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皮狗渾身都打了個哆嗦,心裏暗暗想道,這人難道真有什麽邪門的法術?怎麽好像什麽都知道似的?


    他不敢迴答陳奧的問題,既不敢承認,也不敢否認。


    陳奧看了看賴皮狗的表情,輕歎一聲:“看來我猜對了。”


    今天白天,他之所以將梁小雅支走,就是因為猜到了魏吉很有可能是兇手。吳萍兒遇害的那天,與平常並沒有什麽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梁小雅為了出來找陳奧,將魏吉作為借口,帶著他一起來了衙門。魏吉因此見到了吳萍兒。


    陳奧迴想起來,當時魏吉見到吳萍兒的時候,的確是有些異樣的。隻是那時候自己根本沒有想到。


    梁小雅雖然看起來對魏吉並不怎麽感冒,但是他們畢竟是指腹為婚。陳奧不敢冒險,讓梁小雅知道這件事。萬一因此被魏吉知道,或者被梁思之知道。憑梁府和嶺南武館的勢力,自己一個小小的知縣,根本就別想為吳萍兒報仇。


    賴皮狗見陳奧愣神,轉著小眼睛,努力思索著如何逃出去。然而陳奧始終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根本不給他溜出去的機會。


    陳奧又道:“賴皮狗,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什麽都不肯說,哼哼,你就別怪我將你當做從犯關起來了!”


    賴皮狗一聽,頓時大叫起來:“大人,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小的怎麽就成了從犯了!”


    陳奧冷笑道:“你知情不報,幫罪犯隱瞞,不是從犯是什麽?我想,梁府的人,恐怕不會在乎你一個小混混的死活吧?”


    賴皮狗咬了咬牙,心裏把陳奧罵了個遍,麵上卻不敢露出一絲的不滿。他陪笑道:“大人,您既然什麽都知道了,還要問我做什麽啊?”


    陳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這個人最是講理了,從來都是講究證據的,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賴皮狗心裏暗想,你還講理?你簡直比我還不講理!


    “賴皮狗,隻要你肯出庭做證人,指證魏吉的罪行,我就可以對你既往不咎,如何?”陳奧滿臉和善地說道。


    賴皮狗嚇了一跳,連連搖手,說道:“大人,你就饒了我吧!讓我指證他?這不是要我的命麽?”


    陳奧早就想到賴皮狗會拒絕,但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賴皮狗是唯一的人證,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來給魏吉定罪。如果能坐實魏吉的罪行,或許能夠令梁思之對魏吉產生厭惡,從而撇清兩家的關係。


    到那個時候,魏吉沒有了梁家的支持,陳奧就可以下手對付他了。這是陳奧唯一能夠想到的,為吳萍兒報仇的辦法。


    而這一切,都要有充足的證據。


    賴皮狗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大人,我說什麽也不會幫你指證魏公子的,你就死了心吧!你想要誣陷我是從犯,那就拿出證據來。否則,我看你敢不敢動我!”


    陳奧十分無奈,但他不能表露出來。賴皮狗是個人精,如果被他看出自己沒有其他辦法,他一定不會服軟的。


    陳奧微微一笑,道:“好啊,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勉強你……”


    賴皮狗正感慶幸,陳奧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件事姑且不論,吳老漢家耕牛被殺一案,我也得請你迴去協助調查啊!哼哼……”


    賴皮狗嚇了一跳。他雖然不是吳萍兒被殺一案的從犯,但卻是屠宰耕牛的元兇。這是怎麽也改不了的。


    賴皮狗不甘心束手就擒,瞅著空當,忽然跳了起來,猛地向門外跑去。


    陳奧早就提防著他這一招,就在賴皮狗伸手將門拉開的時候,陳奧猛地伸出腳,在賴皮狗腳下一絆。賴皮狗沒有防備,頓時被摔了個狗啃泥,臉一下子嗑在了門檻上。就聽“噗”的一聲,賴皮狗吐出兩顆帶血的門牙,嘴裏血流不止。


    陳奧也有些心驚,但對這種人,卻一點也不覺得可憐。他伸手將痛得呻吟的賴皮狗拉了起來,押著往縣衙而去。


    賴皮狗兩手捂著嘴,血從指縫中往外冒。陳奧押著他,穿過空蕩蕩的街道,鬧出不小的動靜。但深更半夜,並沒有一個人出來看。


    陳奧冷笑一聲,道:“賴皮狗,你自作自受。所有人都以為你躲出城去了。就算你不聲不響地死了,也沒有人會發現!”


    賴皮狗看見陳奧眼睛裏射出來的寒光,渾身一個哆嗦。他一點也不懷疑,現在的陳奧,的確有可能將他打死。


    兩人迴到縣衙。陳奧將吳老漢喚醒,找來麻繩,將賴皮狗捆了起來。吳老漢一聽說賴皮狗很有可能跟害死萍兒的兇手有關係,頓時火冒三丈。平時老實巴交的老頭,此刻忽然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他又在賴皮狗身上踹了兩腳。


    陳奧讓他將賴皮狗關在一間堆放雜物的房間裏,這才迴房去了。他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麽辦,怎麽樣才能讓賴皮狗開口呢?


    何江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方才迴來找陳奧。兩人一見麵,便將房門關死,誰也不許靠近。縣衙的捕快和裴師孔麵麵相覷,但誰也不敢去觸陳奧的黴頭,隻能暗暗猜想這兩人到底在做什麽。


    陳奧拉著何江越坐下,問道:“你有什麽發現麽?”


    何江越笑道:“大人果然神機妙算,猜得一點都不錯。紅香樓關停了,那些紈絝子弟隻能聚集到紅門樓。我從昨天一直坐到今天,終於有了一些發現……”


    他喘了口氣,說道:“今天上午,我無意間聽到兩個公子哥兒閑談中,提到了魏吉!我想起大人的懷疑,便留上了心。隻聽其中一個說:‘這兩天當真是悶死了,紅香樓也不開,那些姑娘也一個個怕得要死,以為有人要殺她們,誰也不敢出來。’另一個說道:‘可不是!不過……那天魏大哥帶我們嚐的那個娘們還當真不錯……’原來那個小聲說道:‘小聲點。這種事情,可不敢拿出來說。我聽說,新任的知縣大人,居然要跟那個丫頭成親呢!’那人奇怪道:‘跟死人成親?咱們的知縣大人腦子有毛病麽……’”


    何江越還沒有說完,陳奧已經臉色鐵青,拳頭在桌上重重砸了一下。


    “那兩人你都認識麽?”陳奧咬牙道。


    何江越點點頭,說道:“這兩個人,一個是米行老板的公子許茂,另一個是城南布莊的謝寧。都是富家子弟,平素與魏吉交遊甚密。”


    陳奧冷哼一聲。這些時日來,他對梁城的一些情況也做了一番了解。這許茂和謝寧雖然都不是普通人,但與梁府卻攀不上多好的關係。梁府進駐梁城,對他們梁家打壓可不小。


    他眉頭皺了皺,道:“走,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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