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初上,集市的喧鬧聲由遠及近地傳入耳中,一個趕早市的婦人正和菜販討價還價,大開口水戰;小販操著頓挫抑揚的嗓音放聲吆喝著;黑頭發的小男孩正得意洋洋的把玩著手中剛剛順來的錢囊——

    元城把手搭上欄杆,盡力前傾著望向街市,新奇不已。

    眾生相。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很——高——興——認——識——大——家——

    元城揉了揉再次被人撞到的肩膀,努力地在擁擠的人群中盯緊寸冬的方位,以免走丟。昨兒個烏刃說要去找個人,一大早就動身了,寸冬怕元城一個人呆著寂寞,就把她帶出來逛逛,結果隻顧著自己看東西,幾次差點讓元城跟丟了。這不,元城再一次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完全找不到寸冬的身影了,她茫然地四望,最終無果,隻能無奈地自我安慰。“算了,自己隨便逛逛吧!”元城想著。

    城裏果然就是不一樣啊,元城跟一鄉巴佬似的東瞧瞧西摸摸,不亦樂乎,直惹得攤販們白眼連連。這時,一陣唏噓聲響起,原來是一群人圍在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不知在幹什麽,元城踮著腳尖望了望,終於跺跺腳,硬是闖過重圍擠到了最前方。兩手扒開麵前的人牆,元城一抬頭,卻正對上了一根大腿粗細的鐵杵,猛驚得她向後一頓。定定神,隻見那鐵杵順著主人的手向後一提,又一個墨黑的大字龍飛鳳舞般印刻在青白方磚上,蒼勁有力,元城不禁隨著眾人為這寫鐵筆書法的老者那悠然揮毫的神韻直鼓掌。

    老者身著粗布麻衫,歲數已過花甲,頭發微微發白,眉毛濃長,鷹鉤鼻子,神情沉穩而略顯威嚴。雖已有些年歲,但老者提著那根沉重的鐵杵卻似毫不費勁,揮筆提頓間都暗含巧勁,嫻熟自如,發力宛如太極那般精妙,難以言喻,當真令人驚歎不已。元城看得眼睛發直,她像是釘子似的杵在了那裏。緊接著老者跨出一個大步,吊著筆端向右一滑,隨即,左腳向前跟進,提筆收尖。

    空氣重新開始流動,那股讓元城感到沉靜的渾然天人的氣勢已經消融殆盡,隻餘下了一地的悠悠之意。仿佛鄰家老翁,老者笑嗬嗬地站直起來捋了捋胡須,歇筆——完成,一旁的小生忙丟下手中的蓑衣,一路顛著小跑過來,扶過老者手中的鐵筆,頗為吃力地要扛走。元城迴過神來,急忙地拉住他的衣擺,扯了扯,小生迴身低下頭溫和地朝她笑了笑,元城著急地邊比劃邊問道:“大哥哥,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這麽高,黑頭發,棕眼睛的哥哥?”

    小生環顧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指著對麵熙熙攘攘的茶樓大門說道:“你是在找那個人吧?”元城迴頭一看,沒錯了,她鞠躬朝那小生道謝後便抬腳追了上去,跟著寸冬走進了茶樓裏。

    剛在二樓窗前的一張桌子旁坐下,一個十五歲左右、一身華服的男孩就風風火火的衝上樓梯,一下子跌坐在元城二人對麵的椅子上,抓起茶壺倒了茶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幾步後一個中年男人才急匆匆地趕過來,邊跑邊叫道:“少爺喲,您慢點啊!”鬧劇似的場麵讓元城看得目瞪口呆。

    那人嘻笑了一下,坐正了轉過身來朝他們抱了抱拳。“先前失禮了,還望見諒。”寸冬幹笑了幾聲接下了。本著四海之內皆兄弟,大家互相認識了一下,他們這才知道這人竟是刑府的大少爺,刑日隱。不過元城一點也沒看出他有什麽少爺架子,反倒是有些大咧過頭了,她挺喜歡這種直率的性格。一言一語間,日隱開始和他們講起了自己出行時遇到的事,可以看出來他很興奮,

    他換了下坐姿,又喝了一口茶,把手按上桌子開講了。

    “你們肯定還沒聽說這件事呢。”他壓低了聲音,跺跺腳。“東南邊的山郡出大事了!”

    元城眨眨眼,有些奇怪。

    “叛軍帶頭的雷清,幾乎是裏頭的二把手了,你們應該認識吧?就三天前……”日隱表情兇險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你們是沒看到啊,那幾天的雨下的那叫一個大啊,可就是那家夥被人殺掉的偏偏雨停了,人家放火滅跡燒得什麽都沒剩下,果真是天要亡其”

    ——那串動作……唔,怎麽想不起來……

    “隔天別人進去一看,那家夥就倒在正廳的一張太師椅上,全身被燒的沒一塊好皮,還是有人認出了他頭上的一塊大疤還有他身上帶著的印璽才敢確定下來。他的妻女也被人綁在柴房裏燒了。”

    ——七律、七律!對,上次遇到七律的時候不就有見過這串動作嗎!這是傳暗語的信號,他們這是在傳遞情報或者是命令!

    元城心裏一顫,她為剛才來找寸冬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可轉念一想,這和自己的師傅烏刃估計也有些幹係,她還是決定撐著聽下去。

    “這裏頭有乾坤著呢,很多人都說那家夥是結仇太多,被仇家幹掉的;也有人說是誰看上他們家有錢,謀財害命來的,畢竟雷家宅裏不少值錢的東西都被帶走了;還有的說,是他們頭兒懷疑他了,所以動手鏟除隱患。”

    ——根本不知道暗號的眼,難度太大了。不過有時達到目標的途徑有許多條不是嗎?他的話裏有些顯得很生硬,估計就是為了把藏著暗號的字眼安到正確的位置吧。譬如他上一句話裏的第五個字,“乾”!

    她低下頭,暗自歡喜。

    ——“乾”既可以指“天”或朝廷,也可以是領袖的意思。

    元城繼續認真地往下聽,她確定還會有更多訊息的,且由上一個字,元城估計他們暗號的眼便是序數,有可能是每句話的第五個字,也有可能是某種有規律的排序,隻可惜前兩句話她已經記不清了。

    “不過門牌匾上襄著的金紋卻沒被他們帶走,估計是太著急了吧。”

    ——第五、六個字都沒什麽含義可以挖,反倒是第七個字“襄”,可以理解為合作、輔佐。那麽是他們首領下了命令和什麽人合作嗎?還是某個名“天”的組織或者朝廷就是他們的合作對象呢?

    元城正高興著,沒想到接下來卻找不出什麽信息了,他們似乎換了一種方式,或者暗號已經傳遞完畢了,這讓她有些鬱悶。不過沒聽到有關自己的信息還是讓她在潛意識上吃了一顆小小的定心丸,盡管這未必是什麽好事。

    經過了“辛苦”的腦力勞動,元城一迴到她的大本營就倒在床上起不來了,寸冬送來了一杯水後則是立馬去找了海燕,這剛好吻合了元城對海燕在他們組織中是高層的想法。

    又是一日晨光微露,元城洗了把臉,清醒清醒,開始整理昨天的細節。之所以選在清晨,一是早上於她個人來說比較清醒,二是她昨天的表現有些失態了,怕別人有所懷疑,所以推遲下時間,再加上黎明之時大多數人的防備還是會鬆懈些的。

    元城再次迴憶了一下日隱的話,他講的那個事件有可能也是情報之一,除此之外依舊沒什麽發現。隻找出兩個暗號,還沒法完全破解,這著實讓她鬱悶不已。

    她忽然皺了皺眉頭,七律這個名字的出現盡管可以說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但還是讓她有些吃驚難過,七律可能是長期在外執行任務或者是收集情報的,小偷的身份隻是一個掩護。元城心頭有些五味雜陳,在這種環境下得到有關熟人的消息使她不由得升起一股他鄉遇故知的悸動,對他們身份也放鬆了些,但元城的理智告訴她這並不能成為什麽判斷他們組織性質的重要依據,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

    元城甩幹雙手,走出院子。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很——高——興——認——識——大——家——

    簡介

    元城(女),十歲左右,黑色半長發,黑眼,個子不高;烏刃學生,大部分時間都很遲鈍,有些古板,謹慎。

    七律,十三歲,高瘦個,赫黑色的頭發和眼睛;“巽”的編外成員,機靈,會說話。

    烏刃(女),二十多歲,除了鞋子從頭到腳一身紅;創立“巽”(賣情報嘍),一半的妖怪血統,理智冷靜,在自己的身份問題上有些消極。

    夏侯淩濁,三十歲左右,高個子,膚色有點黑;“天樞”成員,冷淡,有點自信過頭,很在意家人。

    海燕,二十多歲,幹淨利落的暖棕色短發;“巽”成員,爽快,作風淩厲。

    寸冬,十二歲左右,中等身材,棕色眼睛;“巽”的編外成員,有誌向,有些固執。

    鐵筆老頭,花甲之年,頭發微泛白;創立“天樞”,老謀深算,但也有“大意失荊州”的時候。

    刑日隱,將近十五歲,長得還算一表人才;大少爺,“巽”的編外成員,討厭束縛,有些粗心,敢作敢當。

    風旻霖,十五歲,眉目清秀;家道敗落的富賈之女,細心,堅強。

    知曳(女),八歲,黑發黑眼,喜歡在額上綁條發帶;烏刃學生,孤僻,對人缺乏信任,執著。

    蘇胤,十八,常背雙刀;“天樞”成員。

    斐砂,二十三,某組織成員,善於收集情報,善用暗器。

    佟風,二十歲,黑發藍眼,經常帶著個大鬥笠;“巽”成員。

    水墨,十六歲,黑發黑眼;“巽”成員,元城的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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