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這貌似動怒的臉,南柳月下意識竟覺得是自己失言。可轉念一想,該是這女子會錯意才對吧?


    “是月沒有說清楚,月的意思是,姑娘可曾見到另外受傷的女子嗎?”


    南柳月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狀況,難得和顏悅色了一會,畢竟是救命恩人。


    我略一思忖,迴憶了一圈,道:“沒有。”


    素衣女子的目光澄澈,透明得隻剩眼光倒影,連他的影子也一並存在,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那樣兇險的境況,也不知道秦玉兒是否像自己一樣,被幸運得搭救。南柳月想了想,還是繼續問道:“姑娘可否幫月尋一個人?”


    我愣了愣,南柳月的臉這麽大的嗎?還指望我去救秦玉兒?嗬!


    於是想也不想地,我就甩出一句,“不可。”


    南柳月沒有想到會得到這麽一句完全不給麵子的拒絕,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放棄。


    “姑娘,那個人對我很重要。”


    “有多重要?”


    “比我的命都重要。”


    聽見這話,我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你就舍了這條命吧,死亡穀還沒人能逃出去!”


    說吧,我看也不看他,直接衝出小築,一會兒就沒影兒了。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南柳月沒想到自己會一刀紮在別人心窩上,更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有不見天日的一天。


    難道,自己就真的要在這裏呆一輩子嗎?


    再說我吧,我是真的懶得再看南柳月,幹脆出來挖點草藥。


    南柳月身上的傷口多,還重,換一次藥就用掉我三瓶生肌膏,偏偏清心小築還沒有種什麽藥草,再不多存著些,以後用個啥?


    春風如熙,大片的鳶尾花開得濃烈,死亡穀從來都隻有春天,紛飛的白蝶在草間紛飛,如墜夢境。


    藥草采夠了,我抱著籃子躺在鳶尾花海上,頭頂的雲都變幻三輪了,灰色的懸崖若隱若現。


    我對南柳月說死亡穀逃不出去,是想絕了他想著秦玉兒的心思,如果秦玉兒是個招人喜歡的也就罷了,那我保護一個人是保護,保護兩個人也是保護。


    可問題就是,秦玉兒是個渣滓啊,我不想為人渣保駕護航。


    生肌膏藥效非常,相信南柳月明天就可以下床走走了,可是他的衣服……


    好像被撕爛了。


    我微微蹙眉,也不知道天機老人的衣服他能不能穿。現在總不能出去買一套吧?那我得咋解釋?人家從懸崖上扔下來的?


    嗬嗬!


    算了,我還是趕迴去看看好了,實在不行就做一件吧,縫補衣服這種事情對我來說真的是人生中最大的挑戰。


    就是這樣的糾結中,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過,我迴到清心小築的時候,南柳月已經閉上眼睡著了。


    我把采迴來的的藥草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我上前探了探他的額頭,入手溫熱,想是沒有發高燒。


    不過,奇怪的是,南柳月的臉好像很紅,還緊蹙著眉頭,清冷俊美的臉龐此刻流露一絲脆弱。


    做噩夢了嗎?


    隻是,這個想法剛剛冒出頭來,從南柳月被子下那微妙的動靜打臉了。


    呃,該不會是想上廁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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