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又走出收銀台,來到黑貓玄武的麵前,黑貓睜開了眼睛,知道又到了自已上場的時候,而且它還有些累。


    黑貓是由白話抱下展櫃的,下了展櫃之後,黑貓自已知趣地走到了波斯貓的跟前,這迴個頭相差不大,很容易就夠著了波斯貓的頭,而且設定屬性的過程也變短了。


    當黑貓拿走了爪子,薑婭重新抱起了波斯貓,對老太太說:“阿姨,好了,現在它就是您的寵物了!”


    寵物店的規矩亂了,或者說已經沒有規矩了,白話沒有阻止,金烏也充耳不聞了,這是件相當詭異的事情,那麽問題就來了,一開始到底有沒有規矩,或者說這個規矩隻是金烏臆造的。


    如果是臆造的,那麽錯過寵物店打烊的時間之後,寵物店裏為什麽會受災?


    老太太如願買到了寵物,抱著波斯貓愉快地離開。


    老太太走了,白話望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打烊的時間到了,到底可不可以延長一點營業的時間,白話不想嚐試。


    “薑婭,我們打烊了!”白話對薑婭說。


    薑婭走向大門,抬手去夠卷簾門,這時小紅和應采兒迴來了,應采兒身上穿的那件還是那件吊帶,似乎也很喜歡,春風拂麵般從白話的麵前走過。


    薑婭關上了寵物店的門,這意味著今晚的營業結束了,白話也應該迴家睡覺了,昨天的計劃照舊。


    白話困了,有需要補充交待的事情,白話不打算今天說了,上樓把徐妍叫了下來,直接迴家。


    行李徐妍已經收拾好了,金烏也跟了迴來,現在隻要好好休息,明天出發。


    ……


    中午十二點,白話如常一樣,在這個時候起床,根本沒有因為將要出門遠行而提早,然後起床,出去吃飯,拉上行李先去了一趟白夜寵物店。


    曉寒路的白夜寵物店與子午路上時的白夜寵物店有所不同,曉寒路上,白話不常來,而子午路時,白話就住在寵物店裏。


    今天天氣很好,老天爺給了個笑臉,陽光明媚。


    站在寵物店門口抬頭觀察寵物店,這是白話不常幹的事情,此時有種特別的感覺,仿佛來到了一個新地方。


    四周的環境還是不很熱鬧,卻也不會冷清到異常,白話向寵物店走,在離開時,白話還得再囑咐幾句。


    現在的寵物店不存在後門之說,進出寵物店僅大門一個口子,白話要進寵物店也必須通過這裏。


    白話打開了卷簾門,寵物店裏很幹淨,所有的寵物都在展櫃上,一動也不動,水箱在展櫃上,裏麵的魚倒是偶爾動彈一下,隻是空間有限,動作不可能太大。


    寵物店裏隻有黑貓守著,它是一刻也不離開這裏的看守者,白話也不需要囑咐它什麽,關鍵的對象是薑婭,這裏現在開始是薑婭的老板。


    白話進了馴化室,裏麵的東西都在,而且比較齊全,門開了,燈亮了,所有的東西都把目光投向了白話,聽他說什麽。


    黑風安靜地站在馴化室裏,白話到底還是放棄了把它帶上,畢竟這個頭著實有點大,諸多不方便。


    “薑婭,我走了,你務必看好寵物店,有誰不聽使喚的,我迴來之後再算賬。”白話對薑婭說,同時也在警告這裏的其他東西,必須服從安排,聽話。


    “老板,放心,我會好好看店鋪的。”薑婭從來沒有過這麽大的權力,今天開始,自已將要晉升為店長,那怕是臨時的,也是官。


    “那好,有事和我打電話。”白話與薑婭說,然後又覺得沒有其他什麽事情要說的,如果有事,就通過其他方式聯係。


    白話說完就走出馴化室,準備離開了,薑婭這時追了出來,手裏拿著手機,追上了白話說:“老板,掃我!”


    “掃你?”白話的目光沒在薑婭的手機上,這手機也不知道是從那弄來的。


    “這裏!”薑婭把手機捧到了白話的眼前,“二維碼!”


    “哦!”白話拿出手機,掃了薑婭的微信二維碼,這算是加上了好友,白話掃成功了,一邊操作手機一邊問薑婭說,“薑婭,你的手機那來的!”


    屍體與小鬼不同,小鬼用手機,那得到隔壁老王那樣的冥店裏去買一個,然後一把火燒了,通過地獄快遞送到小鬼的手上,而屍體是有血有肉的,甚至會有感覺的,所以使用的工作,包括手機也是和普通人用的一樣。


    “老板娘買給我的。”薑婭得意地亮了亮手機,白話這時才留意起薑婭的手機來,還別說,是新的,而且還是高端的新款智能機。


    “徐妍!”白話皺眉,徐妍買手機的事情,白話可一點都不知道,還送給了薑婭,徐妍是怎麽想的,難道是給白話找一個填房的,給自已找一個妹妹,可薑婭是具屍體啊!不解問,“什麽時候買的?我怎麽不知道?”


    “前幾天,老板娘說,方便聯係寵物店,所以給我買了手機,而且已經有老板娘的手機號碼和微信了!”薑婭很開心,感覺自已同時被老板和老板娘重用了。


    “不對!”白話搖頭心道,“這是徐妍要在自已的身邊安插一個臥底,可是自已在寵物店的時候,徐妍也在啊!”


    可無論如何,徐妍著實比自已想得更仔細,這樣像馬上要出遠門一樣,薑婭在寵物店裏,有事完全可以用自已的手機給白話發微信,或者打電話。


    “好,那用著吧!”白話笑了笑向樓下走,突然又想到了隔壁打工的小紅,那架勢就像是老板娘,自已坐在櫃台裏低頭玩手機嗑瓜子,根本不留意外麵的動靜,“有手機很方便,但這隻是一個工作,不是玩具,別整天手機不離手地玩。”


    “好的,老板!”薑婭微笑應道,而且把白話送到了門口,看到了外麵的陽光,才止住了腳步,向白話揮手說,“老板,一路順風!”


    白話迴到了車上,然後直接驅車去機場,白城沒有國際機場,所以要到更發達的城市轉機,比如北京,比如上海,但從距離上來說,上海靠譜,然後在上海轉機去韓國。


    馬不停蹄,白話和徐妍帶著一條狗,先乘坐飛機到達上海,然後在晚上登上飛往釜山的飛機,按時間計算,次日到達。


    白夜寵物店營業的時間,白話在飛機上,在登機前,白話已經發了消息給薑婭了,有問題去找隔壁的老王,自已在飛機上不方便使用手機。


    白話其實沒有多少出門旅行的經驗,坐飛機也是沒幾次,所以有些緊張是正常的,上了飛機之後,白話就開始睡覺,至於外麵的世界,黑燈瞎火的,根本不關注。


    白話坐上飛往韓國釜山的飛機沒多久,白夜寵物店就開門營業了。


    午夜零點,或許今晚沒有老板白話在的緣故,薑婭感覺特別的輕鬆,畢竟沒有一雙眼睛在時刻盯著自已。


    老王是早一點點開門的,老王打開了自已的店鋪大門,現在就等著小紅和應采兒到店鋪裏,開門之後,把頭探出去看白夜寵物店的門,如果薑婭誤了時間,老王是得及時提醒它的。


    然而,老王的視線到達白夜寵物店的卷簾門的時候,卷簾門從裏麵打開了,薑婭的身影也出現了店鋪裏,卷簾門打開了,薑婭再打開玻璃門的感應器,玻璃門合上了,再把黑色的門簾子放好,這樣,裏麵的紅色燈火被黑色的門簾遮蓋得一點都不透。


    剛剛好看不到一點光亮透出來之後,黑色的門簾突然被撩開了,小紅和應采兒一前一後出了寵物店,轉身就進了老王的冥店。


    “看著,有事叫我!”老王對剛剛坐到櫃台裏的小紅說,而後揮手讓應采我去換衣服。


    應采兒是個喜歡時尚的女孩,它每天在老王店鋪裏穿的衣服,無論什麽材質,無論多貴,迴到寵物店之後,都會換下來,然後穿一身把自已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到了老王的冥店之後,又換上今天要穿的衣服,所以應采兒上一天班,相當於可以掙到一套衣服穿,當然有時可能重複,但應采兒也不會再從冥店拿新的,而是繼續穿上次自已穿過的衣服,為老王節約成本。


    老王走到寵物店門口,玻璃門感應到了,自動打開,會有很小很小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極小的聲音也會被放大,薑婭坐在收銀台裏,聽到了聲音,倏地抬頭,像是守夜的狗或者貓。


    薑婭是具與時俱進的屍體,現在收銀台屬於它,包括收銀台裏的東西,收銀上的電腦,這會剛剛打開電腦,找劇中,聽到門外有客,好興奮,好激動。


    “老王……”看到老王進來,薑婭突然感覺失望,目光瞬間迴到了電腦顯示器上。


    “這反差也太大了吧,你肯定是以為有客人來了吧!”老王徑直走到收銀台,把手架在上麵。


    老王其實很少與薑婭說話,他倒是喜歡和徐妍說話,但徐妍不搭理他,在自已的冥店裏,老王喜歡有小紅說話,但老王發現,越和小紅聊天,自已就越喜歡小紅,心裏發毛,漸漸地控製著,以免愛上小鬼,那就自找毀滅了。


    與屍體聊天,會讓老王產生錯覺,感覺這薑婭就是個普通姑娘,可以說話,可以暖床……


    “薑老板!”老王發覺薑婭的目光根本沒有在自已的臉上,有絲失望,但他懂得一個人的欲望,於是馬上改換稱唿,自認為薑婭會喜歡。


    “老王,你家店裏進了鬼!”薑婭沒有抬頭,視線依然在眾多電影中尋找,握著鼠標的手在動。


    “我的顧客,我喜歡!”老王笑嗬嗬地迴答。


    這對話,放在尋常人中,肯定會被誤解為都是神經病,但在老王和薑婭這裏,這才是正常的話題。


    一陣沉默,薑婭也不喜歡和老王扯淡,因為這老王你若有興趣和他聊天,開始可以很正經,但聊著聊著,就能把人帶到溝裏去,很黃很暴力。


    “薑老板,你害怕嗎?”老王把手臂豎起來,臉倚靠在手臂上,笑著問薑婭。


    “害怕,我是屍體,我害怕什麽?”薑婭抬頭瞪了一眼老王。


    “也是哦!”老王瞬間醒悟,自已的對話對象是具屍體,一具屍體害怕什麽,隻有人害怕它的時候。


    “抽煙嗎?”既然不願意聊天,老王就得使用一些特別的手段,可身上帶著的道具隻有香煙,於是掏出遞了一支給薑婭。


    香煙遞給一個妙齡的姑娘,百分之八九十都會被拒絕的,但薑婭並沒有拒絕,而是爽快接過了香煙。


    “打火機!”薑婭接過香煙之後,馬上放到了嘴裏,然後伸手向老王要火。


    老王愣了愣,從來沒有見過薑婭抽煙的,把打火機遞給了薑婭,薑婭嫻熟地打著火,火苗遞向了香煙上,嘴裏吸了一口氣,香煙馬上點著了,明亮的火很旺。


    薑婭一邊把打火機拍在了收銀台上,一邊猛地吸了一口,香煙瞬間向裏麵燃去,速度很快,老王都沒那口活。


    老王沒拿打火機,而是看著薑婭一臉陶醉的樣子,像極了那種站街女郎,有種特別的風塵味道,薑婭抬手,拇指和食指夾著香煙從嘴唇上拿開,一口濃鬱的煙霧吐了出來,滾滾而來向老王的臉撲了過來。


    “咳咳……”連老王這樣的老煙鬼都被嗆著了,連忙揮手,把眼前的煙霧揮去,隻見淡淡的霧上,薑婭仰頭,眯著眼睛,嘴噘著成一個小口子,一縷青煙從中溢出。


    老王相當驚愕,這是對香煙有特別情感的人才能做到的陶醉模樣,又像是事後煙的樣子。


    “事後煙?”老王沒忍住自已的臭嘴,露了口。


    一個火星向老王撲了過來,那是薑婭拋過來的煙頭,老王隻能揮手躲,煙頭彈到了老王的衣服上,老王四肢揮動,跳著雙腿,才把煙頭抖落到地上。


    “……”老王定神,薑婭又埋頭在電腦前,方才的模樣瞬間消失,畫風大變,仿佛方才與現在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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