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蓋十萬魏武卒的兵家戰陣。”


    “若然堅守避野,防禦不出,少將軍欲要從正麵突破很難,這般僵持下去……,楚國與齊國或為之所動。”


    急報落在蓋聶手中,閱覽之,亦是頷首。


    身為鬼穀弟子,自然也精通兵家之道,也明白許多陣法不僅可以用在幾個人、幾十個人身上,若然覆蓋幾千人、幾萬人,那般威能就不一般了。


    如農家的地澤二十四,便是一個大型陣法,真要以農家十萬弟子施展開來,怕是……諸夏間,難以攔阻。


    “去歲王賁之舉,十餘日奔襲楚國千裏之地,果然繞道中陽,背後夾擊魏武卒,正奇相輔,不為功成?”


    欲要獨自攻滅魏國,秦王政給了王賁這個機會,如今一戰被攔阻。


    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神容頗有些不悅。


    “大王也一觀此輿圖?”


    “如今魏國之勢與燕趙不同,與韓國更是不同。”


    “諸子百家在其內甚多,從急報而觀,魏軍主將應能夠看到這一點,怕是中陽之地已經有魏國兵士攔阻了,欲要破局,除非王賁不惜代價,將魏國十多萬魏武卒殲滅。”


    “而那個後果,是王賁不想要看到的,玄清以為,也沒有那個必要,若然有別的法子可以解決此局,保存秦國軍力,以期它日。”


    “則是上上之謀,老秦人是珍貴的,況且接下來還有楚國和齊國,更沒有理由將精銳之士損耗在魏武卒之前。”


    周清笑語,王兄能夠有那般之言,看來對於王賁的戰事還是關注的,興樂宮偏殿之內,山東諸國的輿圖都有。


    詳細程度絲毫不遜色軍中所用。


    細細推演,當有所得。


    “若然不計代價,以少將軍麾下之力,加上諸般攻伐利器,可以拚盡魏武卒,可己身之利應也剩下不多。”


    “想要攻滅大梁城,不足以。”


    蓋聶旁側也是頷首。


    “破局之法為何?”


    秦王政想要的是結果,而非如何攻滅的過程。


    王弟與蓋聶所言固然有理,然……目下如何?


    “魏國邊界四周,空曠無野,無天險可守,目下戰法乃是堅守防禦,盡可能的將少將軍等攔阻在外。”


    “此刻……,應該也是派人前往楚國和魏國了,看來……還得盡快解決北宅之地的魏武卒,那裏才是魏國核心主力所在。”


    “潁川郡、巨鹿之地的大軍應該也是處於難以攻破的狀態。”


    行軍打仗,就怕對手不和你打,數萬大軍防守一處,令你難以下手。


    下手吧,損失慘重,不值得。


    不下手吧,那些人又有些討厭,欲要破局……,也簡單,以秦國目下的國力,與之長久對戰,將此刻的魏國耗死。


    數十萬大軍每一日的消耗,都是天文數字!


    魏國不可能支撐太久的。


    “破局之法有三!”


    “其一……,仿若長平之戰,與之對峙,目下魏國之國力,頂多支撐一載,可……楚國或齊國必有大軍來救。”


    “其二……,以兵家戰法,正麵擊潰魏武卒,自囂魏牟煉成魏武卒之後,尚沒有真正一戰,而秦軍銳士鐵血,隻消破開魏武卒戰法,則可一戰而定。”


    “其三……,強兵鏖戰,雖可勝,然……不妥。”


    蓋聶予之迴應,欲要取勝的法子自然有很多,合適的不多,有兩種方法可取。


    “護國學宮內可有精通兵家戰陣之人?”


    秦王政如何聽不明白,單手握持麵前條案上的碧玉茶盞,沉吟片刻,看向王弟,對於學宮內的具體諸般,王弟這些時日去了不少,應該知曉。


    “根據王賁所述,魏武卒方針的戰陣之法,怕是非普通陣法。”


    “當初玄清曾留下《太乙》殘卷於學宮之中,所悟者不多,普通的兵家戰陣怕是無用,倒是章邯與趙佗二人得我親授。”


    “嗯……,哈哈哈,若論精通兵家戰陣之人,蓋聶先生豈不正合適?如今鹹陽無大事,正合前往一觀!”


    “鬼穀所傳的《奇門遁甲》可是相當不俗。”


    迎著王兄看過來的目光,周清頷首,學宮之內的確有精通兵家戰陣之人,可連王賁都沒有頭緒將其破掉,學宮之內那些博士與教員估計夠嗆。


    《太乙》殘卷雖好,學宮之內有那個境界參悟不多,除非由自己親自點撥,章邯和趙佗得了自己的《八陣全圖》,上麵是自己所悟的諸般陣法大成之作。


    果然可以妙悟通徹,則……不可限量。


    卻是章邯現在入了影密衛,趙佗目下在隴西兩郡,說著……,視線不自覺落在蓋聶身上,這裏不就有一個現成的?


    “章邯目下正在潁川郡處理要事,寡人會令其即刻前往的。”


    “武真侯即刻南下,暫時統轄南陽郡兵事,以防楚國此刻出兵,若然有所動,大軍擊之,不日王書而下。”


    “蓋聶先生也前往一行,如何?”


    秦王政悠然起身,看著遠處的花園,一道道王令為之下達。


    “喏。”


    周清為之一禮。


    “喏。”


    蓋聶自然也沒有意見。


    “果然一戰擊潰魏國主力,蓋聶先生當就地統籌安民安政之事,連通齊國的頓弱,穩定齊國君臣。”


    “使之不為侵擾。”


    秦王政隨即又吩咐了一聲。


    “喏!”


    蓋聶再次拱手一禮。


    ******


    咻!咻!咻!


    一道道流光不住穿梭在茂密的叢林中,身形挪移,踏著一根根枝幹,不住奔向前方,晴空之下,觀其衣著,似有不同。


    一前一後,呈追擊之象。


    “一群上不得台麵的老鼠,也敢在潁川郡鬧事!”


    身披淺黑色的輕甲,神容俊朗,束發勁裝,手持長劍,縱橫於林中深處,看著前方逃竄的五人,冷然一笑,周身又是玄光閃爍,玄功運轉,整個人的速度為之提升一個層次。


    身後則是跟著六七位盡皆黑色勁裝的年輕漢子,盡皆手持利刃,緊緊跟隨,修為雖弱了一些,也能夠跟上。


    嗤!嗤!嗤!


    劍光縱橫,淩空一躍,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接落在最前方奔逃的五人跟前,一掌擊出,封鎮五人逃走的路線。


    長劍舞動,雖為大日晴空,仍為寒光四射。


    落在五人身上,五道身影盡皆從林木之上跌落,落於下方的大地之上,林隱遮掩,頗顯一絲清幽寂寥。


    “秦國羅網!”


    “該死!”


    五人衣著普通,宛若最平凡的農家漢子,此刻正匯聚一處,彼此背靠背,尋找最後的一絲安穩,看著圍攏上前的這些黑衣人,滿是憤恨與不甘。


    秦國的大地上,能夠有這般勢力和他們百家抗衡,唯有秦國羅網了。


    “說出你們的同伴,你們還能死的輕鬆一些。”


    勁裝的黑色輕甲著身,其上紋理宛若魚龍,神容硬朗,手持長劍,銳利的目光落在眼前五人身上,眉宇間擴散著一絲別樣的殺伐。


    麵容之上,隱現一縷疤痕,身材修長壯碩,言語間,帶著別樣的冷意,如同打量獵物一般的審問著。


    “妄想!”


    “向秦國屈服,不可能!”


    “縱然身死,你也不會從我們口中得到信息的!”


    “……”


    五人背靠背,唿吸頗為急促,看著麵前的羅網之人,此人……實在是難纏,簡直就是如蛆附骨,難以擺脫。


    就算換了兩個身份,過了不久,還是會被找上。


    如今……更是落入這般的陷阱,五個人被困。


    “不用你們說,我也能夠猜得到。”


    “你們的口音非舊韓之音韻,故而韓國的事情和你們無關,當下之時,也唯有秦魏之戰值得你們冒這個風險入秦國了。”


    “不過……你們都是無用之功。”


    “魏國終究還是要被攻滅的。”


    “我已經給了你們機會,既然沒有把握住,那就……去吧。”


    年輕男子又是冷然一笑,看著麵前的五人,徐徐而落,低沉的聲音中夾雜別樣的寒意,語落,手中長劍揮動,五人徹底倒在大地之上。


    “處理一下。”


    左右而觀,吩咐著。


    “是,大人。”


    隨行的諸人連忙一禮。


    “大人,潁川郡的百家之人,肯定還有隱藏的,接下來,我們要繼續搜尋?”


    一人近前,悄聲問道。


    “當然!”


    “雖說還有隱藏的,但……他們也隱藏不多久了,待少將軍那邊兵戰而落,一切都會結束的,到時候你們的考核也會結束的。”


    年輕男子頷首,從鹹陽而出,前往關外諸郡,曆練影密衛諸人,數年來,頗有所得,盡管損失也是極大。


    可……剩下來的都是精銳。


    咻!


    語畢,不遠處的林中,又是一道黑衣人近前。


    “大人,王書急報!”


    半跪而立,舉起手中事物。


    “王書急報?”


    年輕男子神色一動,頓時凝重起來,雙手從那人手中接過王書,行至一側,從懷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印信,細細對照一二,將火泥破開,取出內部文書。


    借著林中那幽暗的光芒,一覽文書之上的大王親筆文書。


    “吩咐下去,兩個時辰之後,我們前往北宅之地。”


    手中勁力催動,手中密信文書化為灰燼,年輕男子轉過身,看著正在處理五具屍體的影密衛新人,眉目緊鎖,沉聲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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