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高!


    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少年人!


    他也跟來了,先前得知那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許意外,卻也不為在意,因為……他還小。


    縱然可以令廟朝水麵出現一些波瀾,也不過是春日微風,卷不起什麽太大的波浪。


    而且這小家夥於自己還是有禮的,就是心思稍有一些,出身於帝國皇族,有那些心思是自然的。


    沒有才是不正常。


    那是人之本性。


    中央學宮,好處已經有了,多年來,很是明顯,每一歲都可以培養出大量的可用之人。


    擴建。


    短時間內,好處很多,長遠來看,會有一些別樣的麻煩。


    帝國輿圖隻要沒有大的變化,以如今中央學宮每一年一千餘人的畢業數量,遠遠超過諸郡縣域增加所需之數。


    待彼此平衡之後,則繼續畢業的中央學宮之人如何?


    也是一個問題。


    難道要走冗官的路子?


    那是不可取的。


    “二十年,三十年。”


    “數萬位從學宮畢業之人,再加上護國學宮的畢業之人,的確可用,繼續為之……人才添多。”


    “哈哈,那般場麵……朕還真沒有見過。”


    “自商君變法強秦以來,秦國一直是缺少人才的,從山東諸國招攬的人才很多很多。”


    “一直都是不夠用的。”


    “以學宮之力,再有二三十年,還真有可能出現那般模樣。”


    “諸郡諸縣之地,各個行署都有足夠之人,甚至於鄉裏之地都有人,那些學員會將秦法通徹上下。”


    “嗯,郡侯所言,未雨綢繆。”


    “帝國萬世基業,區區數十年就會有那樣的問題?”


    “擴建學宮……似乎會令那一日更早的到來,改變選授官員的方法?”


    “郡侯說說看。”


    初長的柳條自有柔韌,嬴政將其折彎在手中。


    念及皇弟所言中數十年後的場麵,別樣期待,那個時候……秦法當通行諸夏了,當如此。


    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看到。


    除非自己有昭襄先王的壽數,長生不老……陰陽家蜃樓也要東行了,他們需要帶迴來自己所需。


    長生不老!


    縱然不能夠長生不老,壽數更為綿長一些,他們總是要做到的,不然……諸子百家可以再少一家了。


    “官員!”


    “牧民之人,然……中央學宮院堂眾多,真正論來,非每一位學員都適合做官。”


    “就像處理一件事情,並非每個人都能夠處理的很好。”


    “近年來,因諸郡、縣域之地,缺少可用之人,中央學宮內的學員隻要可以安穩畢業,便可有各自分派為官。”


    “將來……若是官位不夠了,又該如何?”


    “是以,需要提前定下所謀,變換一下中央學宮的職責,變換一下為官取仕的路子。”


    “中央學宮!”


    “可以慢慢削弱其向諸郡、縣城之地輸送官員的份量。”


    “同時,在諸郡之地,設置專門的郡學,位同中央學宮的存在。”


    “郡學優秀之人,也不必皆前往中央學宮,也可前往郡學。”


    “其後,選拔官員從一處處郡學、中央學宮中選拔,那些人可以通過專門的考核,再確定是否為官。”


    “比如考核他們解決一些事務的能力。”


    “比如親自察看那些人的言談舉止。”


    “……”


    “再從其中選拔優異之人為官,至於其餘稍遜一些的,也可別有安置,或者那些人繼續學習,或者那些人願意前往縣城鄉裏之地曆練。”


    “諸夏之地,縣城、鄉裏總是在不斷擴大的,還是需要很多人的。”


    “……”


    “那就是些許淩亂不為秩序所思,中央學宮……是國之重器,也是培養各種人才之地。”


    “其中之人,並非都適合成為官員。”


    “其中的學員,若有擅長經商,成為巨富,對於帝國也是有利的。”


    “擅長耕種田畝者,亦是有利。”


    “農商百業,諸子百家,皆可為用。”


    “帝國……現在隻是一個開始,許多事情都需要一一完善,陛下,您怕是要不住忙碌了。”


    周清一番話說了許多許多。


    官製!


    官員!


    中央學宮!


    諸般製度!


    ……


    一切都是嶄新的,一切都是要變化的,歲月長河雖有許多,卻非直接可以取用。


    擴建中央學宮就沒有必要了,與其如此,在諸郡合適之地,設立郡學,分擔那些職能,也是不錯的。


    “中央學宮。”


    “的確非每一位學員都適合為官,這一點……朕是知道的,每一個院堂都是不一樣的。”


    “他們所學所擅長的也是不一樣。”


    “可是,暫時來看那些人對於秦法接觸許多,分派諸地,也可有用。”


    “長遠而觀,郡侯所語的確可以參照。”


    “待諸郡、縣域之地對於官員數量非有很大需求之時,可以變化變化。”


    “嗯,也是該早一些變化,徐徐潤物無聲為之。”


    “李斯,郡侯之論,你覺如何?可有補充?”


    依皇弟之意,擴建學宮也非不可行之,主要就是對於做官之路的變換,那需要好好思量。


    牧民一方。


    非尋常之職。


    若是庸才,庶民當有苦。


    皆良才,也做不到,隻有盡可能取一些良才為官。


    嬴政有感而出,不住頷首,將手中的柳條遞給身邊的公子高,再次看向李斯,李斯如今逐步施展相邦之才。


    當有大力。


    這件事……將來他也是要拿出一個具體章程的。


    “陛下,郡侯之論,非臣所料,雖有記下,還要細細琢磨。”


    “今日歸於城中,當一一整理出來,或有所得。”


    李斯一禮。


    “哈哈。”


    “郡侯,你啊。”


    “帝國立下,諸般製式迥異三代,以三代諸國之例,難以合帝國之用,找出一條適合帝國之策,還需慢慢摸索。”


    “諸郡之地,每隔不久便是有心的問題。”


    “就如朕剛才提到的學宮學員之事,郡侯你直接便是有了對策和結果,朕的身邊很需要你。”


    “要不……你就先迴鹹陽數年?”


    “有你在身邊,朕定然輕鬆許多。”


    嬴政大笑。


    皇弟所語,自己一時間也說不上什麽補充,李斯此言也在預料之中,每一次和郡侯相聊都有所得。


    自己的確忙碌。


    尋常的事情也就罷了,處理起來很輕鬆很容易。


    主要是那些新的問題,諸郡皆有。


    解決起來比較費心,比較耗費時間。


    “中央學宮,護國學宮。”


    “為玄清當年一力所建,如今有所建言,也不算難。”


    “其餘之事,廟朝諸卿非屍位素餐,自可為陛下分憂。”


    “江南之地,亦可有用。”


    周清擺擺手。


    帝國初立的時候,自己就要離去的,後來因事,便是來到江南,準備再做二十年。


    二十年後,道者,無拘無束的自由之身。


    實則,現在也是閑暇。


    芊紅可以處理八九成的事務。


    至於鹹陽?


    偶爾迴去就可了,留在鹹陽,就沒那個必要了,鹹陽之內,著實影響清靜,凡俗諸事太多。


    縱然自己可以不理會,日後……也不好說。


    “江南之地,郡侯多逍遙。”


    “諸郡之地,從一份份文書來看,都很不錯,有些策略於朕也有所觸動。”


    “不過,郡侯有一點,朕是欣賞的,朕與你皆先王血脈,朕子嗣甚多,你如今也漸漸多了。”


    “多多益善。”


    “巴郡之地,也隻有郡侯你能夠做的出來。”


    行進平緩流淌的洛水之前,春日之時,水勢不顯,眼前這段洛水寬度不顯,不過三四丈的寬度。


    河水還是清澈的。


    甚至於還能夠時而看到魚兒掀起的水花,暖陽之下,閃爍別樣華光,眺望遠處,景色皆佳。


    郡侯!


    他過的比自己舒服。


    郡侯的才略,自己沒有懷疑過,對於許多問題,都能一語中的,切中要害,非鹹陽許多卿士可比。


    尤其,自己對郡侯的信任,非其他人可比。


    江南諸郡之地,短短數年來,便是有那般變化,從江南解送入關中的東西,一歲比歲多。


    民力也是快速增多,許多好東西也是流入諸夏。


    郡侯的子嗣也多了,根據郡侯之意,他的子嗣以後會在巴郡之地,有專門的食邑之地。


    足堪所用。


    這一點……自己都做不到,鹹陽宮的一位位公子、公主,如今有食邑之地的有誰?


    終究是不一樣的。


    “都是手心裏的肉,唯有如此了。”


    “以後,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對於自己的孩子,周清可以把握他們的少幼之時,長遠將來……多虛妄,就如眼前的洛水,屬於隻手可觸摸的,自然可以駕馭。


    久遠之地,就是洛水自身的天地了。


    “朕的孩子……!”


    “高兒,隨朕一路東巡,若有疑問,盡可詢問郡侯。”


    嬴政抬手召過在跟前玩耍的公子高,他的眉宇模樣……有自己少年之態,自己很喜歡。


    離開鹹陽之前,麗兒也有一些囑咐。


    一路上,高兒也是乖巧,不為生事,飲居起坐皆不錯,還能適合和自己閑聊,詢問一些有趣的問題。


    聊以慰藉。


    “是,父皇!”


    “叔父,接下來或有叨擾。”


    公子高握著手中那支翠綠柳條,連忙近前數步,深深一禮。


    “公子有問,自然有應。”


    周清伸手將其扶起。


    “陽滋沒有追趕著前來,倒是稀奇。”


    隨即,又是笑語。


    “那丫頭,說是朕的車駕走的太慢,很是無聊。”


    “她到時候會和曦兒跨乘鴻鵠跟來。”


    嬴政拍了拍公子高的肩頭。


    “那丫頭……將來也有陛下操心的。”


    “不知道何人會是陽滋的歸宿。”


    跨乘鴻鵠,陽滋倒是省事,待那隻鵬鳥繼續成長成長,也可以騎乘了,到時候……陽滋更加恣意了。


    那丫頭,是一個刺頭。


    周清搖搖頭。


    念及陽滋,也想到自己的三個小丫頭,曦兒、靈兒、盈兒……不知道將來會如何。


    還有弄玉她們腹中的孩子。


    “哈哈哈,朕也好奇是何人?”


    嬴政再次大笑。


    那丫頭人事漸知,近月來提及那件事,便是不住的羞赧,那是一件好事,至於何人為良配?


    就看昊天的安排了。


    “走吧,沿著洛水繼續前進,朕東巡之地,難以久留,唯有盡可能多看看了。”


    陽滋的事情,還需要數年。


    眼下東巡已在途中,看向隨伺不遠處的李仲等人,騎馬可以觀看的更加廣闊一些。


    ……


    ……


    “這麽說……你也不能夠確定星辰古約是否真的化去了?”


    “陰陽家沒有傳承那樣的手段?”


    洛邑。


    故周王城之地,玄黑重裝黑龍軍甲士接管一切,先前的城中兵士則是巡邏城中。


    以防有亂象出現。


    尋常的一處祭祀殿堂之內,焰靈姬正無趣的點燃這裏架子上一根根蠟燭,屈指一點,便是亮堂一片。


    縱然此刻白日,也是有別樣的燭光交織一片天地。


    未幾,櫻唇輕啟,一股微風縈動,寒意彌漫,一根根蠟燭便是熄滅,周而複始,別樣玩樂之趣。


    時而,火魅明眸看向殿堂內盤坐靜修的一人,魂兮龍遊護體,熾熱剛猛的力量運轉,虛空都不住的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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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有那樣的傳承手段,在下並未接觸。”


    “星辰古約,應該化去了。”


    “郡侯懷疑星辰古約沒有化去?”


    東君炎妃清修於此。


    洛邑都城,王城重地,祭祀重殿,昔年,這裏就是屬於祭祀一脈所有,惜哉,故周遠去,一切遠去。


    素手掐動陰陽印訣,駕馭陰陽二氣,泛著一絲金光的星眸閃爍,絕麗嬌容看向焰靈姬。


    星辰古約。


    數年前的泰嶽祭祀不是已經化去了?


    天地四靈、異獸百族都有前來一些,再加上人皇天子之力,足堪有動,星辰古約化去。


    郡侯當初也曾說……根據天地四靈的反饋,的確化去了。


    現在,郡侯又懷疑星辰古約沒有化去?


    有何證據?


    還是心念所想?


    東君不太清楚。


    若說以秘法明證星辰古約已經不再了,自己做不到,因為自己不會。


    “公子如今境界,尋常事……有所動,幾乎為真。”


    “星辰古約,禹王所立,還有軒轅九劍,還有異獸百族,還有盛大祭祀,以數年前的泰嶽祭祀情形來看。”


    “或許化去了星辰古約。”


    “也許,隻是化去一部分。”


    “具體也不好說。”


    “東君閣下,可否詢問陰陽家東皇太一閣下?”


    弄玉行走這裏的殿堂中,打量這處明顯的祭祀之地,牆壁之上、明柱之上……皆許多奇形怪狀的圖騰圖桉。


    也就是焰靈姐姐隨心所欲,折騰那些蠟燭。


    視線落於東君身上,說道一些內情。


    “東皇太一閣下?”


    “事關星辰古約,在下會傳文書於東皇閣下!”


    東君炎妃沒有拒絕,洛邑之地,相距巫山十二峰也不算遠,何況,因蜃樓之故,東皇閣下也要前往的。


    “始皇帝陛下東巡琅琊郡之時,那艘蜃樓要東行吧。”


    “你們陰陽家沒有一個具體的歸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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