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劃和戰鬥,是戰場上並行的兩條線,互相幹涉互相影響。愛德華三世之所以精心計算到每一個細節,那是因為在正麵的戰場上劣勢大到了無以複加,所謀劃的一切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從某個角度來說,搶奪劇情世界的本源規則就是在這個世界中逆天而行,所遭遇到的任何壓力都在預想之中。別說區區數萬雜軍,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時候,劇情世界裏的英軍全軍壓上都是有可能的事兒。


    隻是在劇情世界意誌的計算中,眼前的勢力已經足夠碾壓掉愛德華三世,調集更多的力量對其本身規則運轉也是另一種傷害,這才給了愛德華一些緩衝的餘地,讓他組建的第二層防護圈短時間內穩定了下來。


    萬餘名法軍的殘餘勢力在第一波的交戰中損失慘重。除了孟不獲指揮下的七百餘名熱那亞十字弩手,便隻剩下了小阿布萊特兩千餘名貴族重騎。他們隱隱地分布在城市的一角,散發出絕望地殺氣,至於那些本來還可以稱得上半精銳的胸甲騎士,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巴黎戰場這個絞肉機之中——被放棄的他們被無數的英軍磨碎了。


    對方這是要滅城!


    心存說不出口僥幸,倚在城市邊緣的阿布萊特心下一片雪亮。


    一陣徹骨的寒意從他的心底裏泛了上來,貴族之間作戰的規則已經蕩然無存。此戰過後,也許法王查理七世依舊可以成為附庸的國王,但是阿布萊特家族的榮耀,恐怕就要塵封在曆史地長河之中了。也許數百年後會偶爾有人得到他們家族的紋章,然後當成古董一般的玩物肆意把玩,也許還會有某個閑人去扒開曆史隨意嘲笑一下,這些都是必定作古的他所無從知曉的。


    剛剛在兩軍對陣的時候,莫名其妙地選擇了撤軍入城將自己帶入了這個死地,這成為了小阿布萊特無比後悔的一個決定。重騎在城中的確可以不必遭受“不列顛長弓手”的箭雨洗禮,然而喪失了衝擊力的重騎兵也成為了一個個活靶子,被眾多的英軍步兵一點點磨死。


    貴族的騎士死在低賤的農夫之手,這是何等可笑的命運!


    小阿布萊特憤怒地掀開了自己的頭盔,他的榮譽感讓他為自己的懦弱感覺到羞愧。他忽然發現自己不但沒有繼承祖父隱忍的智慧,也同樣沒有繼承父親無畏的勇敢。麵對著困守一地的絕境,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反身一搏,至少可以像一名貴族的騎士一樣死去,他也從來都是這樣要求自己麾下的士卒,然而當這種命運降臨到他自己頭上的時候,他居然發現雙腿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這是一種怎樣的巨大羞辱!


    連身邊那陪伴自己已久的戰馬都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安,用噴著粗氣的鼻孔來不斷地拱向他,而他自己,居然連戰馬都爬不上去!麾下這兩千餘名貴族重騎,也根本不能從他們的統帥那裏得到決死的戰意!


    法國劇情勢力的力量立即因此再次受到重創!


    這其中沒有劇情世界意誌的搗鬼根本不可能,甚至最終選定小阿布萊特這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作為法軍劇情勢力的統帥,就已經是一種做好的手腳。


    可惜那些精銳的“貴族重騎”,是阿布萊特家族,也是法軍最後的重金打造的核心力量。甚至可以說,這本來是為劇情世界中史詩級曆史人物查理七世所準備的主力部隊,就這樣在不斷的廝磨中被消耗著。


    每一名倒下的重騎都發出悲愴而無奈的嘶吼。如果可以選擇,他們哪怕死在衝鋒的箭雨中,也絕不願意在這些低矮的窄巷中被一群低賤的雜兵像個小醜一樣互毆致死。


    小阿布萊特最終還是死於禁區領域開拓者的突襲。喪失了戰鬥意誌的他就是戰場上一塊大肥肉,成為了眾多開拓者們的共同目標。


    一名曆史劇情人物,又是統帥,這種好事可不是每一次都能夠輪得上的。雖然旁邊的那些精銳護衛的確可惡,可沒有統帥的戰術配合,對於這些實力強勁的開拓者們來說也就僅僅隻是麻煩而已。僅僅是數波損失不大的衝鋒,勢若瘋虎的小阿布萊特就被一名敏捷型的戰士擊殺在了馬下——他至死也沒能爬上他的戰馬。


    “出兵符了!”


    “太快了,到底是什麽兵符?”


    “我也沒看到,被誰拿走了?”


    這次攻擊小阿布來提的傷害來源太多,很多人都看到了他掉落的淡金色戰略寶箱,不過僅僅是一瞬間,裏麵的幾件道具就被優先度最高的幾名開拓者瓜分幹淨。


    “是騎兵,不過不是貴族重騎,是c+級弱化過的胸甲騎士!”很快沒能夠拿到兵符的開拓者立即將具體的信息爆了出來,至於寶箱中出現的其餘幾件裝備,根本就沒有人提起來。


    對於戰略寶箱而言,能爆出來價值最高的肯定是領地,其次就是兵符,這二者都是有價無市的珍品;再其次的話就是兵種裝備和銀色劇情裝備,這二者在市場上也是供不應求;比較次的東西就屬紫色裝備和一些普通的技能,至於一些特殊道具就很難估量價值了,有的時候價比千金,有的時候卻是形同雞肋。


    小阿布萊特家族世代作為皇室的管家,沒有自己的領地爆出來在情理之中,家族裏訓練騎兵之法代代傳承,被爆出來的幾率就極大了。


    如果是是追隨瓦盧瓦王朝開國者征戰的先祖,那是甚至有可能爆出“皇家親衛騎士”這種接近於s級的兵符;他的祖父老阿布萊特,有極大的可能爆出a+級的“重裝騎士”;至於他的父親,作為一名死在衝鋒道路上的勇士,出個a級“貴族騎士”理所當然;到了小阿布萊特這裏,最後的瘋狂直接讓他爆出來的兵符等級再次降低,本來“胸甲騎士”的等階也能達到b級,卻在這裏被弱化成了c+級。


    可即便如此,一件c+級的兵符價值依舊極高,其中的騎兵更是如此。哪怕攻擊防禦都趨向於一般,速度上的優勢讓騎兵在各種戰場上的適應性和作用都非同尋常,所以這枚兵符成為一名稱號開拓者的主力兵種都綽綽有餘。


    擊殺不到小阿布萊特,其餘的開拓者們也並不灰心,開始尋覓起新的目標。戰場上各個級別的精英數量不少,在這個大大有利的局麵下完成擊殺收益遠遠大於危險,看著某個幸運兒將“胸甲騎士”的兵符收入囊中,早已經習慣這種分配製度的開拓者們很快將羨慕轉化成了動力,在利益的趨勢下,喪失了統領的“貴族重騎”崩潰速度再次大幅地提升。


    看著禁區領域開拓者們的狂歡,眾神之地的開拓者則是一陣地默然。大部分人已經跟著法軍撤退到了小圈子之中,而愛德華三世麾下的那十三名黑甲騎士,也陣列在某個軍陣的角落,靜默地如同不存在一般,淡淡地看著戰場上血腥而殘忍的廝殺。


    仿佛是一陣來自靈魂深處的驚悸,所有在戰場上開拓者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ps:嘿嘿,居然在這個時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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