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口鮮血對著西亞就要當頭罩下,西亞卻不退反進。

    刀光一閃,就生生把那截竹杖從中間劈成兩半。

    而那個綠袍人噴出的血雨,也全部淋在了西亞的身上。

    竹杖被劈開,裏麵的金光飛出。

    綠袍人腳下一陣踉蹌,猛的在自己胸口用力一拍,跌跌撞撞的奔逃而去。

    西亞卻是手上一鬆,手裏的短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馬路緊衝上去扶起西亞,西亞虛弱的躺在馬路懷裏剛想說話,卻又是神色一凜!

    接著逹亞一把抓起地上的短刀,眼睛緊緊盯著長街的另一頭。

    我也看到,一個赤身,全身帶著一種妖異的紅色的小孩,遠遠“飄”了過來。

    那個小孩看樣子大約才兩三歲的年紀,近了我看看見,他的眼睛緊緊閉著。全身仿佛像是剛從沸水裏撈出來的螃蟹一般散發著一種詭異的紅色光芒。

    接著我才看清楚,原來小孩子之所以是“飄”過來的,是因為這個小孩的頭頂,有一根繩索仿佛是穿進了腦袋般被一隻指節蒼白的手提在手裏。

    而那隻手的主人,則是身材瘦長,全身籠罩在一個又長又大的黑色袍子裏的怪人。

    黑袍人提著這個小孩走近之後在離我們十米遠的地方停下了。二話不說就把提著那個小孩的手輕輕一抖!那個小孩的眼睛猛的睜開,然後就對著我們發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等那個小孩森然的張嘴一笑,我才看見從“他”的嘴裏,還在緩緩外外麵流著血液。

    鮮血緩緩的順著“他”的嘴角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他”卻渾然不覺,詭異的笑著向我們一步步走了過來。

    “他”的眼睛裏,也同樣在緩緩流著鮮紅的血液。在他通紅的身體發出的點點光芒下,看起來整個人詭異到了極點!

    馬路用一種帶著顫抖的聲音說了句:“都剛部族的血巫師!”

    這個時候,西亞也掙紮著在馬路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那個金色的東西已經飛迴了她的手裏。

    逹亞站在最前麵,拿著那把短刀,牙關緊咬的注視著那個詭異的小孩子。

    我一咬牙,突然踏出一步,站在了逹亞的麵前!

    現在西亞受傷,已經基本失去了戰鬥力。而逹亞本來就是受傷初愈,加上剛才和綠袍人的那場打鬥她就已經受傷了。

    我不能再讓她為我們冒險!

    雖然我唯一能用的篾片蠱已經被那個綠袍人戳成了兩截,我現在手裏沒有了武器,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對付眼前的這個東西。我心裏也同樣在感到恐懼,但是我知道,即便是我死,也不希望看到逹亞再有什麽危險!

    逹亞卻伸出一隻手,緊緊握住我的掌心,同樣踏出一步,和我並肩站在了一起!

    那個小孩子雖然走得很慢,但是卻離我們越來越近了。他已經陰笑著對著我們緩緩抬起了他的小手。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個小孩的眼睛,他滴血的眼裏,仿佛有一種力量隨時都能把我的靈魂吸進去!

    等他過來了,我該用什麽去攻擊他?用手去砸他的頭,還是一腳踢出去?

    我的手砸在他頭上,他會不會張口把我的拳頭咬掉?

    我一腳踢出去,會不會踢破他的腦袋,然後鮮血腦漿飛濺我一臉一身?接著他的鮮血腦漿開始腐蝕我的身體,我全身開始潰爛?

    不過等他過來,我既沒有出手,也沒有出腳。而是猛的一口咬破自己的舌頭,然後一口血就噴在了那個小孩的臉上!

    因為我背後的馬路對我輕輕說了句:“浪子,咬破舌頭,用你的血噴他!”

    馬路既然這麽說,肯定是得到了西亞的指點,西亞既然這麽說,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果然,我一口血噴下去,淋了那個小孩一身,接著就看見那個小孩身上被我鮮血碰到的地方,哧哧的冒起了煙霧。仿佛他的身體,就要被我的血液點燃起來。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咦?”

    然後突然我看到繩子一鬆,那個小孩就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從他的頭頂開始全身潰爛,不一會就隻剩下一副一尺多長的骨架。

    而那個黑袍人,卻忽然失去了影蹤。

    我這才感到舌尖傳來火辣辣的一陣疼痛,剛才用力過猛,差點沒把自己舌頭咬下來一塊。

    逹亞溫柔的拿出一塊手帕偉我擦擦嘴角的血跡,馬路鬆口氣道:“他走了,沒事了!”

    我本來還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問的,但是嘴巴一動,嘴裏就疼得厲害,隻好閉嘴不敢吭聲。

    迴到旅店我還是背起了那個道士,然後扶著逹亞。馬路則背著行李,又扶著西亞,幾人狼狽不堪的連夜走出了這個小鎮。

    一路走走停停,馬路告訴我,原來最開始發出慘叫的那個黑衣人,是被馬路偷偷放出去的螞蟻蠱偷襲了的。

    而另外兩個黑衣人自然沒有想到是我們動的手腳,以為是那個綠袍人暗中下的手,所以就準備和那個綠袍人拚命。卻沒有想到眨眼就死得屍骨不剩。

    而西亞放出來的那個金色的東西和那把短刀,則就是我們這邊的兩隻“蠱王”土蠱王金蠶和物蠱王藍月刀。

    而由於西亞還不能完全控製住這兩個“蠱王”,所以不能發揮出它們全部的威力。隻能在逼走那個綠袍人的情況下還受了傷。

    不過為什麽後來那個黑袍人被我一口血就嚇走了,馬路倒也不知道。西亞並沒有告訴他原因。

    我本來很想問問西亞為什麽的,不過轉而一想,西亞要是肯說的話,應該也早就對馬路說出來了。

    既然她不願意說,我舌頭也疼得厲害,懶得再問。

    早晚我總會知道的。

    半路上那個道士倒是醒過來一迴,在我背上猛的掙紮了一下喊道:“跑!快跑!”

    我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放下來一看,卻見他又暈了過去,讓我哭笑不得。

    在西亞的指點下,我們一路朝著西南方向行走,到了快天亮的時候,攔在我們麵前的又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森林。

    在林子外麵休息了一會,天色剛明的時候。我們又一頭紮進了這片荊棘密布的林子裏。

    既然是白天來了,林子裏的危險係數也降低了許多。

    一夜沒有休息,加上不停的奔波下來。幾人緊繃了一夜的神經,也開始慢慢的鬆懈了下來。

    大約正午時分,我們走到了林子深處。

    可是天色昏暗,眼看著就要下起雨來。

    馬路靠在一顆大樹上,喘了幾口粗氣道:“要下雨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我把小道士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下來然後躺在地上盡量的放鬆四肢道:“好!休息……休息一會吧!”

    話音剛落,我就不由得張大嘴巴,瞪大眼睛一臉恐怖的看著頭上!

    馬路看見我臉色不對勁,也緩緩抬起了頭,當他看清楚自己頭上的東西的時候,趕緊輕輕的移動著腳步,嘴裏用苗語說了幾句話。

    我看見的是,在馬路靠著的那顆大樹上,一個漆黑的!碩大的蛇頭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們幾個,水桶般粗細的身軀橫搭在好幾顆大樹上,此刻正在急速的朝著我們這邊收攏!

    我躺在地上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手肘撐地,開始把身體緩緩的向後麵推動。

    稍微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在遇到森林裏的野獸的時候,千萬不能驚慌,否則隻會死得更快!

    那條蟒蛇不斷的吐著一尺來長的舌頭,嘴裏甚至開始滴落下來一條條長長的誕液。

    ——它已經把我們當成了它的食物!

    我大概往後麵移動了一米左右,而它的頭卻已經滑下來大概兩三米的距離。

    接著我後背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一顆大樹擋住了我的退路,我已經退無可退!

    馬路輕輕的繞到了那棵大樹的後麵,現在在那條蛇的眼裏,就隻有我一個人!

    它的頭已經微微抬起,和身體形成一個“s”形的形狀。

    我知道,它已經做出攻擊姿態了!

    我現在想跑也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那條蛇脖子一縮,嘴巴大張,準備對我衝過來的時候。逹亞卻猛的發出一聲尖嘯。然後手裏的“藍月刀”對著蟒蛇就扔了出去,同時,西亞手裏也跟著飛出一條紅色的蜈蚣!

    姐妹二人非常有默契的對著蟒蛇出了手。

    藍月刀直接插進了蟒蛇的身體裏,連刀柄都沒入了進去。

    而西亞放出的蜈蚣蠱則是準確無誤的鑽進了蟒蛇的嘴裏。

    蟒蛇吃痛,但是向我衝來的速度並沒有減慢,不過逹亞的一聲尖嘯倒是吸引了它的注意力,使得蟒蛇的蛇頭不禁偏了一偏,直接“嘭”的一頭就擦著我的頭頂一頭就撞在我身後的大樹上。

    一陣撲鼻的腥味竄進我的鼻孔,我還沒來得及跑開,蟒蛇卻身子一卷,把頭縮了迴去。看樣子還要準備對我進行第二次攻擊。

    我很沒有形象的連滾帶爬繞到大樹背後,卻看見蟒蛇血口大張,卻一轉頭突然狠狠的對著自己一口咬了下去!

    它居然對著自己的腰部,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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