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享受有機水果的時候,金烏連打了幾個噴嚏,心想肯定是白話在家數落自己。


    某公寓裏的一個套間裏,臥室裏在懸浮空中燃燒道符的火光之下,已然一片混亂,兩個便服道士手執桃木劍與一隻穿著紅色絲質睡衣的女鬼打在一起,由於道士有先天的優勢,厲鬼有先天的缺陷,多數時候女鬼隻有躲避道士的份,他們手中的法器是致命的。


    所以臥室裏有種像兩男子調戲一女子一樣的畫麵。


    金烏和嘿哈蹲坐在臥室門口,炎熱的夏天真不適合出門,更不適合運動,所以它們選擇在門口把門,蹲守,以免女鬼趁空溜走。


    彭牙子體力消耗太大,此時站下,執桃木劍和拈道符的雙手支撐在膝蓋上,躬身吐粗氣,看一眼臥室,被折騰得非常淩亂,被子都掀床下了,如果此時再扔上幾件衣服,或者外加幾件內衣,那畫麵令人想象的空間就大了去了。


    “唿……休息一下……這玩意太能折騰了!”彭牙子與安平說,睨眼瞟了一下門口休息的金烏。


    我累死累活捉鬼,你們居然作壁上觀。


    安平也累了,兩個道士居然鬥不過一隻鬼,這事隻能控製在這間臥室裏,要是傳到外麵去,那不得讓那些道友給笑死。


    安平最後揮了一劍,落空,也停下休息,至少不能再蠻幹了,這樣沒完沒了地追,猴年馬月都搞不定一隻女鬼。


    反觀女鬼,那輕鬆程度真能把安平氣死八百迴。


    鬼,沒有質量,沒有形體,所見的形體隻是前世最後一刻時的模樣,暫存的隻是一個意識,怨念凝聚的形體。


    “這怎麽弄!”安平從來捉鬼都是手到擒來,今天累個半死無果。


    “汪汪……”金烏衝著女鬼吠叫了幾聲。


    金烏已然非常鄙視安平和彭牙子了,一隻女鬼折騰了半天都沒有傷及人家絲毫,這還是道士嗎?還能捉鬼嗎?


    女鬼本來是高興的,因為兩道士加一起都奈何不了自己,但聽到金烏吠叫,扭頭盯著金烏,心中已然忐忑不安了。


    如果沒有金烏,安平上迴就被女鬼給收拾了。


    “你上!”安平已經認輸了,在金烏麵前,沒必要裝逼,幹脆早點結束算了。


    反正一條狗又不會說話,不可能告訴白話,或者告訴其他人,紅衣女鬼是它收拾的,跟兩道士無關。


    安平錯了,錯在他根本不認識金烏,金烏是靈寵的存在,但不知道這隻靈寵其實也是地獄犬,與其他靈寵不一樣,會說話,隻是說的話,暫時隻有白話一個人能聽到,能明白。


    金烏也受不了了,再這麽玩下去,等迴到白夜寵物店,今天的水果早沒了。


    金烏扭頭看了一眼嘿哈,狗與狗之間的交流是完全沒有障礙的,就一眼,嘿哈就明白自己的工作,留守臥室房門口,堵住女鬼逃脫。


    現在捉鬼與道士無關,三隻靈寵分工明確,嘿哈堵門,玄真子守窗戶,金烏在臥室裏撲捉女鬼。


    “汪……”金烏吠叫一聲,撒腿就撲向臥室裏的女鬼。


    女鬼雙腳根本不須要觸地,既能懸浮於空,在臥室裏飛來飛去。


    金烏此時的身手方能展現,今晚也讓安平和彭牙子重新認識金烏,金烏撲到臥室裏,前肢向上,後腿猛蹬,居然從地上竄了起來,撲到了空中,張嘴直接咬住了女鬼的腳。


    女鬼知道金烏很厲害,是隻地獄犬一樣的存在,但她還是低估了它,因為在她眼裏,它終究是條狗。


    所以,女鬼被金烏咬住了,幹脆利落。


    安平和彭牙子瞪眼,相視對望,日了狗了,這反差真的很打臉,打道士的臉,天下捉鬼道士的臉都被他兩丟盡了,丟給了一條狗。


    “上!”安平見機會到了,因為有金烏咬住了女鬼的腳,女鬼再不能任意在臥室的空間裏飄來飄去。


    女鬼一被咬住,臉就變了,大概是恐懼了,鬼也會害怕。


    女鬼在空中掙紮著,甩著,但金烏的嘴就像在女鬼的腳上生根了,掙紮不脫,甩不掉。


    彭牙子愣了一下,他突然清醒了,自己與金烏相比,差太遠了。


    “算了,還是別添麻煩了!”彭牙子果斷選擇旁觀,看金烏捉鬼就好了。


    “怎麽添麻煩呢?捉鬼道士捉鬼怎麽能怕麻煩呢?”顯然,安平沒有聽明白彭牙子的話。


    “不,是怕給金烏添麻煩!”彭牙子繼而解釋了一下。


    “……”安平瞪了瞪眼睛,最終還是沒說什麽,想想方才兩個人的表現,與現在金烏的表現,彭牙子說得有道理,安靜地呆著,看一條狗如何捉鬼,學學也好,省得下次丟人,丟鬼。


    金烏咬住了女鬼的腳,但她的身體還直立在空中掙紮著,金烏一用力,頭往下壓,把女鬼硬生生從空中扯下,倒在床上。


    金烏突然鬆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撲到了床上,把女鬼壓在了肚皮下。


    “吼……”女鬼再次發出那猶如來自深淵的悲鳴,這一次更加淒厲,或許她已經預感到了死神再度降臨。


    分別堵門和守窗戶的嘿哈和玄真子,此刻也可以放鬆了,女鬼再沒逃脫的機會了。


    安平和彭牙子也放鬆了,因為女鬼已經被壓在金烏的身體之下了,隻能聽之任之,逃,已然沒有希望了。


    “哼……”金烏齜牙發出低沉的吟叫,張開大嘴,露出尖利的獠牙,伸向了女鬼的臉。


    “卡”那是脖子被咬斷的聲音。


    片刻,女鬼的美麗容妝開始龜裂,然後一片片落下,身上穿的那件紅色絲質睡衣也開始發生了變化,淩亂髒,血跡染在睡衣上,隻是紅色的睡衣上不好分辨,身體上的舊傷新舊重疊,那是一具體無完膚的身體。


    想必,化妝美容自己,也是為了接受須要,被逼而已,誰有像她那麽一個“好老公”呢!


    時間似乎因此而凝固,安平與彭牙子恨女鬼的同時,又生出些憐憫來,前世的可憐人,今生的可憐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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