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嬰就是我嗎?”沐陽打斷沐淵的話,雖是詢問的語氣,她心裏其實已經幾乎確定了,畢竟當晚她可不就是在殺人之後突然看到那妖孽的!


    “正是!”


    “那……”


    眯了眯眼,沐陽略有幾分遲疑的問:“就女兒所知,父親並無兄弟,父親莫不是也能……”


    看到鬼?


    那三個字明明都到了嘴邊,沐陽卻沒有問出口。


    父親征戰多年,對帝王家忠心不二,雙手可謂沾滿了血腥,可父親並未性情大變……


    猜到沐陽心中所想,沐淵道:“為父當年之所以會在你幼時尋了高僧來幫你封印那陰陽眼,便是因為有先例可循。”


    “哦?這麽說父親有兄弟?”


    “正是!”


    應罷,沐淵低頭若有所思的看向身側擺放的茶杯,“將軍家的男兒,哪有不上戰場不殺敵的,故他的陰陽眼封印之後,就立刻被送出了京城,具體去了何處隻有你那死去的祖父祖母知道,我曾在你祖父祖母過世後暗中找尋了他多年,卻始終一無所獲,直到你出世,知你有了陰陽眼,我才確認他已不在人世了。”


    沐陽聽罷沉默了許久,直到花檸端了糕點入內,放下後又退了出去她才又啟口問:“在女兒之前,沐家後人之中擁有陰陽眼的都是男的嗎?”


    “嗯。”沐淵點頭。


    “那爹就不用擔心了。”


    “陽陽何出此言?”


    聽到沐陽所言,沐淵伸去拿糕點的手生生僵在了半空。


    沐陽眉眼彎彎的笑了笑,“女兒是皇後,不會覬覦那帝位,頂了天的野心也不過就是把女兒日後所生的皇子送上那帝位。”


    “可……”


    話到嘴邊,沐淵又收了迴去。


    古往今來,太後幹政的事可是不少。


    比如如今的那位蕭太後!


    可他沒說出口,沐陽卻是懂的,為了讓沐淵徹底放寬心,她長歎了一口氣,道:“若非父親今日與我說這些,我是半點都不知情,我想……隻要我不動那能影響人性情的兵馬,就能始終保持自我。”


    沐淵對此倒是讚同的。


    通常人隻有在接觸了權勢之後,才會渴望擁有更大的權勢!


    “我們沐家代代忠良,卻代代家主都不長命,恐就跟那有關了,父親該相信我,即便我最終也走到了性情大變的那一天,為了避免身邊重要的人被我所傷,我也會毅然選擇自裁,絕不會……”


    “陽陽!”


    “父親不用擔心,隻要相信女兒即可。”


    沐陽彎唇,聲音輕柔若風,聽在沐淵耳中卻重若千斤。


    身為人父,最大的遺憾便是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


    他明知後宮兇險,明知陽陽一旦進了後宮,就有可能步上沐家先祖的後塵,卻無能為力!


    相較於沐淵沉重的心情,沐陽卻是在得知有那麽一支厲害的兵馬後,鬆了一口氣。


    借那兵馬之力,縱然她哪一天在這後宮裏行差踏錯了,也還有挽救的機會!


    隻要能夠護好她重要的親人,她自己怎麽樣都無所謂,反正……


    她都已經白活了兩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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