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奧難掩心中的震駭,差點驚唿出聲。


    昨天與梁小雅一起檢查虞嬌兒的屍體時,他就已經猜想這內髒擺布的方式,很有可能與兇手的心理問題有關。今天這一幕,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這裏麵一定有非常重要的線索,隻是現在還不知道罷了。


    陳奧一言不發,避開地上的內髒和血跡,走到屍體身邊。跟上次一樣,兇手是在背後割喉,一刀斃命。兩件案子,完全是相同的複製。


    陳奧歎了口氣,實在想不通,這個兇手到底是為了什麽,要殘忍殺害這些女子。當年倫敦的開膛手傑克案,兇手殺害**的動機,讓世人猜測了一百多年。難道今天這件案子,也要讓自己猜一百多年?


    陳奧搖搖頭,望著少女已經黯淡無光的眼神,暗暗下定決心,不論兇手是誰,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斷了陳奧的思緒。


    眾人轉頭望去,隻見一匹神俊的白馬,飛馳而來。馬背上一人,身著雪白的緞子衣衫,長發飛揚,膚白貌美,正是梁小雅。一人一馬,相得益彰,引來陣陣喝彩。


    陳奧卻有些頭大,想不到這個丫頭還真查案查上癮了,居然趕到了這裏。


    梁小雅雖然是未出閣的少女,但她性格張揚,經常在外胡鬧。因此,認識她的人不少。梁小雅跳下馬背,孟長生率先趕去行禮。


    他不知道什麽風把這位大小姐吹來了,依然不敢怠慢。誰知抬頭一看,眉眼之間依稀有些熟悉。孟長生作為青樓的老板,善於記人,一想便想起來,昨天跟陳奧同來的,正是梁小雅!


    這麽一愣神,梁小雅已經走過,理都沒理他。梁行之也嚇得不輕,忙拉住她,小聲問道:“你怎麽又來了!”


    梁小雅笑道:“我是陳大人的重要助手。發生了這麽大的案子,我當然要來了!”


    梁行之怒道:“胡鬧!這裏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梁小雅一點都不怕,笑道:“你管我!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我今天出門的時候,聽見大哥說,你這個月的銀子又用超了,正在追查這件事呢!”


    梁行之一愣,恨恨地咬了咬牙。梁小雅不顧他的阻攔,已經蹦蹦跳跳地向陳奧那裏走去。


    或許是因為昨天見過了屍體,也可能是因為現在是青天白日,因此梁小雅對地上的屍體,倒是沒有那麽害怕了。她小心地走到前麵,問道:“陳奧,兇手到底是誰?”


    陳奧苦笑道:“我的大小姐,我又不是神仙,怎麽知道兇手是誰?”


    梁小雅滿臉嫌棄的表情,說道:“那你快查啊!這都死第二個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正在查麽!”


    梁小雅才沒有耐心,陪著陳奧細細檢查屍體。她在一旁左瞧右瞧,倒像是看戲。隻是看見地上那個屍體不著寸縷,胸脯和下體都裸露在外,她竟也感覺有些難為情。


    偏偏陳奧一點也不知道避諱,對著一個女人的軀體,連比劃帶摸的,眼睛恨不得長到那女人身上。


    梁小雅哪裏知道陳奧正在全神貫注地驗屍?她隻覺一股無名火氣,從心底升起,一點也不願意陳奧再對著這陌生女子,便伸手一拍陳奧肩膀,怒道:“你還看!”


    陳奧全神貫注之下,被她一拍,嚇了一驚,無奈道:“我的姑奶奶,你又怎麽了!”


    梁小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大聲道:“你檢查完沒有?快點啦!”


    陳奧不疑有他,點頭道:“其實也沒什麽好查的,幾乎所有的傷口,都與上一迴的一模一樣……”他說著,盯著女屍的臉,皺眉道:“這個張慢兒,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梁小雅譏笑道:“你見過她?少臭美了!”


    這時候,道路上又跑來一行人,正是縣衙的捕快和裴世業。陳奧看了一眼,便恍然。想來梁小雅今天早上又是到縣衙找自己,正好碰上了這些捕快。她聽說出事了,騎著白馬就趕過來。而那班衙役當然不敢讓她單獨上路,隻得一路跑著跟過來了。


    陳奧懶得跟他們打招唿,對梁小雅道:“我們進紅香樓看看吧!”


    梁小雅點頭答應。陳奧走近孟長生,道:“孟老板,現在是盛夏,屍體擺放不住。我也沒什麽好查的了,請你將屍體安葬了吧。還有縣衙停放的虞嬌兒的屍體,也請抬迴來安葬吧。”


    孟長生歎了口氣,道:“也好。唉,她們都是無依無靠之人,現在死了,也要葬在他鄉……”


    他臉上的憐憫之情,並沒有持續多久。陳奧問道:“孟老板,我們可否到張慢兒姑娘的房間看一看呢?”


    “當然可以!梁小姐這邊請!”孟長生恭敬地給梁小雅帶路。


    梁小雅得意地衝陳奧擺了個鬼臉,當先走在前麵。陳奧迴了個鬼臉,哼了一聲,乖乖跟在後麵。


    裴師孔等人跑得氣喘籲籲,好不容易趕到了,一句話也沒說,就被晾在了外麵,真是好不鬱悶。其他人見官差來了,也一哄而散,準備離開。


    陳奧等人來到張慢兒的房間,照例有一位小丫頭在房間裏。她叫蝶兒,是張慢兒的丫鬟。


    孟長生似乎覺得進**的房間,對自己不吉利,因此送到門口,便拱手告辭。陳奧也不勉強,徑直走進屋裏。


    蝶兒也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卻沒有蘭兒那麽怕生。想來是張慢兒的客人多,蝶兒跟著見慣了風月場上的事情,這才不那麽拘謹。


    陳奧在屋裏轉了一圈,依舊看不出有什麽奇怪的,便問道:“蝶兒,昨天晚上,張慢兒姑娘可有客人?”


    “迴稟大人,昨天晚上並沒有客人!”蝶兒脆生生迴答。


    陳奧點點頭,又問:“那麽,她昨晚半夜出去,你可知道?”


    蝶兒說道:“小奴知道的。昨晚小奴見小姐要出門,還特意問了一句。小姐說,她要出去給一位公子跳舞。那公子想必是看上了她,要娶她迴去呢!小姐還說,等她當了夫人,就帶我去享福呢!”


    她聲音甜,又故意模仿張慢兒的口吻,將一個勢利虛榮的女人形象演得惟妙惟肖。


    陳奧暗暗好笑,又感覺有些奇怪。蝶兒口中這位公子,想必就是那個兇手了。可是為什麽張慢兒會以為那人會娶她迴去呢?


    正在疑惑的時候,就聽梁小雅一聲尖叫:“啊——這些衣服……這些衣服,真是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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