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睡醒之後,看到了客廳裏的金烏,大概天亮了,它就迴來了,小鬼習慣於夜間活動,白天潛伏,所以白天是金烏休息的時間。


    寵物店裏的魚,沒有觀賞價值,也不可能跳出來幫人幹點什麽,所以白話得找個更合適的地方去尋找更有價值的魚。


    垂釣白話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有計劃的,一是陶冶情操,二是有收成。


    垂釣不單是白天的活動,晚上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在白城的幾座橋上,每天晚飯時間都有成排成排的人在垂釣。


    所以白話下午又睡了,留好精神晚上垂釣。


    晚飯之後,白話出發了,金烏也出發了,但走的方向是相反的。


    “人家談戀愛都看電影,逛街,我們倒是另類,釣魚,釣的還是特殊的魚。”跟著白話,徐妍嘀咕著。


    這天氣,已經冷了,垂釣的人已經少了很多,白話當然不會選擇在橋上,人多,人來人往,自己的行為總是令人難以理解的。


    擇一處河岸,然後拋下鉤。


    盡管魚不一定死亡在水裏,但每隻魚的陰靈都會迴到水裏,所以在水裏就可以鉤到任何一種魚的陰靈。


    更關鍵的是魚餌,白話根本沒有掛餌,直接拋鉤,有點薑太公釣魚的態度,但到底是出自一位馴靈師之手,完全有吸引陰靈的能力,如果掛上魚餌,那釣上來的不一定是陰靈,還可能是魚。


    對岸的繁華一片,身後也是萬家燈火,白話支起馬紮,端坐著,魚杆握在手裏。


    徐妍倒是不急坐下,而是拿著手機,站在不同的位置,拍著白話形象,這大半夜,夢遊者大概會在這種地方釣魚。


    “如果我們老了,你還會這樣陪著我來釣魚嗎?”徐妍拍完了,拉著馬紮坐下,拿方才拍的照片給白話看,白話看了看,扭頭就迎著徐妍的唿吸問。


    情話,誰都會說,但不是誰都能隨時對任何一個人說,在對的時間與對的人,情話可以說出別樣的境界。


    這倒是讓徐妍刮目了,這貨居然會說這樣的情話。


    “如果我們才了,你還要我來陪你釣魚嗎?”徐妍沒有直麵迴答,而是用同樣的方式反問白話。


    情話的另一種境界,就是欲言又止,或者給對方選擇,或許會不夠浪漫,但對於彼此心知的人來說,一句變通的話都可以理解為長情的表白。


    “我像不像退休的老爺爺!”白話又笑著問,完全不顧及自己這是在釣魚,要保持安靜,否則那有魚兒來咬鉤,“像不像閑得沒事做,或者到了晚上就睡不著的老爺爺?”


    徐妍靠在白話的肩膀上,望著對岸的燈火,無論眼前有過多少繁華,有過多少風光,人都無法逃脫老去的那一天,如果當那一天來臨時,彼此還能相依,甚至說幾句老掉牙的情話,也是別有風趣的事情,想想都能樂。


    “嗯,有點,那我就是另一位老奶奶。”徐妍莞爾,曾經想過,自己的未來,未來的對象,未來的愛人,未來的丈夫。


    戀愛要有情話,但如果能把那種溫情的保持其延長到白發蒼蒼,牙都掉的時候,此生誰還會有遺憾。


    “……”白話無言,笑著無言。


    垂釣是考驗耐心的休閑活動,得忍得住寂寞。


    可白話現在的垂釣,完全不是按套路來的,把空鉤拋到水裏之後,鉤你愛咬不咬,總之白話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完全按自己的套路來。


    很久,沒有手機,徐妍也沒有書本,兩個人相依著扯淡,好在金烏沒跟著來,否則早吐得一踏糊塗了。


    浮子在動,但白話完全沒有理會,重要的是,他壓根沒有關注水麵上的動靜,隻顧和徐妍咬耳朵。


    杆跟著動了,握著杆的手也在動了,白話才意識到有魚咬鉤了。


    “喲,咬鉤了!”白話小小激動,然後收杆。


    線拉得筆直,水麵有個水花起來,此時,水麵之上才見到魚,當然如果有其他人,看到的還是空鉤,再細心點的,就會發現鉤上無餌。


    “又是鯉魚。”白話搖頭歎息,這魚沒有市場,而且又不能吃,上岸之後,白話取下魚,然後又拋迴到水中。


    繼續拋鉤,馬上有反應,白話真樂了。


    釣魚的樂趣就在這裏,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有魚咬鉤,一隻有東西咬鉤了,你就會心裏樂開花,然後激動得收起杆來。


    收迴杆,白話失望了,還是剛才那條魚。


    “……”鯉魚咬著嘴,聲音很小。


    “算了吧,你不合適,最好別再咬鉤了,否則紅燒了你!”白話對著魚叫囂,然後拋迴水裏去。


    白話的名號在陰靈界算是打開了,連水裏的魚都知道了,同一條魚的陰靈,居然連續兩次咬鉤,就是為了讓白話幫忙,馴化成靈寵。


    想白話幫忙馴化成靈寵的陰靈,那都有,就子午路上,成千上萬,如果都答應了,白話得活活累死。


    本應該在女生麵前表愛心的,但是白話不幹這麽蠢的事情。


    拋下鉤不久後,白話又有魚兒咬鉤,白話收迴杆,鉤上掛著的是條紅色的金魚,這魚有觀賞價值,而且顏色鮮豔。


    白話身邊放著一隻桶,裏麵有水,陰靈也離不開水,金烏又沒來,所以白話要以尋常的魚對待。


    在白話和徐妍的視線中,所有的陰靈都現身,徐妍湊在桶邊上看水裏的紅色金魚。


    白話繼續拋鉤,也或者是方才的那條鯉魚,大概是四處報信了,很快有魚聚集到這片水域,白話一拋鉤,馬上就有魚兒咬鉤。


    但白話控製不了咬鉤的魚,所以釣上來的魚,什麽都有,尋常菜場可見的魚是多數。這現象讓白話有些煩惱,因為水裏的陰靈與岸上的陰靈不同,白話沒辦法下水,在水裏選擇,要那條抓那條。


    從金魚開始,白話就沒再休息過,魚兒一咬鉤,馬上拉上來,然後拋下,又拉上來,隻不過多數都重新拋迴了水裏。


    徐妍看著白話忙碌,如果那個漁夫的收獲也像白話這麽多的話,估計這可以成為一個謀生的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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