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的辦事速度堪比智能電腦,很快就查出,流匪一事完全是邱煌為了詐騙朝廷的撥款,至於說在流匪手裏吃得虧……


    哼哼!那完全就是邱煌派除了軍營裏的殘疾老兵去虛晃一槍,做出了一副受欺負的假象。


    這種人殺掉了就殺掉了,反正落在宗政律手裏也不見得會比落在我手上要好過多少。


    都是社會的蛀蟲,殺蟲劑對他都是沒有什麽卵用的。


    到了晚上,好幾天沒有洗過澡的我決定上上下下仔細清理一番。便令扶風扶柳準備好熱水。


    扶風和扶柳想要留下來服侍,被我打發了去處理那些流離失所的農民了。


    笑話,我這麽大的人了,洗個澡還要人服侍,搞得太不自在了。


    氈包的窗簾被放了下來,裏麵橘黃色的燭光從縫隙裏隱隱偷出來,裏麵的情景完美地與外界阻隔。


    我看著木桶裏不斷翻滾的花瓣,不禁扶額。


    這一看就是扶柳的傑作。


    鮮豔的藏紅花鋪了厚厚的一層,若是旁人看到了,還生怕被人不覺得我是女子?


    為了保險起見,就隻在氈包裏留下了一根蠟燭。


    我彈了一團火在桶裏,加熱了一些溫度,高原地的水溫實在是太低了,我怕自己坐進去會被凍死。


    摘下玉冠,一頭如瀑的頭發傾瀉下來,柔柔地披散在背上、肩上。


    少年郎變成了美嬌娘……


    腰帶解扣,暗紋緞麵寬袍落地,一層一層的束縛剝離,一馬平川的胸部簡直都快比男性還要男性,瑩白如玉的身體沒有絲毫的瑕疵,在黯淡的光線之下散發著無言的魅惑。


    平坦的小腹,筆直的雙腿,纖細的骨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少女最美麗的特征,是在跟少年不沾邊。


    就這種前胸後背分不清楚的身材,真的可以讓水子衿就範嗎?


    也不知道上輩子的水子衿是不是好這一口,我也懶得花時間給這具身體做修整了。


    抬腿坐進浴桶,我被桶裏的藥味兒刺激得一陣發暈。


    我怎麽忘了藏紅花也是一味中藥,並且這桶裏的中藥怕是不止一種,都是舒經活絡,促使血液循環的藥材,正式這具身體需要的。


    太特麽虛了!


    我輕輕動了動手腕,解開手掌纏住的紗布,暫時讓那猙獰密布的傷口消失,伸直雙腿在水裏撲騰,肆意自在得很。


    吃過晚飯之後,水子衿在這附近找河流溪水痛痛快快地打個滾,但是誰知道這個鬼地方卻什麽都沒有找到。


    沒有辦法,他隻能去木裏雪山就地鑿一個坑,融成雪水以應急。


    心滿意足地打完滾迴來之後,他還特意去斐然的氈包去看了看,那個地方已經什麽都沒有的。


    看來斐然已經走了。


    迴到營地之後,水子衿正準備去氈包看看那個病秧子。


    誰知道氈包的簾子已經放下了,也看不出什麽燈光的顯現,估計是睡下了。


    他剛想轉身迴到自己的氈包休息,卻突然聽得身後的氈包裏傳來一聲悶哼。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席卷了他的大腦,想也沒想,他立馬就衝進了氈包


    “相爺,你怎麽……了?”


    衝進帳篷的水子衿瞪大了眼睛,感覺眼睛都快瞎掉了。


    相爺在洗澡?!


    我一隻手捂著發悶的胸口,另一隻手緊緊地扒住浴桶,手腳發軟的感覺真的不怎麽爽,一陣一陣的刺痛感亦如層疊的海浪,沒有個停歇的時候。


    關鍵是,我剛剛想從浴桶裏爬出去,水子衿就衝了進來,於是我隻能坐迴來,內心不禁萬馬奔騰。


    “你,轉過去!”


    聞言,水子衿仿佛剛剛意識到自己的無禮,趕緊轉過身去。


    隻是,那刺激的場麵印在腦海裏怎麽都擺脫不掉。


    被蒸汽熏得紅彤彤的臉頰殷紅若血,不再是蒼白得沒有人氣,黑亮的發絲上還夾著幾片小花瓣兒,卻是人比花嬌,美豔不可方物,與白日裏的那個冷血無情的佞相全然不同……


    他幾乎都要認為,眼前的人本來就是紅妝。


    水子衿微微揚起頭,隻覺鼻腔中仿佛有熱流湧出,臉上是不正常的紅暈,“相爺,我,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我在外麵聽到你好像很不舒服,所以才進來的!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都沒有看到!”


    他說著說著,自己都不信,臉紅到耳朵根兒。


    關於水子衿的這套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說辭,我並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這身體的痛楚,腦子裏飛快地運轉著。


    雖然薑雨身體不好,但是這麽多年以來也沒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然而,與平時不同的是,我今天去見過斐然了……


    依著那陰毒家夥的尿性,不給我下點毒真的是對不起她邪醫的名頭。


    我咬著牙穿上褻衣,扶著浴桶走了出來,步履艱難地走到床上躺好。


    水子衿聽著後麵的動靜,想要迴頭,可是沒有得到命令又不敢,隻能像個傻子一樣站著。


    好半天,他聽到的唿吸聲也變得漸漸微弱起來,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忽略。


    不行!他一定要去看看!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他就是怕相爺莫名其妙死掉,然後還要自己被黑鍋。


    絕對沒有其他齷齪的想法。


    打定主意,水子衿緊緊皺眉,猶猶豫豫地轉過身來,“相爺,屬下隻是想關心關心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去休息了,有事的話我就去找扶柳,絕對不會留下來冒犯相爺!”


    他低著頭,一邊自說自話,一邊往床邊靠近,地上有一排濕噠噠的腳印,看上去不過巴掌大點……


    水子衿不禁一身寒意,這病秧子果然是身子奇差無比,連腳都小得可憐,簡直就是比女兒家還小。


    斐然到底給老子下了什麽毒,就跟有人拿針炸在每一處關節,疼到骨子裏。


    該死的!水子衿說那麽多廢話,還不走,我到底要怎麽給自己解毒?


    “出,出去……”微微蹙眉,我艱難地開口。


    聽著這細如蚊呐的輕喘,水子衿下意識看向那兩半粉白的唇瓣,可是入眼所及,已是一片紫黑。


    毒入心肺,性命危矣。


    “相爺,你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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