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停下腳步往門外看了一眼,才突地瞪大眼睛。

    由於剛才過度的驚嚇,使我幾乎忘記了門外還有都剛部落的人。

    而我這一眼看出去才看到,我扔出去的那個木頭架子,被兩個黑衣人穩穩托住。

    他們之所以要拖住那個架子的原因,是因為那個架子正好落在一個布置得像神壇一樣的東西上麵。

    而我扔出去的架子,則不偏不倚的差點就直接砸在了那個神壇上。

    所謂的神壇,其實是一塊大約半米見方的黑布,黑布平鋪在地上,布的中間擺著一個籃球大小的灰色罐子,罐子裏是一種像是什麽動物的鮮血,我似乎還看到在那罐血裏麵有東西在慢慢的蠕動。

    罐子的旁邊,放著兩隻黑色的拇指粗細的蠟燭,插蠟燭用的燭台,居然是兩個像嬰兒頭一樣的東西。

    而在那個罐子的前麵,還擺著一個比中間的罐子略小一號的紅色罐子,罐子用黑布蒙著。

    神壇的正對麵坐著一個看不清麵目的灰發老者,老者須發皆張,雙目緊閉,盤腿坐在神壇前雙手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嘴裏不斷的念動什麽咒語。

    而另外兩個接住我的木架子的黑衣人,看見我出現在門口,突然就把架子對我一扔,同時跟在架子後麵向我撲了過來。

    我趕緊一側身就向房間裏閃了進去,腳後跟猛的一痛,我知道是被那個架子砸傷了。不過現在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小傷,我沒命的摸黑跑進去,一共摔倒了三次才跑到裏麵那個房間的門口。

    不過剛跑到門口,我的腳步又遲疑了起來。

    那個咬我手指吸我的血的東西肯定還在裏麵!我該怎麽辦?

    其實這時候已經容不得我想怎麽辦就怎麽辦了,因為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覺得身後一陣勁風襲來,就被人狠狠的從後麵箍緊了脖子。

    我用力的抓住箍住我脖子的那隻手,試圖將他的手臂從我的脖子上一開,就覺得腰間一陣劇烈的疼痛,一個冰冷的東西從我的肋骨下麵刺進了我的肚子裏。

    那是一把刀!

    這一次疼痛還沒有結束,我又感到那把刀迅速的抽了出去,接著又是一刀斜斜的從我的小腹捅了進去。

    我忍不住喉嚨裏無意識的發出一種咯咯的怪聲,然後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我居然大唿一聲把我脖子上的那條手臂扳開然後轉頭就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求生的讓我變得無限瘋狂,我剛一口咬下去,還沒來得及撕開他的皮肉,他卻突然渾身一軟就倒了下去。而還有一個黑影卻把拿在手裏的刀一丟,就像瘋了一般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跌跌撞撞的往門口逃。可是還沒逃到門口,就撲通倒地,四肢無意識的抽搐了幾下,死了。

    我還沒有迴過神來,又突然覺得腰間一緊,一個東西纏在了我的腰上!

    我猛的伸手一摸,卻摸到一條滑膩膩的有點黏手的冰涼的東西緊緊的貼在了我的腰上纏了剛好一圈。

    同時,我似乎感到腰間的疼痛減輕了不少,不過腦子裏還是感到一陣眩暈。

    突然想起外麵還有一個老頭,我趕緊跑出去抄起剛才被摔爛的木架子的一個腳,就拎著著約兩米長的木條走了出去。

    那個老者依舊雙目緊閉,額頭上汗珠隱現,藏在胡子和頭發下的臉色似乎有點痛苦。

    我顧不上這許多,一棍子就對著他神壇上的那個裝血的罐子捅了過去。

    “啪”的一下罐子被我捅了個四分五裂,罐子裏的鮮血瞬間沁入黑布裏麵然後罐子裏跳出來一條渾身赤紅,像是被剝了皮一樣的小蛇。

    那個老者在罐子被我捅破的同時,突然睜開了血紅的眼睛瞪著我,額頭青筋暴突,嘴巴動了動然後一股血箭“噗”的從他嘴裏噴出來。我也管不了那麽多,揮起手裏的木條,又是一棍子搗在了那個紅色的罐子上!

    媽個比的!老子讓你用妖法來害人,捅死你!捅死你!

    紅色的罐子被我這一捅,居然沒有破,翻滾著就沿著邊上的斜坡一路叮叮當當的滾了下去,不一會便沒了聲音。

    老者還在不斷吐血,癱倒在地一臉怨恨的看著我,似乎一雙眼珠馬上就要凸出來飛過來咬我!

    就在我剛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的眼珠就真的凸了出來,不過倒是沒有飛過來咬我,而是“噗噗”兩下就從他的眼眶裏掉下來,混進了剛才被我捅破的罐子裏流出來的血水裏。

    老者這時候才發出一聲劃破寂靜的慘叫,捂住臉上的兩個血洞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起來。他的叫聲從對麵的蛇頭山上迴蕩過來:“啊……啊……啊……啊”

    他翻滾在地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倒了神壇上的蠟燭,蠟燭灑在他身上點燃了他的衣角,瞬間便全身燃燒了起來。

    當他發現自己著火了的時候,火勢已經點燃了他的頭發胡子。

    空氣裏傳來一股皮毛燒焦的惡臭,我趕緊退了幾步,看著他在火焰裏不斷的撲騰,心裏覺得一種難以言喻的殘忍感覺。

    他似乎還想向我求救,一邊撲騰著一邊朝我剛才站著的地方爬了過去。

    我眼神冰冷的看著他從唿叫到呻吟,然後從呻吟到漸漸的沒了聲音。緊緊咬住了自己的牙關對自己說:“不能救他,千萬不能救他!”

    熊熊的火焰在他身上足足燒了一分多鍾才漸漸熄滅,我看著那段漆黑的冒著青煙的屍體,捂著鼻子走到他身邊撿起地上的一截蠟燭走迴了房間。

    腰間那個冰涼的東西現在居然有了溫度,它纏住的地方正好是我被捅的傷口處,所以我雖然被狠狠的捅了兩刀,在那個東西纏住我之後,我的傷口就沒有往外麵流血。

    迴到第一個房間,我看見地上躺了五具屍體。門口的那具屍體,也就是捅了我兩刀的那個家夥雙手還緊緊掐著自己的脖子,眼珠凸出,舌頭伸出來老長。

    而另外剛才箍住我脖子的黑衣人則是喉嚨處破了一個指頭大小的洞,現在都還在不停的咕嚕咕嚕往外冒著鮮血。一雙眼睛同樣睜得老大,似乎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

    其它三個人有一個是眉心破了個洞,腦漿和鮮血流了一臉。一個是脖子上有一條深紅帶點烏黑的指頭粗細的印記,陷進去大約有半寸深,幾乎把他的整個腦袋都勒了下來。

    死在角落裏的那個人最慘,我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嘔吐。

    他整張臉上的皮都沒有了!烏青的血管暴露在我眼前像是幾條大大小小的蚯蚓爬在他的臉上。沒有眼皮覆蓋的眼珠一個掉了出來懸掛在太陽穴邊上,另一個則被他自己抓在了手裏。

    我忍不住全身抖了一下,像是被鬼追著一樣三步並作兩步的跑迴了西亞和逹亞他們所在的那個房間。

    他們三個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我想了想知道馬路現在肯定能聽到我說話,於是對馬路說道:“馬路,你們放心,沒事了!”

    看完了他們幾個,我又走到床邊舉著蠟燭照了照風靈子的胸口,那個渾身赤紅的血妖童現在已經完全露出了兩個肩膀,看樣子很快就要在風靈子的胸口上坐起來!

    我把蠟燭放在桌子上,稍微喘了幾口氣,束手無策。

    突然想到自己的腰間還有個東西纏住,我趕緊拿過蠟燭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纏在我腰上的,居然是一條二指粗細,渾身有著黏液的東西,那個東西身上有著許多淡淡的深綠色的紋路,就像一條皮帶一般緊緊的纏在我腰上,偶爾還能看到它的身子輕輕的蠕動一下。

    不過我看了半天,卻也找不到它的頭在哪裏。

    現在我的腦子非常亂,好幾個疑問纏在我心頭。

    怎麽才能讓馬路他們醒來?

    剛才是誰救了我們殺了那幾個人?

    我腰間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晚上都剛部落的人還會不會再一次的來襲擊我們?那個老頭為什麽會那麽輕易的就被我解決了?

    想了半天我絲毫沒有一點主意,最後我還是把蠟燭輕輕一吹,就靜靜的坐在房間裏屏息凝視起來。

    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必須要堅守一個晚上。萬一都剛部落的人再次來襲擊,起碼我還能抵擋片刻。

    我隻希望剛才出手幫助我們的人還沒有離開,也許,他現在說不定正在某個角落偷偷看著我呢!

    一直等了一個晚上,有好幾次我都差點睡了過去,不過我還是堅持了過來。

    為了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天亮之後,我打算到外麵用冷水抹一把臉。

    可是剛走到門外我就再一次的愣住了!

    這次倒不是因為我看見了都剛部族的人,而是看見了一群螞蟻。

    一群螞蟻當然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可是我現在看到的這群螞蟻,不但讓我感到奇怪,而且覺得相當詭異!

    這種螞蟻是鄉村地方非常常見的那種黑色螞蟻,俗稱“汗螞蟻”。

    讓我感到詭異的是:這群螞蟻爬行在門外的一塊石板上,整整齊齊的排列出四個漢字:等我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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