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北傾凱一大早沒有去上早朝,而是蹲守鳳棲宮,美其名曰:為太後娘娘爭口氣。


    然而我並沒有出麵搭理。


    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不喜歡被拿來說教,更何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遊走在幹政的邊緣,是通過給小皇帝洗腦從而達到目的。


    這樣的話,我是要迴避的。


    仿佛老天爺讚同我這樣的想法,一連幾天都是豔陽天,皇宮各處花開熱烈,竟不覺秋暮之氣。


    北傾凱每天都會來鳳棲宮,因著我各種迴避,到讓秦玉兒見縫插針了,狀似無意地與北傾凱勾搭上了,兩個人也開始走近了。


    我不禁感歎,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撩妹都撩到我眼皮子底下了。


    不過我也沒有空去教導這個便宜兒子,因為我又有了另一個要教導的傻兒子——呂榮。


    秦戰進宮的前一日,我交給他的不隻有傀儡散,還有一部陣法,


    離六國宴越來越近了,就憑皇宮裏那些弱雞,再怎麽訓練也不可能在短時間裏跟那些未知危險抗衡,哪怕有那七十二個中了傀儡散的高手,也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有了陣法便能事半功倍,給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今晚,呂榮照例會來。


    “太後娘娘,弟兄們已經熟悉了靈蛇陣,六國宴當晚保證不讓太後娘娘失望。”


    呂榮靠在椅子上,翹著腿疲態盡顯,嘴上卻不願意認輸。


    桌上的爐鼎嫋嫋升著,果木清香怡人,我垂頭斜倚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


    看呂榮那樣子,又想想他那拚命的勢頭,禦林軍們對靈蛇陣怕是遠遠不止是熟悉的程度,做夢都在走陣法我都相信。


    “禦林軍用的兵器都是什麽?”我掀開眼睫,問得漫不經心。


    呂榮使的是雙刀,近身攻擊有優勢,但在靈蛇陣中就不明顯了,這樣的大範圍、長距埋伏,隨身兵器的唯一用途就是遇到威脅時自裁,太累贅了。


    “臣用雙刀,禦林軍有大刀、劍和長矛,平素守衛皇宮,隻是佩戴大刀,但是對於靈蛇陣來說,長矛是最合適的,不過還是像缺些什麽。”


    呂榮皺著眉,把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我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呂榮能夠想到這裏,真的是沒有辜負我對他的重視。


    “嗯,那你覺得什麽兵器好?”


    呂榮坐起身來,臉上難得嚴肅,“羽箭?可是禦林軍箭術普遍較差,而且,弓箭易守難攻,一旦有人突破,我們就會為人魚肉。”


    說著說著,他突然歎了一口氣,“若是有一種跟弓箭差不多的兵器,但是可以跟大刀一樣便於攜帶,那就好了……”


    “你看看這個!”


    長袖一揮,瞬間兩個黑木疙瘩直衝著呂榮的麵門而去。


    呂榮伸手一接,東西是接住了,但是虎口發麻,手臂都有一瞬間的癱瘓。


    他也顧不得身上多難受了,拿著手上的東西在眼皮子底下細看。


    一個相當於護腕,全金屬打造,但是上麵有一排竹簽大小的黑孔;另一個是縮小版的弓箭,但是厚重許多,金屬構造看起來冷厲異常。


    呂榮瞧著,眼睛越來越亮。


    “太後娘娘,這是?”


    “袖箭和弩箭。袖箭綁在腕上,既然可以出其不意,也可以擋下尋常的刀劍;弩箭遠程射擊,五路是力度還是速度,都遠勝於弓箭。”


    呂榮聞言,滄桑的五官都展開如一朵盛放的菊花。


    “太後娘娘,你這是什麽時候開始預備下的啊?簡直是料事如神啊!”


    我捋了捋鬢角的發,道:“少拍馬屁,此番讓你來,就是讓你找信得過的人大批量製造袖箭和弩箭。”


    呂榮想了想,“皇後娘娘為何不讓神機營去做這些?而且,光有架子沒有箭,這武器的威力我們也見識不到不是?”


    “你隻管去做便是,不該問的不要多問。”我凝眉望過去,瀲灩的波光直讓人覺得瘮人。


    呂榮在外麵混得開,袖箭和弩箭交由他去辦,自然是宮外的工匠,至於袖箭和弩箭的箭矢,還得是交由神機營。


    互不幹擾,部件與部件之間不能有任何的溝通,這樣,它們的消失才會名正言順。


    “太後娘娘,臣還有一個問題。”好吧,不問就不問了,那他就問一個該問的問題咯。


    “嗯。”


    “臣受到消息,除青龍國之外,另外四國趕來參加六國宴的使臣都帶了相當部分的私兵,就憑我們這些臨時抱佛腳的禦林軍,這場仗還是有些難打。”


    “所以呢?”


    “所以臣鬥膽,向太後娘娘討要一些毒藥,保命為上嘛!”


    “嗯,箭矢都塗有毒藥,萬一形勢不對,你自己也可以拿來用。”我哼了一聲,對於他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迴答圓滿。


    “太後娘娘果然是深謀遠慮,臣就放心了!”呂榮嘿嘿一笑。這個太後真的是十分對自己的胃口,該殺就殺,絕不留情。


    畢竟戰爭嘛,婦人之仁總歸是不好的,流血是必要的犧牲,他不犧牲,總有人會犧牲,若是自己犧牲了,還真會不甘心。


    又簡單地囑咐了兩句,呂榮領命離去,並承諾會明晚帶來樣品。


    和衣歇下,大清早叫醒我的已不再是北傾凱了。


    而是端著早膳來的秦玉兒。


    白輝清淺的陽光隻有顏色,沒有溫度,幾片飄蕩的雲彩撐起湛藍的天空。


    一般而言,這是個好天氣。


    可是,若眼前出現不該出現的人,就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天氣了。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天花板,對於門外的動靜充耳不聞。


    我隱約聽到,那些繁雜的腳步聲離開之前,秦玉兒交給了彩月什麽東西,並囑咐她,“這是陛下送來的蓮子羹,請太後娘娘醒後吃些。”


    蓮子羹,北傾無念不喜歡蓮子羹。


    但我卻喜歡。


    就像上次在上書房,吃了些蓮子羹,所以北傾凱才會送來嗎?


    還是讓秦玉兒送來……


    嗬!


    “送進來吧。”


    我看到彩月端著餐盤進來,隻是放在外頭的案幾上,眸光一暗,翻身而起,清醒的臉龐上依舊是波瀾不驚。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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