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那個惡人磨樂康都在和李密的手下交往?”大龍頭府內,翟讓對一個小兵問道。


    “是的,大龍頭。”小兵恭敬的迴答道:“他前幾日去拜訪過李密帳下內軍驃騎秦瓊秦叔寶,據說是請教鐧法。今日,府上的還見他和徐世勣謝映登走到了一塊,一起去了酒樓。”


    “這混賬東西!”翟讓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他這是以為李密才是瓦崗寨的主人嗎?”


    樂康畢竟代表著東溟派,翟讓可以無視他,但是他來瓦崗寨卻不能無視翟讓,縱使不見翟讓,也需要先意思意思,可是樂康卻對翟讓不聞不問,一直和李密的下屬打交道,這就和認為李密才是瓦崗寨的老大無二!


    試問這種情況下,翟讓如何能不憤怒?


    他本就覺得李密現在似乎在搞些手段,樂康這麽一弄,直接把他的火氣全都激出來了……或者說,找到了一個發火的地方。


    “傳我的命令,說樂康乃是隋庭奸細,在竊取瓦崗寨機密,把他拿下!”


    樂康不重要,甚至東溟派也不重要,畢竟東溟派遠在琉球,打交道的勢力大多也是沿海地帶,瓦崗寨深入內地,根本沒有打過交道。所以,這是一個上好的發火對象,新近又闖出了一些名頭,正好可以用來殺雞儆猴!


    “還有,聽說有兩隻小老鼠藏在府內,那他們也抓起來。”


    樂康行事已經非常小心了,但是他也不會想到自己就因為瓦崗寨內部的一些問題馬上就要被人緝拿,作為翟讓殺雞儆猴的工具了,甚至似乎還連累了寇徐二人。現在的他正陪著徐世勣和謝映登在一家茶樓中閑聊著。


    在閑聊中,樂康也終於知道了他之前摸不著頭腦的謝東山是誰……謝安!


    淝水之戰,作為東晉總指揮,以八萬兵力打敗了號稱百萬的前秦軍隊,為東晉贏得幾十年的安靜和平的江左風流宰相謝安!


    唿他東山,乃是因為謝安當年隱居會稽東山,留下不少風流傳聞,而謝映登乃是謝安後人,為避諱直唿祖上姓名,故以地名稱之。


    聊了一會兒,徐世勣和謝映登隱晦的對視一眼後,謝映登道:“自高陽氏絕地天通以來,人間鬼怪漸少,妖魔不存,便是有,也隻是依附在人的身上,少有能單獨為惡的。道法巫術也是如此,現今天下已經少有人能夠練出什麽成就了,多為屠龍技,學了之後隻能知道該怎麽用,卻還無可用的地方。然坊間傳聞樂公子當初在微山湖施法招來天雷,劈死了魔門宿老邊不負,此事可當真?”


    這才是他們來找樂康的主要目的。


    現今天下,所有修煉道法巫術的人,也就隻有術數推算那一派還有幸不受殃及,其他的不是已經毫無用處,就是想謝映登所說的那樣成了屠龍之技,根本無法真切的用出來。而樂康當初招來劈死天雷的傳聞雖然在一般江湖人眼中隻是茶餘飯後的笑談,但是他們兩人身為道士,自然也有著自己在法術圈子裏麵的情報網,知道當初微山湖確實出現了法術的痕跡,是故在知道樂康就在滎陽後,聚在一起討論了一番,便一起尋上門了。


    畢竟是有求於人,饒是他們的身份可以說遠高於樂康,也不好意思叫人喊樂康上門。


    樂康挑了挑眉頭後,笑道:“那不過是意外,邊不負會被雷劈死,那也是他作惡多端惹出來的。”


    招來天雷,那是因為他使用了不該使用的詛咒,而自己擅長詛咒這件事,樂康並不想太多人知道。


    聽樂康這麽說,徐世勣和謝映登自然布滿,還打算追問的時候,突然見一群著甲拿刀的士兵衝進了茶樓。


    那群士兵領頭的是一個穿著偏將服飾的中年大漢,他對徐世勣和謝映登問候了一聲後,對樂康喝問道:“你便是東溟派樂康?”


    樂康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淡淡道:“是我。有何貴幹?”


    那偏將完全沒有迴答樂康的意思,隻是對邊上的士兵道:“拿下!”


    “且慢!”徐世勣連忙喊道:“朱將軍,這是為何?”


    “徐將軍,此乃大龍頭的命令。樂康乃是奸細,大龍頭吩咐在下拿下他。”偏將說完,將手按在腰側的佩刀上,雙目死死的盯著樂康,似乎樂康一有異動就會馬上動手。而他帶來的士兵也拿著嬰兒手腕粗的麻繩走向了樂康。


    聽了那偏將的話後,徐世勣和謝映登都是皺起了眉頭,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但是還不等他們做什麽反應,卻見突然見樂康抽出了放在桌上的雙鐧,砸在了地上。


    “我乃是奸細?大龍頭怕是誤會了吧?”悅耳的聲音變得妖異飄渺,樂康微微眯著眼睛冷聲道“麻煩將軍迴去和大龍頭說一聲,在下不過路過滎陽,待幾天邊走,不想惹事。”


    樂康是個非常自負的人,不過平時也不會特意表現出來,因為在他看來,時時刻刻都表現的像鬥勝的公雞一樣的人,完全就是傻瓜。但是一旦有人挑釁了他,羞辱了他,那麽他可不會有絲毫的客氣的意思!


    奸細?


    天下有誰人能夠讓他當奸細?


    還打算捆他……真當他沒脾氣了嗎?


    心中的怒意激起了之前一個月接連不斷殺戮帶來的殺心,殺氣透體而出,頓時將茶樓渲染得幽深而冰冷,如同鬼蜮一般。


    “想拒捕嗎?”雖然樂康的殺意讓茶樓變得如鬼蜮一般,但是能在這個亂世爬上偏將的位置,那個偏將也是見過世麵的,雙眼一眯後,腰刀出鞘,直劈樂康麵門……拒捕,那就殺了!這是翟讓的原話。


    偏將既然動手了,那麽樂康自然也不會任由他的刀落在自己腦袋上,按在雙鐧上的手一抖,將雙鐧提了起來,直接迎著偏將的刀砸了過去。


    “當!嘭!”


    沒有絲毫意外的,那個偏將的刀在他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直接被砸斷,隨後精鐵鐧毫無意外的砸在了他的胸口,將他的胸口直接砸凹進去了!


    “徐將軍,謝將軍,看來今天不是談話的好日子啊。”樂康抖了一下鐧,將掛在鐧上的盔甲碎片抖落後,轉頭對事發突然,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徐世勣和謝映登道:“在下無心與瓦崗寨為敵,但是大龍頭如此作為,實在是令人寒心啊。”


    “公子太衝動了。殺了人,不是相當於承認了大龍頭的話嗎?”徐世勣搖了搖頭,隨後起身抽出了兵器……一柄長劍:“貧道雖然無心和公子動手,但是現在也不得不動手了。”


    一邊的謝映登也是如此。


    沒辦法,他們是瓦崗寨的人,樂康殺了瓦崗寨的偏將,他就算想要和樂康交好,也沒有可能了。


    樂康倒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衝動,有人對他動手,他還需要忍著嗎?


    他的友好,他的規矩,他的禮貌,隻對對他同樣友好,同樣規矩,同樣禮貌的人使用!


    敵人,無需留手!


    敢動手,那就以雷霆手段迴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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