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周一,以陰曆來看,今天是春分的日子。


    “至於仲春之月,陽在正東,陰在正西,謂之春分。春分者,陰陽相半也,故晝夜均而寒暑平……好日子啊!”站在窗前吹了一會兒晨風,樂康對著初升的太陽感歎了一聲後,便穿著睡衣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打算梳洗之後開始一個清清爽爽的一天。


    若以他醒來的日子來算,現在已經是他來到涉穀psychicresearch的第七天了。經過這一個星期的生活,他已經百分百的肯定了自己是穿越到了自己還未出生的九年前,而且穿越到的地點不是中國,而是日本的東京涉穀。


    同時,他也了解了涉穀psychicresearch是個什麽樣的公司……簡單的說,涉穀psychicresearch就是一家研究超自然現象,並且幫助被超自然現象困擾的人解決問題的一個公司。


    而他現在,就是在這樣一個神秘的公司裏麵擔任……打雜的。


    沒辦法,他對超自然現象又沒有什麽研究,語言方麵嘛,也就隻能和同為中國人的林興徐稍微講講……對!就是稍微!他懂一些粵語,但是他不會說啊!而且林興徐若是講的快了,他也不一定聽得懂。


    這一點,放在英語和日語上也同樣適用,而且更加的嚴重!


    所以,基於以上兩點,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在涉穀psychicresearch裏麵打打雜,擔任端茶送水掃地的小廝。


    到了衛生間,他的老板,涉穀一也正在洗臉,注意到他來了之後,讓開了一些位置。


    “早上好,涉穀先生。”麵對老板,先行打招唿是必須的,就如遇到老師的時候需要先打招唿一樣……雖然這個老板現在才十七歲!比他還小了兩歲!


    “早上好……你的發音還是有些問題,希望能爭取在短時間內解決了,不然聽著有些別扭。”將毛巾掛在一邊,涉穀一也上下打量了一下樂康後,微微笑道:“待在這裏還習慣嗎?”


    “還好吧,我沒有什麽習慣不習慣的……”雖然沒了電腦和智能手機這兩大文明利器後,樂康確實感覺有些時候非常不便利,但是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1989年,就算有電腦和智能手機,那也沒有多少用處。


    “那麽加油吧,銅錢劍的事情,我會和林想辦法幫你解決的。”


    “真的嗎?多謝了!”雙眼一亮,樂康笑著對涉穀一也道謝後,摸著腦袋道:“沒想到psychicresearch是超自然研究的意思。”


    “沒想到?你以為psychicresearch還有什麽意思?”


    “psychologicalresearch(心理研究)……”


    愣了一下,涉穀一也淡淡道:“psychic,一般講的都是靈魂、靈性、超自然之類的,我很奇怪你為什麽會聽成psychological,這兩個單詞隻有前麵兩個音節發聲有些相似吧?”


    “誒……”倒不是樂康被涉穀一也的話給說得不好意思了,而是因為涉穀一也說的太快,他有些聽不懂!


    “最近幾天,你把辭典背一下,然後和林請教英語方麵的知識。”抽了抽嘴角,涉穀一也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說完後,又揉了揉眉心:“你既然短時間內不打算迴中國,那麽留在我這裏工作也沒有問題,但是前提是我們可以溝通!連日常對話都做不到的話,那麽你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


    說完,他一邊歎氣一邊走出了衛生間。


    衛生間內,樂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既然涉穀一也已經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說了,這麽簡單的話他還是聽得懂的。


    “確實需要好好學學英語了,不然連對話都辦不到的話,那真就苦逼了。”


    自言自語罷,他梳洗幹淨,便振奮精神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打算將英語詞典拿出來好好背背,順便等林興徐結束早課修煉之後向他請教。


    但是迴屋的時候,他不知怎麽的,突然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那是涉穀psychicresearch的雜物室,或者說儲物間。是涉穀psychicresearch存放舊資料以及一些雜物的地方,同時,樂康的銅錢劍此刻也被存放在這裏,用符紙鎮壓者。


    但是樂康走進雜物室的時候,自己完全沒有絲毫的印象,依舊在想著怎麽才能流暢地用英語和涉穀一也他們交流的事情。


    “我的英語基礎還是不算差的,從小到大沒有掛過科,高考的時候也有110分,隻要多交流,一個月左右應該足夠我和涉穀先生進行對話了……若是還可以穿越迴去,那麽我的突飛猛進的英語會嚇人一跳吧?哈哈……”


    美滋滋的想著,樂康已經走到了貼著符咒的銅錢劍前,滿是笑容的拿起了銅錢劍。


    “除了英語外,日語也會進步很快吧?畢竟這裏是日本,大環境在這裏,隻要我稍微認真一點,一點可以學好日語的,到時候雙語精通……”


    “樂康!”


    “誒?”正想著美滋滋的事情的樂康突然聽到了林興徐的暴喝,不由渾身抖了一下……任何人在打幻想的時候被人喊一下,都會忍不住嚇一跳,況且林興徐的暴喝是那麽響亮,甚至讓樂康的耳朵有種刺痛的感覺。


    “把劍放下!快!”林興徐再次暴喝,語氣充滿強硬的命令。


    但是樂康卻有些摸不著頭腦:“劍?什麽劍?”


    眨了眨眼睛,他感覺自己的右手似乎握著什麽東西,低下頭一看,就見自己右手正反握著銅錢劍,劍尖對準自己的心髒!


    什麽時候拿到手裏的?!我為什麽沒有絲毫印象?!


    樂康心中的疑惑瞬間冒了出來,同時急忙鬆開手,打算把銅錢劍扔了。


    但是要鬆開手指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有些控製不了自己的手,竭盡全力,也隻是讓手指鬆開了一點點!


    “這怎麽會事?”


    “勒!”林興徐沒有迴答樂康,而是扔了一張符到樂康身上,然後猛地衝過來一腳踢在樂康的手上,將銅錢劍踢飛,隨後扯住樂康的衣領將樂康甩出了雜物間。


    “砰……鐺鐺……”被踢飛的銅錢劍撞到牆壁後,跌落在地麵,跳了兩下後,複歸平靜。


    但是林興徐沒有絲毫放鬆,而是目光銳利的盯著銅錢劍片刻後,從懷中掏出了五張符紙,四張甩到銅錢劍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最後一張貼在了銅錢劍上,才鬆了口氣。


    隨後,他猛地轉身瞪向了正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坐在地麵的樂康:“我不是說過不要進入這個房間嗎?!”


    “誒……”樂康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能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跑到雜物室裏麵的……”


    林興徐眉頭一皺,但是依舊冷冷的瞪著樂康,好一會兒後,才道:“先迴自己的房間,待會兒我去找你。”


    “啊……嗯!”點了點頭,樂康忙不迭的起身,一瘸一拐的往自己房間走去。


    雖然說林興徐的態度絕對不能說好,但是現在的他哪裏還管得上這些?剛才林興徐要是沒過來的話,那銅錢劍是不是會直接刺進他的心髒?


    雖然銅錢劍應該不會有銳利的劍鋒,由線穿纏而成的劍身也支撐不了刺開皮肉的力道,但是他會不明不白的把劍對準自己這種情況都發生了,那麽銅錢劍可以刺開他的皮肉又會是多麽稀奇的事情嗎?


    “發生了什麽事?”在樂康一瘸一拐的迴屋的時候,涉穀一也陰著臉走了出來,看見樂康狼狽的姿態後,眉頭一皺,上前扶住樂康:“怎麽迴事?”


    從樂康拿劍要刺自己到林興徐救下樂康,所有事情幾乎是在一分鍾內解決的,涉穀一也雖然出來得及時,也還是錯過了最關鍵的時刻,所以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從腦內搜索了自己會的英語單詞和句型後,樂康指著自己道:“我,被催眠了,去拿劍。林先生,救了我。讓我迴房間。”


    雖然樂康說得非常曖昧,語法和詞匯的應用也有點問題,但是對涉穀一也來說這並不是什麽大問題,馬上就明白了樂康所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微微皺眉想了片刻後,他道:“先迴你的房間吧。”


    說完,他攙著樂康往樂康的房間走去。


    雜物間內,林興徐盯著地麵的銅錢劍,目光銳利如刀。


    此刻,銅錢劍的劍穗已經全部都變成黑色了,隻有穿纏劍身的部分依舊是紅色的。


    “一張符也鎮不了你嗎?那麽多幾張如何?”


    呢喃間,他走到雜物間角落的架子邊,打開了一個朱漆木盒,從中拿出了大量的符紙,貼在了儲物間各個角落。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看了看地麵毫無動靜的銅錢劍,咬了咬牙,離開了雜物間,走向了樂康的房間。


    樂康的房間內,樂康坐在床邊,皺著眉頭,一臉的苦惱和迷惑,而涉穀一也則是站在窗邊,手指在窗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


    在看到林興徐進來後,涉穀一也馬上道:“發生了什麽事?”


    “銅錢劍的邪氣增長了,突破了符咒的鎮壓。”簡短的說完了事情發生的原因後,林興徐看向了樂康:“樂康,和我說說你去雜物間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額……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將涉穀一也和自己的對話,以及自己當時迴屋的時候所想的事情一一和林興徐說了之後,樂康撓著腦袋道:“我真的是對自己為什麽迴去雜物室拿銅錢劍沒有任何印象!”


    林興徐點了點頭,道:“依你這麽說,你這種情況可以說是被銅錢劍蠱惑了的表現。”


    “蠱惑?”


    “有些邪異的東西會蠱惑人或者其他生命將自己的奉獻給他們。銅錢劍雖然是道家驅邪辟魔的寶物,但是這柄銅錢劍已經被強大的邪氣汙染了,所以也可以算是邪異之一了……哎……”說著說著,林興徐的臉上浮現了一種黯然神傷的表情,隨後又馬上消失,繼續道:“雖然我現在已經重新封印了它,並且還布置了結界,但是短期內,你還是要注意一點,若是出了問題,馬上找我或者那魯。”


    那魯,即是涉穀一也的昵稱或小名之類的稱號。


    “好的!”樂康立馬點了點頭,隨後又微微皺眉道:“但是……為什麽它會找上我?”


    挑了一下眉頭,林興徐淡淡道:“第一,你沒有修煉過,精神渙散,最容易被吸引。第二,你不是說你曾經被劍穗割過嗎?劍穗恰是邪氣的根源所在。想來那邪氣已經記住了你的味道,同時也在你體內留下了一點它的邪氣,平時還沒什麽,但是一旦它要召集血食,你就會受到吸引自己送上門去。”


    “那麽……有解決的辦法嗎?比如說摧毀銅錢劍之類的!”樂康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畢竟這事關他的性命安全,怎麽可能不迫不及待?


    “這個……”沉吟了一下,林興徐搖了搖頭,道:“不可以摧毀銅錢劍。銅錢劍上的邪氣非常邪異,現在完全是依靠銅錢劍本身的驅邪效果壓製著,我的封印最多隻是起到了輔助強化銅錢劍的驅邪效果而已。如果將銅錢劍摧毀,邪氣彌漫出來,那麽不僅是你,包括我和那魯,甚至是涉穀這一塊地區都可能會遭受非常大的危險。”


    “這樣麽……”聽了林興徐的話,樂康感覺內心一陣無力,同時又有一種絕望的感覺慢慢浮現。


    他雖然已經知道銅錢劍非常危險,但是危險到這種程度卻是沒有想到的。


    注視著消沉的樂康,林興徐沉默了一會兒後,淡淡道:“想要解決你的問題,現在有兩個方法。一個,是你也修煉,讓自己的精氣神凝聚,不為外物所動。這是最根本的方法,但是短時間內是難以奏效的。另一個,就是我做個護身符給你,這會讓你不受邪氣的威脅。這個方法見效快,但是我不能保證百分百安全,畢竟銅錢劍的邪氣非常妖異,就算我封印了,它也在不斷的增長,無法保證它會不會繞過護身符的作用再次將你蠱惑到它那裏。這一點,我會聯係一下我的前輩,看是否有更好的辦法。畢竟我擅長的是招魂驅鬼,符咒之術雖然有所涉獵,但是不是我所擅長的。”


    林興徐的話讓心情跌入低穀的樂康瞬間找到了希望,咬了咬嘴唇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滿是祈求地看著林興徐道:“那……請為我做一張護身護,然後……然後可以教我修煉嗎?”


    說實話,樂康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請求可謂厚顏無恥極了。


    製作護身符倒也罷了,雖然暫時沒錢支付,但是他畢竟在這裏打工,以後將報酬給林興徐就行了,這也算是一種生意。但是修煉之法這東西,不是錢可以買到的……至少,絕對不會是樂康打工所賺取的那點錢可以買到的,這都是前人留下來的秘寶啊!


    不過他又不能不如此厚顏無恥……他想活著!


    遠遠躲開銅錢劍?


    這個方法他確實也想過。但是聯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時代的日本,那麽遠遠躲開真的有用嗎?


    會不會比離開林興徐他們這些專業的人士更加的危險?


    這一點,誰也說不清楚,所以誰也無法保證。既然如此,那麽他怎麽在選擇離開和選擇留下之間已經沒有懸念了……把自己置身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未知之中是非常危險的。留在這裏,至少有一點安全保障,而離開,一點安全保障都沒有!


    聽了樂康的話,林興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是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樂康的心情。


    沉思了片刻後,他在樂康祈求的眼神中歎了口氣:“你我也算是同鄉……教你修煉之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隻能教你基本的氣功法門,其他的,你都別指望。而且氣功對於凝神收心有非常大的幫助,對你來說應該也夠用了。”


    “真的!多謝了!”


    “別高興得太早!你已經十九歲了吧?這個年紀已經過了修煉氣功的黃金階段,想要取得成就,所費的精力絕非等閑!做好心理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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