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解契會死龍的。”玄九的眼睛忽閃忽閃,還得寸進尺地將臉頰埋進我的手掌。


    “那,誰保護誰?”我摩挲著他臉上的肉,羊脂玉般的觸感,作為一條龍,鱗片般粗糙不是才更應該嗎?


    “主人,玄九現在還沒有主人厲害呢……”一說起這個,玄九便有些挫敗,亮晶晶的眼眸瞬間黯淡下來。


    捏著他的手一頓,我無聲地笑了笑。原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局限,看來他也不是一無是處。


    雖然這麽想,可是心裏卻還是不那麽好受。


    “一般,還不至於那麽差。”


    我這樣看著他,並沒有如何高人一等的優越感,畢竟我身上的超能力也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都是委托之人留下的報酬,說不定哪一天就該是別人的報酬了。


    玄九卻不知道是不是理解錯了,立馬多雲轉晴,直愣愣地撲進我的懷中,歡快地說道:“主人,那你能快些幫我找到一個合適的身體嗎?這樣的話我就可以保護主人了!”


    我暗暗揉了一把差點被撞得凹進去的胸,耐著性子推開他,“說了這麽多都是騙我給你找個合適的身體,真讓人惱火啊。”


    聞言,玄九趕緊抓著我的手,還不敢放鬆地夾住我的雙腿,“主人,隻要有一個合適的身體,玄九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主人!”


    以這樣一種奇異的姿勢向我做保證,那我應該是要用什麽樣的心情去對待呢?


    答案是——


    “滾吧。”


    玄九一驚,還來不及說話,就被收進了骨鐲裏。


    這次,不到天亮大概是出不來了。


    契約神獸就該有作為契約神獸的覺悟,製住了雙手雙腳我就拿他沒辦法了、


    嗬,天真!


    但是,我最終還是收起了鄙視嫌棄的表情,抬起腳,看著腳腕上金光閃爍的骨鐲,輕聲道:“好了,不要再鬧了,我會幫你找到合適的身體,到那時,就解開契約。”


    話落,透明的骨鐲光芒暗淡,瞬間黑成一片,一團煤炭。


    好吧,看起來是不高興了,但是能換來安穩覺也是值得的。


    翌日,煦陽輕擁薄霧,淺藍色的天空純淨如水洗,清新的空氣還帶著花草的方向。


    客棧中央坐著的一位灰衣公子,如雪中寒鬆,疏柯昂藏,倚空高檻冷無塵。


    主要是一個人,太過高冷孤寂。


    因為昨天的事,玄九好像鬧脾氣了,到現在都沒有出現,真是個長不大地孩子。


    我特意點了一壺上好的竹葉青,還隻是換來骨鐲的顫動,還是沒能把他釣出來。


    這不太科學,連酒都不好使了,這是多大的仇?


    就因為我說了一句解契?


    可是解契不也是為他好嗎?


    難不成還有誰願意一直受製於人?


    “真是讓人想不通。”我抿了一口杯中酒,無奈地搖搖頭。


    大清早的喝酒,我大概是真的瘋了。


    “公子,有人送來一方帖子。”店小二喜笑顏開地遞給我一張封口的帖子,看來是收了不錯的好處。


    我點頭接過,正準備看的時候,又被一陣無名風刮走了。


    再一睜眼,便看到玄九手拿著帖子坐在對麵。


    臉色沉了沉,我伸出手去,冷冷道:“給我。”


    本來對這種拜訪就沒有什麽興趣,可是玄九的反應就很耐人尋味了。


    “主人,這就是對主人不懷好意之人的惡作劇!”玄九還企圖用裝傻來蒙混過關。


    “是不是惡作劇我自有判斷。”手上暗暗使力,直接從玄九手裏奪過了帖子。


    “……”


    果然是不懷好意之人,這個世界上,對聞人涼櫻惡意最深的就要數景初白了。


    老天爺開得玩笑實在是太不走心了,簡直沒有辦法料到昨夜那個躲在樹上的家夥會是景初白。


    冤家路窄,還害得我替他白白背了鍋。


    現在倒好,竟敢光明正大地約我在昨夜的事發地一敘。還是夜晚……


    難道他沒有認出我嗎?還是說認出來了,隻是要更加徹底地除掉我?


    還真是,不死不休啊!


    “主人,我都說讓你不要看了!很壞心情吧?”玄九自顧自地斟滿了酒杯,壓根兒就忘記了自己剛才還在與我生氣來著。


    “少廢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昨天在樹上的那個,是景初白?”我後知後覺,暗暗嫌棄自己的豬腦子。


    “也就……比主人早一點。”


    “……”


    就說玄九昨天的表現僵硬又不連貫,一會兒哭得像是被拋棄的死狗,一會兒又笑得像個先天缺腦的傻狗,也就我這樣的才會上當吧。


    “梳洗打扮一下,我們去見見故人。”一口飲盡杯中的最後一點酒,我起身往樓上走去。


    見狀,玄九趕緊解決掉酒壺裏的酒,追了上去。


    反對?他這輩子大概都沒有辦法反對主人了,隻能跟著去了。


    遙星郡不愧是遙星郡,夜晚地天空,星星果然小顆小顆,但是富庶之地,街邊的燈火也能照亮前路。


    昨夜發生大場麵的殺案,現在看來,倒是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我可沒有收拾戰場的覺悟,玄九就更加不會了,那麽合理的解釋隻有,景初白。


    景初白依舊是管得比海寬。


    出門之前,我好好地打扮了一下,雖說還是男裝,不過加深了臉部輪廓,陽剛之氣不輸於任何一個男人。


    玄九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把我的身體構造也變成了男人樣。


    啊,真是無語了。


    而赴約之事,也因為有了玄九的參與,變得……鬧騰騰。


    樹下高高地堆起陳年女兒紅,一身白衣的玄九就躺在樹上,嘴裏銜著吸管,一派閑適之態。


    一壇子見底,他勾了勾手指,掉下來的吸管便像是活了一般直戳向新的一壇子老酒,被我一刀削斷。


    “給我收斂點。”我忍無可忍。


    醉鬼引發的事故,體驗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我不保證我會保持珍貴的理智。


    我甩了甩寬大的青色衣袖,玉釵簪發,躺在樹冠頂端,看著遙不可及的月亮,倒是體會了一把文藝範兒。


    其實,不然。


    我躺在高出,也隻是為了開闊視野,以便景初白一出現,便能瞬間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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