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奧被扔進水桶裏,才發現手裏還攥著那把鋒利的匕首。


    這把刀的確不同凡響,不說它割開皮肉輕而易舉,單說這把刀在屍體上劃了幾道口子,居然一點血跡也沒有沾上,汙血染在刀刃上,很快就會凝聚滴落。單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其厲害之處。


    陳奧仔細把玩著匕首,越看越喜歡。他雖然沒有什麽收藏癖,但也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現代人見的東西多,想什麽手機、電腦,都不值一提了。反而是這些不常見的東西,往往能給人帶來新奇的感覺。


    不過他也知道,這匕首是這山寨大當家的,自己可不能動心思。如今自己的性命操於人手,能不能活命還不知道呢!


    陳奧驀地看見刀柄上那個小小的“寧”字,尋思,莫非這是那大當家的名字麽?宣寧?還過得去吧!


    陳奧覺得自己名字不好聽,見到一個人,總要在心裏把對方的名字品評一番。


    正胡思亂想,兜頭一桶涼水倒下,激得陳奧差點跳起來:“我衣服還沒脫呢!”


    他這才想起,大當家吩咐他們給自己洗刷幹淨。他們果真就像給牲畜洗刷一般,一點也不講究。


    不過現在也沒辦法挑三揀四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好在現在是盛夏,洗涼水澡也沒什麽。不過這山泉水著實有些冰涼,陳奧一時不適應,也洗得牙關打顫。


    陳奧光著屁股,坐在木桶裏,洗了半天,總算等來一個漢子給自己送了一套幹淨衣服。原本那身長衫,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丟了也不可惜。新換這身雖然料子粗糙了點,也有些肥大,還是短衣短褲。但陳奧穿著,卻更加舒服些。


    洗刷完畢,那兩個拎他過來的漢子又進來。大當家並沒有吩咐如何處置陳奧,他們也不敢做主,隻能拿了繩子將陳奧雙手簡單綁了,丟進了柴房裏。


    陳奧將那把匕首貼身藏著,那兩人也沒有注意。堆柴的小屋子四麵無窗,把門一關,裏麵便有些昏暗。


    陳奧適應了一會兒,才看清屋裏黑黢黢堆著兩堆柴火。他歎了口慪氣,自言自語起來:“唉,怎麽落到了這步田地……”


    這一天下來,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陳奧根本來不及想自己怎麽會來到這裏,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地方,一定還是咱們偉大祖國的某地,但是時間恐怕就不那麽好肯定了。瞧這些人的衣著打扮,跟電視裏的古裝劇倒是有些相似。


    難道……


    陳奧還沒有想明白,猛地聽見一聲低沉的怒吼。緊接著後背被人重重一撞,腳下一個趔趄,登時摔了個狗吃屎。


    要不是地上是柔軟的草坪,陳奧這一下非摔個骨折不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猛地察覺到後背被人騎坐,脖子被人從身後死死掐住了,頓時氣息阻塞,難以唿吸。


    這一番劇變,將陳奧嚇得懵了。更兼咽喉被扼住,唿吸不暢,更加心慌意亂。幸好身後那人似乎沒有多大的力氣,一時還掐不死陳奧。不過就這樣,也讓他十分難受。


    胸口越發窒悶,意識似乎也開始漸漸模糊。又要死了麽?陳奧不禁想起在常青公園裏,自以為是破解命案,追蹤歹徒,結果導致一係列的遭遇。


    難道同樣的悲劇,又要再度上演?


    也好,就當是到此一遊吧!陳奧漸漸有些喪氣。


    然而,若是一槍斃命,一點痛苦也沒有,倒也罷了。偏偏現在這種死法著實煎熬,陳奧隻覺痛苦無比,心中求生的意誌也慢慢複蘇起來。


    我不能就這麽死了!好死不如賴活著,我要活下去!


    陳奧雙手不斷向前摸索,忽然抓住一根木柴。這木柴劈得整整齊齊,長約一米。陳奧想也不想,抓住柴火,向後用力一敲,正敲在背上那人的頭頂。


    那人“啊”地一聲慘叫,手上頓時鬆了開來。陳奧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在地上打了個滾,將背上那人甩下來。


    他大口喘著氣,不時重重咳嗽兩下,低頭向襲擊自己那人看去。黑暗中瞧不真切,但分明看出這人身形瘦弱佝僂。


    這山寨裏的人,大多是粗壯的漢子。這種體型的男人,隻有一個人——劉先生!


    陳奧心頭恍然,在聚義廳時,大當家就說將劉先生先關在柴房。想不到真是冤家路窄,自己也莫名其妙被關進來了。


    其實他不知道,這碧清寨本就沒有關押犯人的地方。若是有人犯了錯,要小懲一下,便會關進這柴房裏來。


    陳奧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好啊,你個老東西自己心懷不軌,下毒殺人,被我揭露出來,反而想要來害我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陳奧怒氣一起,更加不會讓自己平白死在這種人手裏。他見劉先生捂著腦袋,口裏直哼哼,忙縱身一撲,將劉先生壓倒在地。


    兩人形勢逆轉,頓時扭打在一起。陳奧比劉先生年輕力壯,但是雙手卻被捆了起來。而劉先生因為是山寨的人,居然沒有被綁。兩人互有優劣,頓時不相上下。


    兩個不會武功的人,在昏暗的柴房裏一場打鬥實在無趣得很,根本沒有人有心思來看。


    陳奧好不容易按住劉先生揮舞的雙手,大聲向外喊:“有沒有人管!有沒有人管?管事兒的人呢?”


    喊了半天,也沒有人搭理他。陳奧心裏罵罵咧咧,卻不敢罵出口來。兩人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好在兩個人都沒有什麽打架的經驗,做不出那種掏蛋挖眼的招式。打了半天,也不過是鼻青眼腫,嘴唇破裂,倒是都沒有受重傷。不過卻累得氣喘籲籲。


    眼看著門縫裏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陳奧控製住劉先生,大聲道:“我喊停,大家都不準打了啊!”


    劉先生沒有說話,想來也已經筋疲力盡。陳奧便數了三聲,率先鬆開手,閃到一邊。兩人靠在柴堆上,直喘粗氣。


    天已經黑了,並沒有人來給他們送吃的。想必山寨裏正辦喪事,根本沒有人有心思準備飯菜。陳奧肚子已經開始咕咕直叫喚。他隻能想些其他事情,來轉移饑餓的感覺。


    陳奧看了看劉先生的方向,問道:“劉先生,現在是什麽年代?”


    也不知劉先生是沒聽明白,還是壓根不想理他。陳奧隻得又換了個問法:“現在是明朝?清朝?還是漢朝、唐朝?”


    劉先生聽了,忍不住嗤笑一聲:“臭小子,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害老夫……他-娘-的,我居然栽在你手裏……你是個瘋子!他們居然相信你這個瘋子!”


    陳奧聽他絮絮叨叨,盡說些廢話,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劉先生仰頭大笑:“哈哈……明朝、清朝?你在做夢麽?大唐早就完了,現在是大宋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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