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居然中蠱了!?

    “誰下的蠱?”

    馬路故作輕鬆笑了笑:“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迴到上海之後,我查了很多關於蠱術方麵的資料。”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其實就算不查資料,我也知道自己中了蠱。否則,那個達伊不會放心讓我迴上海。那天晚上鑽進我嘴裏的東西,就是他養的蠱。現在,那東西應該還在我肚子裏。”

    馬路雖然說的輕鬆,聽在我耳裏卻覺得很不是滋味。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如果不是我迷了路,沒有去要那碗水喝,我就不會中蠱。

    馬路也不會陪我來到這裏,也不會跟著我一樣被人下蠱。

    我愧疚無比,卻又無能為力。隻能一臉無奈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馬路笑道:“不關你的事,其實,就算你不在這裏,就算我沒有中蠱,我還是會迴來的!”

    “為什麽?”

    “因為我——我愛上了這個苗疆女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馬路的眼睛裏仿佛跳動著一團熾熱的火焰。

    “你?愛上了她?”我很意外。

    “是的!”馬路的聲音裏沒有一點猶豫。

    我突然覺得心裏有點失落。

    我當然知道,馬路愛上的女孩子,就是那個天天為我抹藥的女人。

    他和她。

    僅僅見過一麵而已。

    我知道世界上有一見鍾情的說法。

    我也相信一個那樣美麗的女孩子,的確有著讓別人一見鍾情的本錢。

    我不相信的是,馬路。

    這樣一個理智到極點的人,會為了這樣的一見鍾情而不顧生命的跑迴苗疆。

    ——馬路今年27歲。

    個子比我略高,身材修長卻絲毫不見孱弱。

    雖然經常戴一副黑框的眼睛,但是給人的感覺卻不是那種斯文書生氣質。

    在上海的時候,喜歡他的女孩子不少,但是卻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孩子示好。

    而就是這樣一個馬路,今天卻突然告訴我:

    僅僅看了一眼的那個苗疆女孩,就能讓他用一種瘋狂的眼神告訴我,他愛上了她!

    難道是馬路不想讓我過多的覺得對他有所虧欠,所以才找了這麽一個借口?

    不對,我相信馬路即使要找借口,也不會找個這麽拙劣的借口。

    而且,我也看了出來:當他說他愛上了那個女人的時候,他是認真的!

    看著馬路堅定的眼神,我突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我再一次的問道:“你確定你愛上了她?”

    馬路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渴望的光芒:“我想是的,迴上海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她,都會想起她!甚至做夢,也每天晚上都夢到她如一泓秋月般的眼睛,她的眼睛就像夜晚的星星一般明亮。”

    說完,馬路居然癡癡的站了起來,眼神突然變得空洞像個瞎子般直直的望著正前方。

    然後一轉身:“我要去找她!我想再看看她,看看她的眼睛!”

    說完,他就真的木然走了出去。

    我呆住了。

    ——現在的馬路非常不對勁。

    可是我又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難道他這樣就是中蠱的症狀麽?

    可是什麽蠱,能讓一個人,不顧自己生命的愛上另一個人?

    一周後。

    現在的我四肢已經漸漸能活動,手臂上原本流出的黃色液體留出來和著那種藥裹在一起變成了慘綠色。

    身上的奇癢已經消失了,隻是上藥的時候會覺得全身火辣辣的疼。

    要不是能清楚的感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我很懷疑我是不是依舊還在夢境裏。

    馬路那天走出去之後,就突然消失了。

    我很想問問每天幫我抹藥的女孩子,問她知不知道馬路現在在哪裏。

    但是每次我一說話,那個女孩子就有點焦急的咿呀咿呀的比劃,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後來我的手漸漸能動了,我就用手比劃著和她交流。

    ——今天她又來了。

    我也已經習慣在每天這個時候看著她掀開蓋在我身上的那塊布,看著她為渾身的我一點點把綠色的藥均勻的塗抹在我身上。

    每次看著她認真的幫我上藥,是我最大的享受。

    等她幫我抹完藥,我把手抬了抬,意思是叫她別走。

    她停下來,微笑了一下看著我,大大的眼睛撲閃了幾下,把頭一偏,好奇的看著我。

    我知道她在等我“說話”。

    我用手比劃出一個人的形狀,然後指了指自己,然後又用手比劃出一副眼鏡的模樣放在臉上。

    意思就是問她:那個戴眼鏡的去哪裏了?

    她伸出手,輕輕的指了指屋子的另一邊。

    我也跟著用手指了指,她趕緊點頭,笑得很開心。

    看來馬路應該沒什麽危險,可是他為什麽不來看我呢?

    我本來想告訴這個女孩:你很漂亮。

    但是比劃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麽才能用手表達出‘漂亮’這兩個字的意思來。努力了幾下隻好放棄了。

    走的時候她用手比劃了一個睡覺的動作,意思是叫我好好休息。我對她報以感激的一笑。

    ——這個女孩看來很善良,看來馬路真的是愛上她了。

    我不相信這麽善良的一個女孩子,會對馬路下什麽蠱。

    半個月後,我已經可以自己支撐著坐起來了。

    馬路還是沒有出現,每次我一問起,那個女孩子都指著同一個方向。

    我希望自己能早點站起來,看看馬路到底在幹什麽。

    我想迴上海,迴去看看我的朋友們,也想迴老家,看看我的家人。

    我已經和他們失去聯係兩個月了,估計他們開始著急了。

    “站起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輩子不再迴來。”

    ——我對自己說。

    又是一個月後。

    經過這些天來的交流,我和苗族女孩也建立起了一種簡單的友誼。

    今天她進來的時候顯得很興奮,和往常不同。

    她進來之後並沒有急著為我上藥,而是輕輕的把我扶起,讓我坐了起來。然後她才把被單掀開,把我的雙腿移到床邊。

    其實這些我自己現在都能做到了,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忘記了我能做到。

    把我的腳放在地上之後,她就用一種鼓勵的眼神看著我,對我點點頭。

    我心裏有點激動。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讓我站起來!

    我可以站起來了麽?

    她見我似乎沒多大的信心,直接過來扶住我的手臂,然後我自己也慢慢的,一點點的把力氣放在腿上。

    一點點,一點點的我離開了躺了三個月的木板床。

    抑製不住心裏的激動,我幾乎眼淚都要流了出來。然後我突然緊緊的抱住了她!

    抱住了這個整整照顧了我三個月的女孩子!

    ——我真的站起來了!!!

    “謝謝!謝謝你!”雖然知道她聽不懂我的話,但是我還是在嘴裏不停的說著。

    她似乎也能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被我抱在懷裏卻絲毫沒有掙紮,隻是撲閃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我。

    我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睛:“對……對不起!”

    她咿呀了幾下,然後牽著我的手指了指外麵。

    “你是說,我能走出去?”我一邊比劃一邊習慣性的說道。

    她用力的點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著我的手臂,我一步步邁了出去。

    雖然身上的力氣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是我還是能緩緩的邁出腳步了。

    如果說以前那叫‘沒死’的話,現在我才覺得自己算是真正的活了過來。

    終於重見天日!

    這時候我也終於看清楚了這個“村莊”的模樣。

    在四周都是參天大樹的包圍下,這裏隻有大概一個籃球場大小的空地。空地上稀稀落落的有著大概不到二十個木頭房子,房頂都用茅草覆蓋。

    每個房子的周圍都長滿了雜草,除了我所在的這個房子和斜對麵的一個房子之間有些許的腳印外。這個‘村莊’裏居然連一條像樣的路都沒有。

    苗族女孩用手比劃了下,然後指了指東邊的一個房子。她的意思是馬路就在那個房子裏。

    我趕緊朝那個方向走了幾步,我想我應該第一時間告訴馬路,我能走路了我沒事了。

    再過兩天我們就能迴上海了。

    他根本就不用為了我在這裏待一輩子!

    但是我剛走了幾步,那個苗女就一把拉住了我,然後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我焦急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掙紮了幾下想要過去。但是苗族女孩卻很堅定的拉住了我,再一次對我搖頭。

    接著她又做了個手勢:你,在這裏別動,我去幫你叫他!

    我點點頭坐下,既然她叫我別去,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對於這樣一個女孩子,我心裏有種無條件的信任。

    我看到她走過去進了那個小茅屋,不一會那個茅屋的門打開了。

    馬路跌跌撞撞的奔了過來。

    我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看著馬路從遠處跑過來越來越近。

    但是當我看清楚馬路的樣子的時候,我心裏突然咯噔咯噔狂跳了幾下。

    現在朝我跑過來的馬路,衣衫襤褸,頭發蓬亂,眼窩深深的陷進了他原本陽剛的臉上,整個人雖然顯得極為興奮,卻絲毫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發生了什麽事?馬路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等到馬路跑到我麵前,緊緊的抓住我手臂喊著我的名字的時候,我才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個一路護送自己到苗疆,為了我差點連命都丟了的好兄弟。

    “哈哈!你終於站起來了!終於能走路了!”馬路開心的上下左右看了看我。

    看清楚馬路現在的樣子之後,我卻絲毫沒有一點興奮的感覺,甚至覺得喉嚨有些哽咽。

    “馬路,你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我鼻子有點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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