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了多久時間,大堂裏空無一人,隻剩下忙前忙後的小二和掌櫃。

    杜承風走後,發呆的白衣女子還沒有緩過神來,拉過一張椅子在角落裏坐下,玉容憔悴的她看上去靈力損耗巨大。

    顧離崖那等半仙修士還真不是她能抗得住的,想到幾日後的比試,不知能否恢複元氣。白衣女子香汗淋漓的臉上往日的冷傲全無,顰眉間隱隱有擔憂之色,讓人望而生憐。

    李慕見杜承風沒有和自己打招唿就獨自遁走,也不見怪。杜承風以前也和他說過自己有麻煩在身,不然也不會一直隱忍,低調,直到今晚不得已才在他麵前漏了一手。

    不過今晚杜承風的爆發還真讓他大吃一驚,貌不驚人的杜兄能有如此神通,還真在他意料之外。

    想李慕在修仙界裏馳騁多年,也從未聽說哪個修仙門派裏有一位姓杜的年輕高手,在散修裏麵更是聞所未聞。

    自己與杜兄相交多日,感覺他也不像魔道中人,究竟是什麽事,逼得他這般修為的人都會如此小心呢。

    不過杜兄小心行事,肯定有他的道理。李慕慢慢地走在人群之中,邊走邊想著,走到二樓拐角處,不禁轉頭往下望了一眼下麵氣喘籲籲的白衣女子,歎了一口氣。

    昔日縱橫修仙界的神劍門,還剩下她一人苦撐,真是可憐。一個弱女子要想在險惡的修仙界立足,簡直比登天還難,特別是她現在身份已經暴露,處境自然不言而喻。依照杜兄的為人,恐怕不會走遠的,隻是暫時藏起來罷了,有他暗中保護此女,應該不會有事。

    想到這裏,李慕轉進過道,走進了自己的廂房。

    大堂裏又恢複了平靜,隻剩下剛從驚恐中透過氣來的白衣女子形單影隻的身影。

    夜深人靜,玉屏客棧二樓以上的廂房一片死寂,過道裏的昏黃的燭火搖曳,陣陣鼾聲不知從哪個廂房裏傳了出來,在過道裏飄蕩著。

    過道末頭一間素雅的廂房卻不知為何燈火不滅,在一排已經熄燈多時的廂房中間特別的顯眼。

    這間廂房裏,油燈上一粒黃豆大小的火焰時不時跳動幾下,裏麵的燈油已是不多了,隨時候有滅掉的可能。白衣女子和衣躺在床上,手上一把匕首微弱的閃著白光,亮度連暗黃的燈火都比不上。

    神情緊張的白衣女子眼中噙著的淚水在燈火的搖曳下隱約可見,她已被人識破神劍門傳人的身份,客棧裏光是住著的修仙者就多不勝數,若是有人心懷叵測,已是靈力透支的她恐怕隻能任人宰割。

    還有顧離崖,他會不會折返迴來找自己的麻煩呢。

    房裏的燈火也是不支,慢慢暗了下來。白衣女子秀美的麵龐之上終於滑落下一串淚珠,蓋著被子的身體也開始輕輕地抽搐起來。暗黃的燈光也在此刻,猶如她心中之火,無聲地熄滅了。

    一抹安靜平和的靈壓在房內伸展開來,將整個房間籠罩在內,靈壓慢慢延伸,遊向床上躺著的哭泣的女子,將她輕柔的包裹在裏麵。

    柔柔的靈壓隔著女子肌膚一寸的距離,如一隻手掌,將她穩穩地握在掌心,陰寒中帶著溫暖。

    白衣女子水汪汪的淚眼在黑暗裏閃動幾下,也感覺到了身旁的異樣,這股熟悉的陰寒就是今天出手救她的灰衣男子身上的靈壓。她也顧不上害羞,淚眼向著四周望去,黑漆漆的房裏除了自己再無他人。

    她抽搐地身體平靜下來,向牆邊靠了進去。身外的靈壓也如影隨形,跟著她往裏挪了一挪。

    如此這般,白衣女子羞澀地抿了抿嘴唇,心裏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將手裏的雪芒匕收起,另一隻手輕輕地擦去眼角的淚水,眼前的物象逐漸朦朧,筋疲力盡的她在陰寒中透出一縷柔情的靈壓守護之下安然地睡去。

    玉屏客棧大堂裏,一個小鬼突然從地板下鑽了出來,躡手躡腳的走上二樓,在數目眾多的廂房裏小鬼認準一個,飄渺鬼體直接穿牆而入。

    廂房裏麵,一道月牙形風刃劃破黑暗,向著小鬼麵門激射而來。

    機靈的小鬼臉上嘿嘿一笑,兩隻尖長的手指在空氣中虛空一夾,兩指之間風刃現形,在小鬼手指中在顫抖不止,片刻之後便消散於無形。

    “李兄這麽晚了還不歇息,莫不成是在等我?”小鬼口吐人言,渾濁的聲音與杜承風倒有幾分相似。

    李慕的身影從床上飛射而來,黑暗中瞬間就到了小鬼麵前。他看著小鬼的麵龐和黑氣繚繞的軀體,臉上驚奇的顏色一覽無遺。

    “想不到杜兄修煉的竟然是不世出的鬼道之術!”

    “李兄也知道鬼道之術?”

    “聽聞而已,今晚不就得見了麽?這麽一來,杜兄所說的麻煩,肯定是魔幽宗的事情,那四名護法和一百多號人,都是身為驅鬼道士的杜兄幹掉的吧。”

    李慕想起近段時間修仙界內的傳聞,很容易就聯想到這些。

    “小聲一點不行嗎,被別人聽見可不好。”

    “杜兄今晚一怒為紅顏,把顧離崖都震住了,就不怕泄露了行蹤,讓魔幽宗的人找上門來?”

    小鬼臉上隱現一絲尷尬,如果是杜承風本人在此處,臉上應該早已憋得通紅。

    “今晚情況緊急,我是不得已而為之。好了不跟你廢話,鬼仆之術持續不了多久。我有事問你,白衣女子是不是真的像別人所說,是神劍門的人?”

    “這個我不太能肯定,不過她手上的確是神劍門的掌門之物雪芒匕,十有八九應該是。而且我想她此次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神劍門流失的玄晶神劍。此女倒也意誌堅定,一個人撐著一個門派。”

    “那為什麽其他人知道她是神劍門的傳人,都跟貓見了老鼠似的?”

    “杜兄還不知道吧,神劍門雖然沒落了,但是身為上古流傳下來神秘的門派,門裏的不少功法都是其他修仙者夢寐以求的,尤其是鎮派神技化神訣,讓人想想都垂涎三尺。現在有一個神劍門的傳人擺在他們眼前,他們怎麽可能會放過這種機會。”

    “那她此次獨闖試煉大會,豈不是很危險,就算最後獲勝也會元氣大傷,得到玄晶神劍,也會被人盯上不得安寧,難道玄晶神劍就有那麽重要不成。”

    “杜兄,你我二人都不是她,自然不能理解她的想法,想想昔日神劍門的強大,甚至蓋過今日的無極門,而現在還有幾個人把神劍門當一個門派來看待。她作為神劍門的傳人,又是一介女子,肩上的責任,不是你我能夠知曉的。”

    “如此說來李兄也是明事理的人,我也不拐彎沒角了,在下有事相求。今日之事,那女子已傷元氣,兩日後與李兄的比試恐有不便,我看李兄對玄晶神劍也不是很在意,不知能否成人之美,退出兩日後的比試?隻要李兄願意,杜某可以為李兄做一件事,隻要不違背道義我都會盡力去做。至於她最後一場能不能勝出,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小鬼支支吾吾地說著,臉上難為情似地不敢看向李慕。

    想想如此不情之請杜承風也不好說出口,李慕好不容易闖進了四強,兩日後的白衣女子肯定擋不住李慕,熱衷和高手較量的他可能還會對上寧朗,現在這些讓李慕放棄的話,杜承風也是想了很久才決定的。

    “杜兄變得會說話了,美人一關最是難過,看來杜兄真是喜歡上她了。不過話說迴來,照此女子今日修為來看,真的比試起來我能不能勝她都是一迴事。第二天就是決賽,又將是一場惡鬥,搞不好傷了真元,損了筋脈,修為上可是要倒退的,與其去拿玄晶神劍,還不如要杜兄一個人情,李某以後說不定真的有什麽事情需要仰仗杜兄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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