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養心殿,我們卻被告知龍承翊去了曲台宮。


    原來,在荀初雲去恆王府找我們的時候,炎閭部落的使者已經來到皇宮了。


    是以,龍承翊在曲台宮設宴款待。


    我本以為,炎閭部落的使者來訪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次的宴會隻會是尷尬的個人行,沒想到……


    空曠的曲台宮擺著兩條長長的矮桌,滿滿當當地坐著身穿朝服的大小官員,走道中央的圓台上已經有舞姬曼妙起舞。


    咳咳!看起來,遲到的人便隻有我們三個人了。


    原本是麵色蒼白躺在床上起不來的龍承翊此時正威嚴地端坐在高位,優雅尊貴地啜著酒樽中的清酒。他的右下方還設了兩張宴桌,空空的沒有人入座。


    看得出來,這是給我們留的位子。


    當然了,最值得注意的還是坐在龍承翊左下方的著胡服,渾身金線,極盡奢華,亮燦燦的閃著光。一頭棕褐色的頭發分股結成發辮披散在身後,發絲間也是閃著光,又是金線……


    這家夥是土豪國來的吧?


    我們落座之後,公儀珩小聲地向我介紹這位炎閭部落來訪的使者。


    原來這個土豪叫平措次仁,出身貧寒,是馬廄裏養馬的,沒想到還是炎閭部落的下一任藩王。


    那他和這一任藩王有沒有什麽關係呢?答案是什麽毛關係都沒有。


    炎閭部落的藩王並非是世襲製。因為受到部落中的人數限製,他們每年都會在適齡青年中遴選出各項能力都最突出的繼承人,作為下一任藩王。


    不得不說,這個平措次仁除了造型很低級之外,言行舉止都很上檔次。


    打從我一進來看是,便已經注意到他一直低調地自斟自酌,連侍候在旁的宮婢都禮貌相待,實在是看不出他有什麽攻擊性。


    行吧,這種具有迷惑性的表象下通常都是可怕的真相。


    正在這時,平措次仁端著酒杯站起身來,朝著龍承翊敬酒。


    “皇上,平措此次突然造訪給您帶來了困擾,特敬您一杯酒,以示賠罪!”


    那謙和有禮的聲音和暗暗挑釁的話中內容聽得我是一陣唏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如果他真的是誠心道歉,那大可先向戶部遞交通關文書,得到允許之後再來拜訪……


    現在說了這麽多,大概的意思就是他人都來了,你歡迎不歡迎都沒有什麽用了。


    “炎閭少主言重了,此番來京舟車勞頓,還未休息就立刻進宮來看朕,這份心意令朕感動,該是真敬你一杯酒才是。”


    龍承翊也跟著懶懶地舉起酒樽,勾起唇角,與平措次仁舉起的酒杯隔空相碰,淺淺地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見此,平措次仁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隨即舉起酒樽仰頭一飲而盡,粗獷灑脫,頗有草原氣息。


    是了,龍承翊開始反擊了。


    龍承翊的腹黑程度我還是深有體會的,他方才說的那些話,明裏暗裏都是在諷刺平措次仁不請自來,還不要臉地闖進別人的家。


    不過我想,平措次仁不高興的理由也不完全是這一點,還有,龍承翊那樣抿了一口酒樽中的清酒,在他看來,就是一種極其不尊重他的表現。


    見了鬼,這兩個人本來就是沒有打算互相尊重,平措次仁還不高興個毛毛球!


    平措次仁定了定心神,古銅色的肌膚染上了一絲紅暈,但是也不明顯。


    “皇上客氣了,平措隻是盡臣子本分,多謝皇上這些年對炎閭部落的照顧。”


    說完,平措次仁又將斟滿的酒杯端起,仰頭一飲而盡。


    是啊,這簡單的三言兩語又將自己美化成是感恩圖報的正麵形象。


    “炎閭部落的子民也是我北越王朝的子民,朕照顧自己的子民,是應該的,平措用不著說這些話。”


    龍承翊霸氣地揮了揮寬袖,說出來的話語更是擲地有聲,在偌大空曠的曲台宮裏迴聲陣陣,那氣勢,讓在場的官員們自生一股自信與歸屬感。


    我的天,這個人不是昨天晚上還跟我要死要活的,現在又是生龍活虎地打臉炎閭部落。


    照我看啊,荀初雲來找我和公儀珩來,不是來幫他解決什麽棘手的問題,而是來觀摩龍承翊是如何大放異彩,震懾番邦的。


    我和公儀珩默契地對望一眼,然後互相端起酒杯,頗有情調地碰杯,低頭喝下。


    如果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想,我們應該會來一個交杯,鞏固鞏固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事實上,我和公儀珩之間的相處確實不算長,可能是因為我一直把他當做是墨昀,內心對和他單獨相處有著莫名的抗拒。


    說起來還都是我自己的問題。


    公儀珩將他麵前的棗泥糕推到我麵前。


    “謝謝!”我不客氣地拿起來就吃。


    早就對皇宮裏的美食有過恰當的評判,雖然味道上比不上現代,但是勝在用料實誠,純天然無添加,算得上是超好吃的了。


    “娘子,你的身子……還好吧?”公儀珩囁嚅地開口,眼中的擔憂看得我莫名其妙,嘴裏的棗泥糕才咀嚼了兩口。


    “什麽身子還好吧?”我又沒有生病,哪裏不好了?


    “……就是上次,我上次吸了娘子好多的血。”一邊說,公儀珩一邊捏著手心的冷汗,還拉過我受了傷的手腕。


    凝滑如脂的皓腕上猙獰的一道疤還十分清晰,看起來十分突兀。


    這個時候我好像有些懂了。


    他擔心我失血過多留下病根,所以連給我吃的點心都是補血的棗泥糕。這麽想是沒錯了吧。


    “我沒事,已經好了,很好,非常好!”我證明似的晃了晃自己的手。


    都已經結疤了,又不痛,我當然沒事。


    “娘子……”公儀珩突然有些躊躇起來,畢竟女子留疤可是一件很不得了的大事,而且還流了那麽多血,若是留下病根兒……哎!


    “行了,我都說沒事了!”我白了他一眼,快速咽下嘴裏的棗泥糕。


    還是墨昀相處起來比較棒,不會這樣磨磨唧唧,囉嗦半天。


    這樣說起來,相處最棒的還要數白竹,長得帥還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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