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翁仲見過少將軍!”


    眉目方正,長發有序梳攏,手持一柄厚重高大的長戟,身披紅色重甲,看著麵前行走來的黑甲將軍,看著四周諸人的稱唿,阮翁仲躬身一禮。


    王翦為軍中上將軍!


    而王賁戰功亦是不弱,是故,軍中稱唿少將軍。


    禮下,身後跟隨的數人,也是如此。


    “好魁梧的漢子。”


    “你等皆是從南陽郡前來?”


    怪不得此地圍攏了這麽多軍中士卒,實在是這一支五百人隊很是耀眼,一個個生長的體格健碩無比,怕是都沒有低於八尺之人!


    粗壯的手臂,強壯的身軀,踏步在大地上,迎麵而來便是一股熊悍的力量感,更甚者,麵前的這位阮翁仲,怕是身高足有一丈三尺。


    看著都很有壓迫力,王賁詫異不已,真不知道這群人是怎麽生長的。


    還有這位體格最為強悍的領頭者身邊諸人,怕是沒有一丈,也有九尺,尋常之時,都足以引人矚目,軍中更為如此。


    “我等雖為百越之民,可十年來,都成長在南陽郡,更是已被編入南陽守備軍,聽聞鹹陽有大王令,詔關外諸郡於少將軍助力,我等便是前來,還望少將軍不要嫌棄。”


    洪亮的聲音而出,很是有些雄渾的韻味,阮翁仲朗朗而道。


    邊數著,手中的長戟微微頓在大地上,陡然間,大地為之顫動,看著身後的諸人,都是百越的好漢子。


    既然生長在南陽郡,再有著武真侯的庇護,他們也該自己闖蕩出一片天地,參軍入伍,奪得軍功,分得田地,養育族人。


    “哈哈哈,怎會如此。”


    “有你等相助,實乃一大助力,本將歡喜萬分,你手中這柄長戟,怕是重量不亞於百斤吧?”


    王賁聞聲大笑,看著眼前這群體格、容貌略有迥異的百越之人,平心而論,是不願意他們前來的,自己手下已經有了五萬精銳。


    都是自己親自訓練的精兵,且東出滅國大戰,多一個人,便是多一個人分潤軍功,自己無礙,可對於麾下將士來說,卻非如此。


    但這五百人既然是武真侯推薦而來,自然要給武真侯一個麵子,也必須給武真侯麵子,秦廷之內,武真侯作為大王冠禮親政以來,第一位關內侯,可不僅僅是虛位。


    在軍中,武真侯也是上將軍,亦是可以領兵征戰諸國的,就是不知道為何大王不予重任,而且一觀麵前這五百人,實在是……勇猛。


    視線落在那阮翁仲的手中長戟上,這柄長戟怕是足有一丈六七,隨意頓在大地上,都引得大地顫動。


    “足有一百八十斤!”


    “在下修煉的是五丁妙法,故而,有些力氣。”


    阮翁仲舉起手中的長戟,點點頭,自然超過一百斤,且足有一百八十斤,以自己現在的修為,揮舞起來,不是什麽難事。


    “五丁妙法?”


    “是當初武真侯攻滅蜀山所得的秘法,軍中修煉之人不少,可能夠如妙法所記載那般有成的,屈指可數。”


    “莫不是你等皆修煉了五丁妙法?”


    “而且……,以你這般體魄和手中兵器,怕是諸夏間,無駿馬可供你駕馭吧?”


    對於五丁妙法,王賁自然不陌生,而且在軍中不是什麽秘密,當然了,修煉高深層次的還是屬於秘密的。


    那般妙法,修煉的人不算多,都是一些死囚、犯罪、先鋒營內的人修煉比較多,憑借妙法短時間內,擁有強悍的體魄和力量。


    在戰場上獲得功勳,減免身上的罪責。


    若是正常修煉,很慢!


    不過看得出,阮翁仲修行的應該是正統法門,鹹陽所傳,武真侯身邊有一絕色百越女子,故而,他們有正統修行之法,王賁也不奇異。


    “五丁妙法修煉艱難,他們所修,是百越秘法,也能夠強健體魄,此次前來,所為乃是掙得些許軍功,令我族群安穩。”


    “至於駕馭的駿馬,也有,是以百越秘法培育而成,可惜那般馬匹的壽命隻有六七年,甚至更短。”


    提及這一點,阮翁仲歎息一聲,無論是焰靈姬大人,還是武真侯大人,都和他們說的很清楚,以後諸夏一統,無論是諸國,還是各個種族。


    順之則昌,逆之則亡,融於秦國是最好的抉擇。


    而想要快速融入秦國,最好的方法就是入軍,掙得軍功。


    身後五百人中,大部分人所修百越秘法,生機損耗頗大,壽元難至三十,可隻要能夠有所成,一切都是值得的。


    連帶馬匹都受到不小的影響。


    “百越之人多秘法,觀你等陣型,頗有諸夏氣息,你等欲要入何營?”


    王賁再次頷首,百越族群自然耳聞,而且蠻夷居多,不過在麵前這群人的身上,卻是鮮少看到那般。


    反而身上有很多諸夏的痕跡,應該是在諸夏生活足夠長,化入了諸夏。


    既來之,自然要好好的給予安頓。


    “先鋒營!”


    阮翁仲一禮,沒有任何遲疑。


    唯有先鋒營才能夠最快的獲取軍功,唯有先鋒營才能夠直麵戰爭,而他們此行前來不是玩玩的,就是為了戰爭。


    “可。”


    “軍司馬何在?”


    “傳我令,即日起,阮翁仲為先鋒營五百長,統管麾下五百人,一應駐地、輜重、補給不得怠慢。”


    王賁亦是沒有遲疑的給予肯定。


    從看到這群人的第一眼起,就知道這些人的目標,不過……自己為統軍大將,自然也是喜歡有這群人,自己給他們機會。


    能否有所得,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喏!”


    身側的軍司馬踏步而出。


    “大將軍。”


    “秦國大田令鄭國已至王賁軍中。”


    大梁城!


    諸夏第一城!


    耗費魏國百年時間建造的繁華之城,無論魏國百年來的國力如何,可此城的繁鬧如舊,百家匯聚,商賈雲集。


    縱然目下秦將王賁滅魏之心城內皆知,卻無人給予在意。


    五萬軍就想要攻滅大魏國?


    癡人說夢!


    無人給予理會,也無人給予在意,當然了,若是秦國上將軍王翦率領數十萬大軍南下,或許還在意一二。


    區區王賁,還不足以震動大梁城。


    大將軍府邸偏廳之內,諸人匯聚,各自低語而談,一道道視線交錯,相對於此刻大梁城內的普通氣息。


    於形勢,他們所知更為清楚。


    “鄭國!”


    “朱堂主,農家也有精通水利者,距離大河汛期還有多久?”


    黑色的錦袍著身,眉目俊朗肅然,囂魏牟跪坐於上首條案後,聞鄭國訊息,目光落在下首一位身高不顯的男子身上。


    鄭國!


    自成鄭國渠修成之後,可以稱得上是諸夏第一精通水利之人了,也是秦王嬴政極為器重的水利之人。


    其人入王賁軍中,所謀……令囂魏牟心悸不已。


    “且月便是汛期開始,持續三個月上下,再有一個半月,整個大河就會狂暴起來,水位上漲,枝幹蔓延。”


    “若說水攻大梁城,最合適的時間,則是在這個期限內。”


    帶著一張喜慶的麵具,神農堂堂主朱家在列,迎著廳內諸人看過來的目光,麵具之上,更是為之歡喜。


    言語娓娓道出。


    “燕國那邊怕是真要打起來了。”


    “今歲之內,王翦的兵力難以南下,是故,我等大敵,便是王賁,水攻大梁城?欲要水攻,須得占據要塞之地。”


    “而……那是決然不可能的。”


    囂魏牟從條案後豁然起身,聲音逐步的高亢起來。


    五萬軍欲要攻滅魏國,卻有些癡人說夢,前提是自己將王賁五萬軍拒之要塞之地之外,否則,不排除有那個可能性。


    “大王已然決定,抽調重兵,守中虛外!”


    旁側一位白衣俊逸男子歎息。


    這是昨日大王在廟堂上定下的策略,大軍不能出外,非如此,還將領軍的將軍給予換上西河學宮的王族之人。


    以此加強對於軍中的掌控,削弱大將軍在軍中的力量。


    而對於秦國水攻大梁城之法,大王不以為意,大梁城當初修建的時候,也曾考慮到這一點,根本不可能功成。


    “魏國!”


    “大魏國!”


    “堂堂大魏國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自從魏國霸權跌落已經百餘年,十多年前,信陵君在時,曾有那個機會。”


    “而今生死存亡一刻,諸位……,大魏國不能滅,更不能有事。”


    “左丘明有語記初,鬻拳強諫楚子,楚子弗從。臨之以兵,懼而從之。”


    “我欲從之,諸位以為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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