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傷歸來一月,長安平靜的暗流開始慢慢浮出表麵,百官站隊之事不說,李閥的動作也越來越多。從石之軒和錦衣衛處得到越來越多不利於荊州軍的消息後,樂康該是自己露麵的時候。


    隻是在打算露麵之前,一個讓他意外的訪客到了長安。


    長安南牆覆盎門,環顧周圍殺氣騰騰的圍著自己的荊州軍,婠婠心中暗歎。


    “小姐,這些人還真是薄情哩”在婠婠身邊,一個麵相妖媚,有風情萬種之姿,看起來不過三十歲來歲,恰是女人風情最動人的時候,一頭青絲卻如白雪一般的女子低聲道:“你不過離開二月多些,這些人就不記得你了。”


    “那是因為我離開的時候,這些人都還不是樂康的手下哩。若是知道的人看到我這身裝扮,絕對可以認出我哩。”婠婠解釋之後,環顧一圈,笑道:“僅僅隻是百餘人就氣衝牛鬥,難怪李閥會被他攔在長安不得南下。”


    “你是何人?竟然敢穿這身衣服,莫非你不知這是南郡候的衣服嗎?”荊州軍中一個校尉站出來嗬斥道。


    此刻,婠婠身穿絳色凰紋大氅,若是認不清鳳紋凰紋的區別,隻怕還真會搞混。而那些就算能認出鳳紋凰紋的區別的人,尤其是荊州軍,看到有人穿這種樂康款式近乎一模一樣的服飾也會心生不悅。


    這個時代,服飾的款式和花紋都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就如絳色大氅和鳳紋的結合,代表的就是樂康一人,除他以外,荊州軍不覺得有其他人能夠穿這種款式花紋的衣服。哪怕那不是鳳紋而是凰紋也一樣,這兩種花紋太近似了!


    現在看婠婠穿著絳色凰紋大氅沒有直接動手,已是因為婠婠氣質不俗,再加上身後跟著不少人而稍微克製,若是婠婠不給出一個理由或者脫下這身衣服,他們也不會繼續克製了。


    “鳳凰於飛,翽翽其羽,你道我何人?”婠婠揚起了線條秀麗的玉脖,隨後運起真氣:“錦衣衛赤鳳軍何在?”


    清脆如風鈴,卻又帶著淡淡妖媚的聲音如風一般向周圍傳播,綿綿蕩蕩擴散數百米。


    “鳳凰於飛,翽……翽什麽?”那校尉也沒讀過多少書,能當校尉是依靠戰功升上來的,所以完全無法理解婠婠引用的詩經中枯燥的詩詞,不過婠婠後麵喊的錦衣衛和赤鳳軍卻是讓他知道婠婠必定不是一般人。


    果然,就在婠婠喊出之後,一個錦衣衛突然從一棟酒樓後躍出,瞧見婠婠,立馬單膝跪地:“副使大人!”


    “樂……侯爺還沒有免了我副使的身份嗎?”婠婠眨了眨眼睛,笑道:“他還算有良心哩。”


    跳出來的錦衣衛也不迴答,就這麽跪著,等待婠婠的命令。


    “備車架,帶我去侯爺那。”


    “是!”錦衣衛重重點頭,隨後對圍在周圍的校尉和荊州軍道:“找輛好些的馬車過來,別圍著了,成何體統!”


    “喏!”校尉點了點頭後,對身邊的士兵道:“沒聽到嗎?快去找倆馬車過來,還在這看什麽!”


    看著荊州軍退開,婠婠看著身邊的白發女子得意的笑了笑。


    那白發女子卻是微微蹙起眉頭:“小姐,剛才那話怕是不妥。”


    鳳凰於飛,翽翽其羽原意是指青天之上鳳凰相諧而飛,百鳥展翅緊隨。這個意思用來表達樂康和魔門的關係倒是沒錯。不過現如今已有夫妻之意,婠婠這麽說在不知道的人耳中,怕是……必然是別有意思了!


    “旦姨,師傅已經說了,這邊的事情都由我料理。”婠婠卻隻是微微一笑。


    馬車很快就被找來,然後拉著婠婠向皇宮方向走去。由於婠婠沒有閉上簾子,而是一副好奇的模樣打量著街道兩側,所以一路上各方勢力的探子都可以看見她身上穿著的絳色凰紋大氅,都是快速運作起來。


    “凰紋?鳳凰於飛?樂康不是尚未婚娶嗎?”東牆唐國公府內,李淵看著探子送過來的消息,眉頭緊緊皺了一下:“絳袍凰紋,似乎是當初樂康大破朱粲,凱旋歸荊州的時候跟在他身後的女子,後來就再無耳聞,沒想到現在過來了。據傳這人乃是魔門弟子,現在看那銀發豔魅旦梅都跟在她身邊,想來是陰癸派弟子無疑……祝玉妍的弟子嗎?”


    不隻是李閥,和江湖有打交道的各家勢力都是在婠婠和她帶著的人出現之後若有所思……魔門的名聲,可不好聽啊!


    梧桐苑內,樂康在得到婠婠來長安和鬧出的動靜的消息後,頓時感覺有些頭疼起來。


    “這是豬隊友嗎?”


    被知道和魔門的關係與真的表現出和魔門有關係,在他們這些人眼中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婠婠這麽大張旗鼓的出現,將他有些計劃直接打亂了。


    “還鳳凰於飛……你倒是爬到我床上啊!湯都不給我喝一口,還說什麽鳳凰於飛!而且這小娘皮過來後,石之軒那邊又要頭痛了……”


    頭疼片刻後,樂康就聽有人敲門:“侯爺,婠婠副使求見。”


    “讓她進來吧!”用略顯沙啞的聲音說完後,樂康真氣一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隨後靠在床上看著門口。


    假傷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現在荊州軍這邊,也就是石之軒和兩個錦衣衛清楚,樂康也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對婠婠坦露這個秘密。


    房門打開,絳袍繡凰,風姿動人的婠婠推門而入,看到靠在床上,微微皺眉,臉色蒼白的樂康後,眨了眨眼睛,疾步走了過來。


    “你當真受傷?現在如何?”


    眼中的擔憂和急切的語氣,還有隱隱感覺到的一種氣機波動讓樂康判斷出婠婠並非是作假,心頭對婠婠壞了自己一部分計劃的惱火消去了一些。


    擺了擺手,樂康淡淡道:“沒事,現在好多了。隻要不與人交手,這點傷不礙我處理事情。”


    “你還真是薄情哩。”見樂康冷淡的態度,微微蹙起眉頭,隨後伸手要去握樂康的手,判斷樂康傷勢:“給我看看,你修煉天魔功,一些傷若不處理好,以後會礙著修行。”


    雖然婠婠擔憂是真,但是樂康又如何會讓她知道自己身體的真正情況,手腕一翻就躲開了婠婠的手:“我說了沒事就沒事。先說說你來的目的吧。陰後不是打算讓你去突厥那邊鍛煉一下嗎?”


    愣愣的看著樂康片刻後,婠婠冷哼一聲:“師傅聽聞你重傷,所以派我來護著你,省得你出問題,不過現在看來,你是不需要我護著哩!厲害哩!”


    一番好心,一番擔憂,卻換來這種冷淡的態度,婠婠登時覺得一股火氣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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