,也是大漢兩位皇帝給他的文武之道。


    這是整個世界中等階最高的規則,其本身已經超過了司馬相如能夠理解運用的範圍,屬於他基本上永遠也碰觸不到的底層規則中的原始部分。這種強大的能力,既是他對自己有著足夠信心的原因,也在此時給他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簡而言之,就是使用這兩項超乎他能力範圍之外的規則,會給他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荷。作為代價,催動這兩項規則的已經不是司馬相如的能力,而是他不斷燃燒著的生命力。


    從這種意義上來說,如果不能夠快速碾壓,隻要這兩場戰鬥中的任意一場陷入僵持階段,司馬相如就已經輸得清潔溜溜。這是他擁有兩項自己堅信必然不敗的規則,卻最終隻判定擁有五成勝算的根本原因。


    然而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無論是麥玲瓏還是趙高,顯然都不滿足於這種程度的勝利,司馬相如本身,居然也被看成了目標之一。


    當趙高在子虛烏有之國來迴奔突的時候,麥玲瓏已經將司馬相如逼入了絕境。


    在場麵上,麥玲瓏依舊處於絕對的下風。神龜劍所綻放出來的光芒如同初始時一般的燦爛,萬千金龜層層疊疊,從規則到實體,將麥玲瓏四周牢牢包裹在了其中。文帝之道即使隻有這麽一縷,也不是麥玲瓏所能夠獨自抗拒的。


    相比之下,同為帝劍的流光在數次的交鋒中已經暗啞失色,隻剩一點白色的餘芒被壓製在劍身周圍,稚嫩的劍靈已經奄奄一息,徒勞得做著最後的掙紮。


    在麥玲瓏身上,大部分的金色裝備和銀色劇情裝備都難以承受這種程度的攻擊。原本在前秦大帝苻堅攻擊下就破碎過一次勉強修複後的防具這次又遭受到了嚴重的損壞,這一役過後恐怕就算能夠修複屬性和耐久也會永久性的下降。特別是驕傲之盔和絳紗裙,在數次抵禦了金龜所造成的傷害之後,二者身上都裂開了肉眼可見的碎紋。


    這種攻擊下,受創最重的其實還是麥玲瓏自身。在她四周一小圈的範圍之內,已經被淡紅色微帶著腥味的血雨所覆蓋。這其中,一部分是她勉力支持下流下的汗水,更多的部分,則是身體多處受創後流出的血液。二者相互混雜,已經難以分清她到底受了多少次傷。


    這些都在意料之中,唯一不同的是,麥玲瓏的戰鬥意誌旺盛得讓他難以直視。


    司馬相如甚至漸漸覺得,隨著麥玲瓏身體上的受傷,她的戰鬥力不減反增——原本隻能七八劍還擊一次,逐漸的變成三劍還一劍,等到她滿身鮮血淋漓又凝結成一團的時候,她在場麵上已經能夠和自己旗鼓相當。神龜劍的威儀萬丈,竟被這個兇悍至極的女人硬生生用身體殺出了一條血路。


    場麵發展到這種時候,司馬相如其實已經是騎虎難下。即使是消渴疾根本不耐勞累,他也不得不借著桌子上早就準備好的那一甕濁酒酒力的激發,好勉力支撐下去。


    在追尋大道的過程中沒有退路,司馬相如既然能夠站到這裏,心中早就有了這樣的覺悟。


    雖然這樣的覺悟是如此的讓人絕望。


    相比涼亭中的生死鬥劍,子虛烏有之國中的戰鬥更是讓他所有的希望都變成了奢望。


    這場戰鬥的結果,其實在趙高完整的組建出那支強軍的時候就已經分明,後麵的戰鬥,居然已經是趙高在和司馬相如爭奪對這個世界的掌控權。


    當趙高用孟不獲率軍突破自己精心設置的防線時,司馬相如對於這個世界就已經全線失控。


    或者說當漢武大帝規則融入的時候,他對這個世界就已經失去了主導權,在赫赫帝威之下,他不過就是一介附庸,臨時用第二權限去掌握著這個世界運行的基本法則。


    頗通兵道的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氣力去設置了一個完美的圈套,讓趙高從一開始就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


    從戰術上來說,司馬相如已經盡力,完全避免了被對手逐步蠶食的可能,力求的就是在對方立足未穩的時候畢其功於一役。然而在戰略上來說,一開始就低估了的趙高實力(哪怕他其實已經盡量高估),讓這個看似完美的計劃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笑話。


    完全釋放出自己能力的趙高,輕易就撕破了他認為牢不可破的樊籠。而一旦衝出了重圍,子虛烏有之國地方數千裏,趙高隻需率軍來往突襲牽扯,就可以將司馬相如活活拖死。


    畢竟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大概是支撐不了在這個世界中如此巨大的消耗。


    戰不能戰,和不能和,逃無處逃,司馬相如此時的境況可以說是尷尬到無以複加,然而這還絕不是最接受的結果。


    “讓我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又怎會讓你有半分脫身的可能?”已經看出司馬相如畏懼的趙高同樣咬牙切齒,自己這一次亮出來的底牌太多,損失也太多,已經到了難以承受的地步。


    司馬相如借助漢武大帝的全力一擊,不付出點血的代價,又豈是那麽容易躲得過的?


    在重重疊疊沒有任何迴旋餘地的包圍圈中,幾乎每破開一層都隻能用人命往裏填。即使是有著孟不獲神奇的光環技能和農民兵種專長的互相支撐,原本剩下的七名乞活軍首領卻依舊隻活下了三人,其餘四人連帶著張二張三張四,還有三分之二的乞活軍和所有的北府軍,都在一次次的突破中被殘酷的消耗掉了。


    孟不獲隻不過是使用權暫時的凍結,短期內不可召喚;張二張三張四作為被召喚的單位,在這個對方的世界中隻是損失了部分規則造成了永久性等階下降,將來未必沒有彌補的辦法;可乞活軍那四個首領,他們的規則已經全數被打散融入整個世界之中,等同於永久性的消失。


    趙高當初付出巨大代價救迴來的七人,居然一次性就損失了一大半。


    “既然你的世界敢吃掉我的人,那麽這個世界就得有被我吃掉的覺悟。”自覺吃了大虧而憤怒的趙高往往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他強行一摁頭,將所有的負麵情緒全部收攏到腦海中某個永遠不會涉及到的角落,然後用力的搓了搓手,對著天空的某一處,低低的猙笑道:


    “我管你是誰,既然你要來試探一下,那麽接下來,該輪到我出手了!”


    ps:算加更會不會太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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